雾气中央不知为何突然迸射一道光波,竟在瞬间就驱散了四面八方的雾气。
而同一时间,迷雾散开的村西,一阵零星的马蹄声与一男子沉稳有力的声音传来。
“后面的动作快些,跟上了。”
而后再细听之,竟还有蹄铁、车轮与铁胄兵甲哐哐当当、轰轰隆隆的声音,像是有千军万马奔袭此地一般。
日洒焦土之上,但见西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遮蔽太阳的人影。
那似乎是位身骑玄夜宝骏、腰挎三尺长剑的金甲将军。
浓眉凤眸冷光现,威武正气挺如松。
来者正是戚蠲。
话说他先前好不容易入眠,结果又被天火惊醒,当他冲到院中看到那番光景时,预感到此地会有一场灾难发生,于是火急火燎带人连夜赶来此地救援。
但似乎还是来迟了一步。
此时此刻,村中弥漫着焦木焦尸味,虽经半夜良久,但余味仍遗,呛人刺鼻。
沧龙军旗迎风飘,继而望见戚蠲身后跟随着上百名铁甲士兵。
二十名骑兵卫披坚执锐,浩浩荡荡地领队向前至此,军容威仪顶绝,气势磅礴,队伍整齐有致,如洪流涌现。
言归正传。
话说沧军进得西村来,行至村子中心时发现废墟中央竟有一个椭圆坑。
此坑径长五丈余,坑底还整齐排布着三十枚表面有垢迹的黑石。
这些黑石形似死人的骨灰灵塔,亦形似远古世界的异卵兽胎,只不过各自的体状尺寸却无甚差别。
沧军行至坑前三丈处,见戚蠲原地驻军的手势而顿足待命。
“怎会有这么大一个坑?”
戚蠲驾马稳步上前,谨慎探望坑内。
当其望见坑底焦土上摆着一座黑石阵,眉头一皱眼微阖,不禁面露疑色,继而环顾四周向身后大呼。
“憎庵、槐明,还有承坚、淑云,你们快些上来。”
听到主帅的召唤,军伍后方不远处再度响起清脆的马蹄声。
顺着戚蠲的目光望去,只见尘土飞扬中出现了四位飞速上前的银铠将领。
三男一女,分两侧并驾齐驱。
个个神采奕奕,威风凛然。
此四将便是戚蠲帐下大名鼎鼎的四虎将——东方厌、樊照、姜毅与南宫静。
传言他们跟随戚蠲之前皆是江湖上当世一流剑客,如今各自统兵一万,于虞城城外的四方关口驻守,同时盘查过往的队伍。
最右侧那位身长七尺九寸,荆棘长发像是波浪卷,披肩散乱,胡须浓密不戴头盔,腰间有酒囊,是个杀气十足的糙汉子。
东方厌,字憎庵,沧军东营主将,已至而立。勇猛无双,性情暴躁,杀伐果断。
据说他的武艺与戚蠲不相上下,故而位居四虎将之首,佩剑铭唤啸影。
最左边那位身长七尺七寸,风度翩翩,脸上挂着说不上人畜无害还是阴邪的笑容,总之长相英俊板正。
樊照,字槐明,西营主将,已至而立。龙崎北方人士,为人豪爽不羁,常以笑示人,佩剑名唤孤鸿,传言是把古剑。
中间一男一女,恰是同袍情谊。
姜毅,字承坚,北营主将,即至而立。身长七尺五寸,相貌平平,性格温和,平易近人。
南宫静,字淑云,南营主将,身长七尺三寸。花信年纪,龙崎第一女将,英姿飒爽女英雄,可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她性格冷淡,不甚言语。
此夫妻二人风格互补,统兵作战也是形影不离,其佩剑乃举世无双的雌雄宝剑日月双剑——羲和·太阴。
……
四虎将驾马上前,拱手作揖。
“主公,有何吩咐?”
“去四处好生查探一番,发现幸存者立即带来,若有异常情况,及时回禀,都小心一些。”
四虎将颔首领命,即刻四散而去。
其余人马则原地待命,等他们归来。
恰这时,队伍最后方忽然传来一青年才俊林韵泉籁般的声音。
“灿已沿路观之,此等程度远非林火可比,这渔村怕是无人生还呐!”
戚蠲闻声望向身后,只见一身骑白马、羽扇纶巾的玉面郎君驾马来到。
两缕秀发飘飘然,玉袖银冠俊后生。
身长七尺五寸,天庭饱满,骨相绝佳,身形瘦弱,肤白如玉。
瞧其装束,应是军中谋士。
徐灿,字光琮,未至而立。翩翩公子,姿色不输佳人。
其父徐辙乃梁王府的管家,他本人师从龙崎第一高人严谷,深谙其兵道诡阵,颇具城府谋略。
“若有幸者,自是好事,还是谨慎些的好。”
“主公所言极是。”
戚蠲微笑示之,但当回望那陨坑时面色又稍显凝重,“光琮,你且上前看这坑中之物。”
“坑中之物??”
徐灿有些意外,赶忙上前与戚蠲并排,顺他目光望向坑底看到陨石时,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久久望之,蹙眉轻摇羽扇,半天不吐半字。
“如何?”
“匪夷所思!”
只听他坦言道:“此地偏僻,天火降临时应已过子夜,可若这一切真是天火所为,那坑底陨石必然四散村中,怎会有的此坑,且这些陨石又怎会如此集中,就像……”
“就像有人故意摆放至此。”徐灿还未说完时,戚蠲便趁机托出他心中所想。
见徐灿目光肯定,看来二人的确是想到一处去了。
看着眼前这些陨石,戚蠲回想进村时的那场忽现即隐的诡异雾气,嘀咕道:“方才那雾气想来也有些蹊跷。”
“嗯?何来雾气?”
“你来的稍微晚些,自然不曾见到,罢了,或许是我多虑了。”
话音落,戚蠲面不改色又说道:“那依光琮之见,它们该如何处置?”
徐灿摇扇深思,慎作答复道:“古籍有载,天降异物多有不祥,这些陨石一经降下便夺去此地无数生灵,恰恰是印证了古籍的不祥预言。若真要依灿之见,那不如就地掩埋吧。”
“掩埋?”戚蠲的目光从徐灿脸上又转移到了坑底,看得出他有一丝不舍。
继而他波澜不惊地辩说道:“帝国镇国之宝玉龙印不正是取自天外之物么?我怎没听过它有什么不祥的,而且我还听闻用陨铁铸造的利剑削铁如泥,好生了得呢!”
话没说完,徐灿就已明悉他话中之意,直呼戚蠲大名在心里埋怨起来。
戚蠲啊戚蠲,你无非舍不得罢了,既然主意已经打定,又何必多此一举。
想归想,毕竟戚蠲是主公,徐灿还是故作心平气和,没有多言。
可就在这时,戚蠲转念灵光一闪,忽然横生一条妙计,便以其深邃双眼看向徐灿。
对视的瞬间,徐灿顿觉后背一阵凉意。
说时迟那时快,他赶忙回避戚蠲。
但为时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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