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割身体

每座城市,难免会有一些烂尾工程,那些千疮百孔的烂尾楼,不只是影响市容,也存在着难以解释的神秘现象……

事情是这样的,我经常辗转于各大超市偷些吃的用的东西,但这次失了手,一盒巧克力上贴了防盗磁条,过防盗门时报警的声音差点把我耳朵震聋。

我被抓了个现行。

从村里来到金碧辉煌的临江市,我是为了填饱肚子,因为村里人说大城市,遍地黄金,只要能吃苦,吃饭绝对不是问题。

我信了,借钱买车票,来到临江。

真开始找工作才发现,我没技术、没文凭、没能力,正规点的公司根本不要我,快饿死时,在小饭店里找了个临时工的活儿,干了三天,老板嫌我太能吃,发了一百块钱工资,把我打发了。

之后陆续干了些杂工,有一顿没一顿的过,饿的我是面黄肌瘦。

但是我不愿意回去,因为我是艾滋孤儿,爹妈早就因为艾滋病去世了,虽然亲戚邻居也会给一些粮食财物,但是所有人都嫌我脏,十几年过去了,他们刻意和我保持距离,这让我非常难堪、也特别难过。

天地虽大,但对我这样一个啥都没的孤儿来说,在哪儿都差不多,所以混吧,只要不饿死就成。

但是也不能说一无所获,我在这里找到了老婆,而且是个美女。

我这样的人,沦为街头要饭是必然的,所以加入了丐帮,认识了小霞。

虽然是个要饭花子,但小霞特别喜欢穿红色的衣服,一来显得皮肤特别白,二来她说我们已经够惨了,穿的喜庆些,能平衡运势。

小霞身材娇小,五官秀美,尤其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好看。

但她是个长短脚,腿骨变形、双肩歪斜,因为先天残疾,她从出生就被抛弃,这辈子和我一样,从小就是孤苦伶仃一个人过。

丐头让我两搭伙要饭,无论何时小霞都得把她那条变形的腿裸露在外,冬天经常冻得乌紫,所以时不时我会把她的伤腿放进怀里捂一捂。

小霞觉得配不上我,说愿意服侍我,如果我能找到好人家的女孩,随时可以抛弃她。

我将小霞紧紧搂入怀里,贴着她耳朵小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不管去哪,我都要把你带在身边,好好的疼爱你。”

小霞很感激,告诉我:“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暖心话,我是第一个,所以,她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相比那些整天行色匆匆的人,他们的物质条件肯定比我们好的多,但是这些人里,绝大多数不如我两幸福。

市容管理越来越严,丐帮地盘日渐萎缩,最终所有成员作鸟兽散,脱离集体后,我两就像野狗一样,在城市间来回撺掇,寻找别人丢弃的残羹冷炙裹腹。

日子过得虽然很难,但有了小霞,再难我也不怕。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当了小偷?或许是从偷了那家一楼院子里晒得咸肉开始,我两终于过上了顿顿有肉的日子。

我虽然没上过学,也知道当贼不光彩,但是我们太想吃肉了,尤其是尝过了咸肉,每次看到都会咽口水,想要吃,只能偷。

总是偷,一定会失手,这次被抓到,我被打的很惨。

“我们超市的规矩,偷东西按售价的十倍赔,拿钱吧。”保安队长揍痛快后,对已经无力起身的我说。

“大哥,我真没钱,如果能拿出十倍赔偿款,何必偷呢。”我的双臂伤痕斑斑,因为肿痛,抑制不住的颤抖。

“被抓到都说自己没钱,难道还能说有钱,RNMLGB的。”骂完脏话,保安又是两脚踹在我脸上。

我最恨别人骂我妈,暴起,把他推倒在地,想拼个同归于尽。

但是数根橡皮棍子,狠狠抽打在我的身上,因为剧痛,我失去知觉……

似乎下雨了,雨水还是烫的。

艰难的睁开眼睛,原来是小霞抱着我,泪如雨下。

我轻轻抚摸她的脸说:“对不起,我没弄到吃的。”

“大宝,都怪我没用,拖累了你。”看小霞越哭越伤心,我替她擦去泪水,想安慰,心里却异常酸苦,两人抱头痛哭。

我被丢在超市后门摆垃圾桶的区域,我很清楚,没人替我讨公道,挨打就是活该,和小霞互相搀扶着走出巷子,正要离开,就见三个面色不善的人,远远走来。

这些保安,没完没了了。

和他们动手,只有挨打的份儿,我无所谓,但是小霞不能受到伤害,我拽着她就跑。

三人喝骂着追来,我两一个有伤、一个残疾根本跑不快,慌不择路,冲进了一处烂尾楼。

这栋楼叫安基商场,地处市中心,是临江著名的烂尾楼。

原本是港商投资的,不知道啥原因烂尾,共四层,楼体呈圆形,烂尾后,里面住满了小偷、盲流、吸毒者,整栋楼阴暗潮湿,肮脏不堪,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敢靠近。

带着小霞冲进去,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满地尘土垃圾,里面的人大多和我一样,面黄肌瘦,没个人样。

我们刚到楼梯口,三人也跟了进来,或许是感觉到他们满身煞气,十几个“居民”将三人堵在入口处,不让进。

三人虽凶狠,也不敢跟这么多人动手,其中一个光头指着我们恶狠狠说:“把他送过来,我们立刻走。”

小霞哀求:“我们只是偷了点吃的,他们就把我男人打成这样,还不肯放过,求大家帮帮忙,别让他们把我男人打死了。”

光头道:“我们是城西帮的,他踩进来,也不打个招呼,不是我们找麻烦,是他先坏的规矩。”

这三人不是保安,而是盘踞当地的盗窃团伙,超市保安和城西帮有勾结,见我一个陌生面孔偷东西,私底下告知了他们。

城西帮和安基商厦里的烂仔也有勾连,那些人犹豫了,我拽着小霞就往楼上跑。

“老实跟我们走,要是被抓着,就不是一通打能解决了。”三人大步追来。

我在楼梯上捡了根废钢筋,当做武器在身前来回甩动,拖延他们靠近,可楼梯总有尽头,我两插翅难飞。

奇怪的是到了三四楼间,三人只是愤怒的叫骂要弄死我两,却一步也不往上走了,光头停住脚步,凶巴巴喊:“跟我们走,起码留条性命,四楼有厉鬼出没,能把你骨头嚼成碎渣。”

我说:“你们才是鬼,比鬼还要可恶。”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们说的屁话,上了四楼。

楼梯入口处,横七竖八钉了好几块木板,将入口封死,但木板间有缝隙,我两瘦的跟纸片一样,轻易便钻过去,进入四楼空间。

整个四楼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正是阳光最充足的时段。

但是阳光和封隔用的木板似乎达成了默契,光线只到木板边缘,不向里蔓延一寸。

这……

可真有点反常了,我不禁头皮发起麻来。

“太黑了,一点光都没有?”小霞也觉得不对。

我后悔进来,想出去,又看到那光溜溜的脑袋,在楼梯间里时隐时现。

“这帮狗逼,他们不走,咱两就得饿死在这里,一点吃的都没带进来。”

小霞反而比我镇定,她依偎在我怀里道:“没吃的咱两就吃衣服,没水喝咱两就喝小便,大不了死在一起。”

我心里一阵感动,能有个女人陪着我死,这辈子也值了。

片刻后我提议:“要不然咱们在这里转转,说不定能找到别的出路。”

因为太黑,我两紧紧握住彼此的手,一点点往前摸,转了好一会儿,可以确定这里什么都没有。

然而想要返回原地才发现,入口处的光无法投射进来,已经悄无声息的融入黑暗。

我慌了,就跟瞎子摸象一样,顺着墙壁一路摩挲,不知道走了多少圈,始终没能找到出口。

精疲力尽瘫坐在地,我苦笑道:“居然在一栋烂尾楼里迷了路,要是饿死在这里,真冤的慌。”

“别瞎想,现在天黑了光线差,等明天天亮,肯定能找到出口。”

我不想扼杀小霞的希望,顺着她说:“没错,咱们先歇着,等明天……”

话音未落,黑暗的空间,忽然亮起一团幽暗的火光。

火光朦胧,就像罩了一层纱,照射出的,是一个圆形区域,我仿佛看着一个大型的摄像机镜头。

接着镜头里出现了一个脑袋上蒙着白纱,只露着两颗眼珠的脑袋,脑袋不停晃动,静谧的空间响起诡异的吟唱。

我了个擦的……

简直就是《山村老尸》里,楚人美唱粤剧的实景再现。

诡异的一幕,吓的我两浑身发麻,紧紧抱着对方,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时一扇门打开,柔和的火光透射出来,居然是一处房间。

借着火光我看到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的道士站在门口,很客气的对我们说:“巧遇两位朋友,来我这小屋坐坐如何?”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个正常人,但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他要真是鬼,我们也跑不掉。

小心翼翼走到门口,或许是看到我两脸上吓到尿的表情,道士想起什么,摘下脸上的白纱,看模样他大概四五十岁,瘦瘦的一脸精明像,他问:“我跳的是禹步,一种道法,吓着你们了?”

我也不知道说啥,支支吾吾道:“哦,没、没有。”

在外观察,就是个空荡荡的房间,中间有一座神龛,神位被一块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布罩住,火光来自于供桌上燃烧的两根蜡烛。

“您、怎么在这个地方做法事?”我问。

“我做的不是法事,而是法术,就像剪个纸人,让它飞进月亮里跳舞的那种。”

……

我彻底无语了。

他当我傻逼吗?都什么年代了,还拿茅山道士哄骗人?

道士嘿嘿一笑:“看来你不信,没关系,很快就会相信的。”

“我信,道爷肯定是懂仙法的。”我随口敷衍。

“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是个苦孩子。”

“这还用道爷看嘛,大马路上不识字的老奶奶,都能看出来。”

道士被我逗乐了:“巧了,贫道供奉的这尊娘娘仙,专为世间贫苦造福,小兄弟如有诉求,尽管说,娘娘仙有求必应。”

我暗道:这人估计想当神仙想疯了,在这种地方过家家玩。

“说吧,你想要什么?”

“一百亿现金,能给吗?“”

“你……凡事贪多不及,以你这满脸伤痕、一脸饿像,想不想报仇啊、又想不想填饱肚子呢?

我摸了摸空憋憋的肚子,点了点头。

“那就来一份热包子吧,你可以跟娘娘仙许愿,心想事成后,还愿也很简单,随便供上你身体、或者是与你共同受益方身体的一部分就行。”

“头发成吗?”

“当然可以。”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装模作样拜了拜说:“娘娘仙,麻烦您老人家给我十个大肉包子。”

话音刚落,供桌古怪的晃动了几下,接着十个海碗大小的白面大肉包,凭空出现了。

我被惊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

用力揉了揉眼再看,大肉包子热气腾腾,表皮闪烁着亮晃晃的油光,显然不是幻觉。

轻轻一摸,又热又软,我再也等不及,拿起一个塞进嘴里,鲜甜的油汤和一大团肉馅滑入口中,香气直冲脑门。

我拿起一个递给小霞,她试着咬了一口,便一发而不可收拾,很快,十个包子被我们吃的干净。

“别忘了还愿。”道士提醒我。

拽下一个头发,摆在供桌,很快头发化作一股轻烟,消失了。

“如果供物消失,就继续放,直到不在消失为止。”

继续供上头发,到第四根,消失一半停止了。

三根半头发,换十个肉包子,他喵的,我每天自然掉落的头发也不止这点。

好日子来的太突然,我激动的差点没把吃下去的包子吐出来!!

“信了?”道士一脸诡笑的问我。

“我相信了,谢谢道爷。”

我的心情难以言表,打算跪下来给他磕头,道士一把扶住我道:“这才哪到哪,以后的好日子可多了去。”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怒火暗生。

长这么大我就没怎么生过气,因为是个人就能欺负我。

但是现在不同往日了。

我跪在娘娘仙的供台前:“您老人家替我讨个公道,让那些欺负我的保安,都受到惩罚。”

……

等了一会儿,寂静无声。

“道爷,这怎么算呢?”

“别急,只要你许了愿,娘娘仙肯定满足,但办事儿有过程,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我们在屋里踏踏实实睡了一觉,再醒来,楼里竟然亮堂了,阳光从窗户穿透,将一切照的明明白白。

道士不在了,这里就是一层空楼,除了这间隔出来的屋子,啥也没有。

我问娘娘仙要了两碗馄饨,四个卤鸡蛋,这些是我认知里最顶级的美食。

也不过就是六根头发而已。

我打算出去看看情况,为保证安全,小霞留下了。

畅通无阻出了安基商场,然而走了没多远,光头和他两个小弟再次出现,三人并没离开,而是躲在外面堵我。

他们拦在我和商场间的路口,回不去了,我只能跑。

该死的道士,真不靠谱。

我在心里咒骂,后悔不该轻信别人,正当我跑到一处写字楼出口时,一个坐着轮椅的残疾老人,企图从一处斜坡上下来,不知什么原因,轮椅打了个,朝马路滑去。

车轮转的飞快,老头也没啥力气,控制不住。

路旁有绿化带,一旦冲上马路,路过的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刹车,看他这身体,哪怕撞的不重,也难活。

虽然我自身难保,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头送死,扑倒在地,用身体阻住前冲的轮椅,老人恰好倒在我身上,没有受伤。

这一下,压得我够呛……

很快有人扶起老人,竟然是光头三人组,我也懒得起身了,等着挨打吧。

然而掌声响了起来……

“小伙子,好样的。”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原来是周围行人,看到我的义举,替我鼓掌叫好。

光头则蹲在老人身旁轻声问:“祁叔,您老没事儿吧?”

“要不是这孩子,我差点就死了,你说我有事没事?”祁叔脾气很暴躁。

光头低着头,压根不敢说话。

“孩子,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老头对我伸出右手。

我可不敢让他扶,自己爬了起来……

“我没事儿,您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需要,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就是给我送福的福星。”老头满脸笑容的拍了拍我的胯骨。

我这才注意到,祁叔脸上布满了刀疤……

我和祁叔坐在临江市最大的早茶店里,桌子上摆满了我连见都没见过的精美食物,光头三人组则畏畏缩缩站在祁叔身后。

“吃吧,看你这样子,应该饿得不轻。”

虽然已经吃的很饱了,但我还是吃了两块叉烧、一笼虎皮凤爪。

“你都自身难保了,为啥还要救我?”老人饶有兴趣的问。

“我被抓,最多挨顿打,换您的安全,也值了。”

祁叔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身后站着的光头道:“他们为啥要打你?”

光头表情尴尬至极,对我连连作揖。

“是我坏了规矩,在城西帮的地盘上偷东西。”

“哦,那是该打。”

我……

“可是你这一身伤,已经吃过亏了,他们为啥还不放过你?”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就灵验了……

立刻加油添醋,将超市保安打我的事儿说了一遍。

祁叔脸顿时黑的跟碳一样:“这帮小子懂不懂规矩,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动手了?”

光头赶紧跟着说:“这帮混蛋,就是欺负人没够。”

“哨子,你得让他们明白做事儿的规矩,做人的道理。”

“您放心,我这就去找他们。”

光头风风火火的走后,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祁叔跟我说了很多他年轻时打打杀杀的事儿,说过瘾了,拍了拍扶手道:“我带你回去,从今往后,你替我推轮椅。”

出了早茶店,门口停着一辆白色的埃尔法,身强力壮的司机,抱起祁叔,放在太空舱座椅上,我跟着上了副驾驶。

车子开到一处仓库,在门口就听到鬼哭狼嚎的惨叫,祁叔道:“你进去看看。”

走进仓库,昨天打我的几个保安被吊着打,各各皮开肉绽,哨子恶狠狠道:“记住这顿打,以后别他娘的自作主张,这片地儿轮不到你们说话。”

“哨子哥,我们记住了,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哨子朝我看,征求我的意见。

“让他们走吧。”

出了这口恶气,我只觉得浑身舒坦。

本以为到此结束,可祁叔让我跟他回家。

我想接小霞一起,转念又想,祁叔不是好人,我跟着他混饭就算了,不能把小霞往浑水里拖,于是没有声张。

祁叔住在市郊的高档别墅区,到家后他要睡回笼觉,我去浴室,好好洗了个澡,换上他给我准备的西装,推门而出,忽然……

一股好闻的香味,扑面而来。

一位身材高挑,浑身弹力十足的大美女急着上厕所,没想到里面有人,结结实实的和我撞了个严丝合缝,距离近的,几乎嘴对嘴。

女子惊叫一声,立刻后退……

“你、你是谁?”

我这才看清,她只穿了一件薄纱睡衣,没穿内衣,饱满紧实的身体,肉隐肉现。

难怪刚才的感受如此清晰,我脑子一阵发懵,贪婪的盯着那极具诱惑力的躯体,根本转不动眼球。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让我回过神来,美女满脸怒色的裹紧睡衣,呵斥道:“哪来的臭流氓?”

屋子很大,除了本家只有两名又聋又哑的佣人,负责日常的清洁和饭食。

除非有别的需求,否则很少有人来,因为祁叔神经衰弱,只要进了家,就受不了半点杂音。

中午吃饭,祁叔招呼我坐左边,右边则是和我零距离接触了一下的大美女。

“我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梦晓兰,我的妻子。这位是王大宝,我收的干儿子。”

我还以为美女是祁叔女儿,没想到是妻子,他老的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要那么漂亮的老婆当摆设吗?

我满脑子胡思乱想,祁叔又道:“大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干儿子了,愿意吗?”

我可不傻,赶紧跪下磕头。

“干爹在上,受大宝一拜。”

“没事收什么干儿子?”梦晓兰翻了个白眼。

“今天不是这小子,我就死了,他是我的福星,能保我再活二十年。”

梦晓兰亲了他一下道:“我们老祁绝对不止再活二十年,起码还有一百年的寿。”

她说的好听,脸上却露出嫌恶的表情。

祁叔却不知道,色眯眯的捏了下她细皮嫩肉的下巴:“就凭这句话,得赏你点什么。”

“老祁,人家看上了一款爱马仕凯莉包,梦里面都是它。”

“那就立刻买回来,你的梦里面除了我,不允许有其它的东西。”

……

我也是无语,这老货是真没有自知之明。

下午陪祁叔出去办了几件小事,我买了一堆吃的喝的,回到安基商场。

小霞都快急死了,我赶紧安慰她,说了今天的奇遇。

当然,和梦晓兰那一撞,我没有说。

还愿时,拔了几十根头发,疼得我龇牙咧嘴,但还是不行。

又把手脚指甲剪下来,这才满足了娘娘仙。

晚上小霞躺在我怀里,安稳的睡着了,但是我的心却有点乱……

梦晓兰那充满弹性的身体,始终在我脑海里晃来荡去,没完没了。

正当我心乱如麻时,道士就跟鬼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真喜欢,就跟娘娘仙许愿呗,干嘛屈着自己?”

“可是、我……我有小霞!”

“精神上的爱,和身体上的欲是两回事,拥有了梦晓兰,你照样可以疼爱小霞。”

……

我怦然心动,道士说的……

好像有点道理!

“我这么做,就背叛了小霞。”

“如果小霞不愿意,那叫背叛,你对她的爱,就是施舍,她从心里感激你都来不及,跟别的女人来一场露水姻缘,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

“你长这么大,过过一天舒心日子吗?何必压抑自己!”

我心里咯噔一下,朝道士望去,只见他两眼寒光闪闪,立时刺破了我心中的迷雾……

于是我轻轻放下憨甜熟睡的小霞,朝神龛走去。

“这就对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跪在娘娘仙前,我强忍内心激动道:“您保佑我,让我……我和梦晓兰睡一次,一次就行。”

道士微微一笑,隐没黑暗。

天亮,陪小霞吃完早饭,我去了祁叔家里,推门就是一屋子人。

我擦,难道不是今天?

一打听才知道,今天是祁叔的八十大寿,他请了很多朋友,顺带告知,他收了干儿子。

祁叔无儿无女,收了干儿子,相当于官宣继承人,这些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但是没办法,碍于祁叔的江湖地位,他们还必须得拍我的马屁。

你说气人不气人!!

唯有一个人例外,就是梦晓兰……

她盯着的我眼神,不仅有鄙夷,还有极度的怨恨。

没有我,祁叔死后财产全是她的。

但是我成了老头的儿子,以后的事儿可不好说了。

中午一餐饭,老头兴致很高,喝了不少酒。

梦晓兰心情奇差,也喝了很多酒。

而我忙着收名片,和各路人马招呼,压根就来不及喝酒。

祁叔毕竟年纪大了,饭吃到一半就醉了。

他有洁癖,平时除了梦晓兰,谁都不敢和他接触。

但是梦晓兰也喝的稀里糊涂,于是大家一致推举,由我搭另一位。

娘娘仙果然靠谱的,机会来了……

我两架着祁叔,上了二楼。

这一层除了他和梦晓兰,别人不得允许,绝对不能进入。

将不省人事的祁叔扶上床,梦晓兰也是站立不稳,我挽住她的胳膊:“干妈,我搀你。”

梦晓兰没料到我如此放肆,俏眼圆睁,一巴掌扇来。

我一矮身,顺势将她扛了起来,走出主卧,走进次卧,将她甩在床上。

在平时,就算有机会我也没这份贼胆。

但我知道这是娘娘仙安排的,所以没有丝毫害怕。

“王大宝,是不是疯了?”她双臂反撑,半坐起身,厉声质问。

“我没疯,我就是、有点想你。”

“你再胡说,我就喊人了。”

“干妈,跟我干爹一起,你开心吗?”

“我开不开心,关你屁事儿?”

我冷笑……

“真把自己当公主了?你跟着祁叔,不就是图钱吗?”

“没错,老娘就是图钱,你以为老祁不知道?别以为凭这点你就能占老娘的便宜,我看到你就恶心。”

“可我现在是老祁的干儿子,再培养一段时间感情,我敢说,干儿子的情分一定会超过你这个拜金女,就像你说的,他很清楚你两之间是什么关系。”

梦晓兰脸色发青,咬着牙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干妈,祁叔还能活多久,等他死了,干儿子还能不孝敬您吗?”

梦晓兰的情绪逐渐平复了,我看在眼里,试探着碰她。

这次她没有动……

“闹了半天”我下楼,满屋子宾客都在,但是没人敢大声说话。

“不好意思,干爹醉酒吐了,收拾了一会儿。”

“我们就是来捧场的,可不敢挑主人家理。”一人识趣的道。

我开始喝酒,志得意满,难免喝多了一点。

等我醉醒,已是漫天星空,再看手表,深夜十一点半。

小霞有吃的,饿不着她,明天再回去。

我去浴室放了半池子热水,脱光衣服坐了进去。

不对劲……

怎么一股血腥味儿!

低头看……

赫然只见浴池里是半缸血水,浓稠的血液,粘的我满身都是!

日了个天神姥爷的西瓜太郎……

我被吓的屁滚尿流,爬出浴缸时因为太滑,还摔了一跤。

到底怎么回事……

我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琢磨这桩怪事的由头。

忽然,一个念头在心里闪电般炸响,我如遭电击,浑身汗毛竖了起来。

因为还愿,必须当天了结……

距离凌晨还有半小时,我胡乱擦了身子,披着浴袍就往商场跑。

这桩心愿,怕是要用所有头发还了,离开时我带走了一把电推。

要是一根根的拔毛,得把我疼死。

好在距离不远,到了商场四楼,距离凌晨还差十分钟。

小霞见我这一身,奇道:“你怎么穿着浴袍回来了?”

“待会再说,我先还愿。”

将所有头发割断,再将断发摆上供桌。

呜……

虽然所有窗户紧闭,却不知从哪窜出一股冷如寒冰的阴风,将所有头发吹的腾空而起,一根根在空中打旋。

我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麻的就像踩到电门。

片刻后阴风消失,头发丝落得满屋子都是,娘娘仙一根不要。

这种投机倒把的行为,在她面前,根本行不通。

可我头发全没了,就是想拔也没处拔了。

没办法,只能拔腋毛……

腋毛拔起来,可比头毛疼十倍不止。

两边腋下的毛全部拔光,我疼的快要晕厥,依旧没能满足娘娘仙的要求。

只能再拔腿毛……

直到天亮,我得脑袋越来越重,似乎有人用搅拌器在搅我的脑仁。

那种由内而外的痛苦,让我痛不欲生。

小霞心疼到极点问:“你到底许了什么愿?”

我骗她:“我想咱们日子好过点,许愿做祁叔的干儿子。”

……

“你连这个要求都敢提?如果祁叔很有钱,你拿什么东西交换?”

来不及回答,我脑袋太疼了,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小霞拼尽全力帮我从出口爬了出去,又拨打了急救电话。

送到医院,医生询问情况后,立刻安排做脑部CT。

然而CT室门关上后不久,负责拍摄的医生,突然拔腿就跑。

几个实习生,跟着看了一眼,胆小的女孩就像见了鬼,蹦起来嚎叫。

面对赶来质询主任医师,女孩指着我:“有个女的、趴在、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脑袋”!!

“我看你也要做个脑部CT了。”

说罢,主任只看了一眼屏幕,脸色立刻就变了。

变的煞白如纸……

我知道他们没看错,强撑着走出CT室。

所有人,看我的表情都跟看到鬼差不多……

医院治不了我!!

小霞紧紧抱着我啜泣道:“我该怎么办才好?”

到这份上,我终于明白了娘娘仙的意思。

对小霞道:“带我回去,我有话跟娘娘仙说。”

回到商场四楼,我跪在娘娘仙神像前:“我再许最后一个愿。”

“大宝,你是不是疯了,还敢许愿?”

小霞急了,堵我的嘴。

我将小霞搂进怀里:“这次,肯定要割身上的肉,才能还清,横竖是一刀,干脆一步到位。”

“你说的一步到位,是什么意思?”

因为害怕,小霞嘴唇变的雪白。

瞒不住了,我对娘娘仙道:“求您保佑我和梦晓兰,得到祁叔的所有家产。”

“你说的梦晓兰,是谁?”

虽是发问,但小霞肯定已经猜到了,看表情,她十分难受。

“小霞,等这事儿办成了,我们就不用看人眼色活了,到时候,我一定补偿你。”

“不用,我早就说过,如果有好的女人,你随时可以抛弃我。”

“我永远不会为了别的女人抛弃你,她们图的什么,我很清楚,只有你才是真心实意对我好,之所以许这个愿,是因为事成后她也得帮忙还。”

“有你这句话,我死也值了,你许愿吧。”小霞一瘸一拐的走开了。

我继续说:“昨天许下的愿没来得及还清,但是今天这个愿成了之后,我加倍偿还,如有一字不兑现,我的命您拿走!”

呜……

又是一阵阴风吹起,脑子的剧痛感,消失了。

或许是压抑已久,尝到“甜头”后,梦晓兰彻底放开了……

一见我,立刻黏了上来。

天知道她守了多久的活寡,翻云覆雨时,她的身体滚烫,怕有四十度。

激情后,她躺在我的怀里,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

“我把那两个聋子打发走了,就是为了等你的。”

“昨天还死活不从,今天就大变样了,为什么?”

她满脸羞涩,眼珠子都要汪出水来……

“少在那撩人,当心我活吞了你!”

“被你吞了,我心甘情愿。”

“别废话了,吻我!”

梦晓兰脸色又变的绯红,情不自禁娇喘起来。

我正要凑过去,门嘣的一声弹开了。

祁叔杵着拐杖对我俩骂道:“你们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是我赏你们饭吃,就这么狼心狗肺、肺……”

他连说了几个“肺”字,浑身发紫,抽搐了几下,脑袋歪斜了。

我知道祁叔今天必死,也没多大反应。

但梦晓兰吓尿了……

“别怕,有我在,什么事都不会有。”

“不可能没事的,我两死定了、死定了!”

“祁叔本来就有很多基础病,突发疾病死亡很正常,你先躲一躲,我是他干儿子,替他办后事,名正言顺。”

“我能躲去哪儿?”

“我带你去个地方,绝对安全,等风头过了,你再回来,到时候祁叔的财产就是咱两继承了。”

金钱的刺激,平息了内心的恐惧,梦晓兰用力亲了我一口。

在我的建议下,梦晓兰换了一身普通衣物,带着墨镜口罩,跟我走进了安基商城。

“这就是你说的藏身地?我在这里,能活一天吗?”

“放心吧,有人照顾你,再说,一天时间足够了。”

“我说,你小子可别使坏,把我一脚蹬了,独吞财产。”

“怎么可能,没有你的配合,我也办不成事儿,何况,我能舍得让你走!”

“死相。”

我两前后钻进四楼,梦晓兰乜了小霞一眼:“这就是你安排的保姆?怎么你和老祁一个德行,都喜欢雇佣残疾人?”

“因为,她是我老婆。”

我拿起一根钢筋,狠狠击中她的后脑。

梦晓兰惨叫一声,趴在地下。

“对不起,我只能这么做。”

随后我对小霞道:“转过身子,千万不要看。”

又抱起半死不活的梦晓兰,走进小屋……

然而直到摆上最后一根脚趾,娘娘仙也没有停止索求。

我慌的一逼,但再无退路,我只能咬牙狠心,一刀劈下一根手指。

十指连心,这钻心的疼痛,我都快痛死了。

然而,这根手指很快化为轻烟。

一连三根手指,都是如此……

我彻底慌了神,转身想跑。

只见我体内的鲜血,从伤口飚射而出,飞入空中,化为一道人形……

我被一只血手掐住,拎了起来。

接着血人张开正宗的“血盆大口“”,要将我吞进去。

千钧一发之际,小霞走到血人面前,跪下道:“娘娘仙,他欠的不还,按您的规矩,肯定要取性命,对吗?”

血人点头。

“那我许个愿,给我一个偿还他欠债的机会。”

血人迟疑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小霞一刀劈下自己的左手拇指,丢上供台,钻心的剧痛,她却连眼珠子都没眨一下。

这次许愿,我成了“标的物”,躺在地下,无法动弹……

而小霞则神力加身,一刀将我胳膊砍断。

接着是另一条胳膊和两条腿……

小霞虽然许愿保住我的性命。

但是,我生不如死!

最终她拔出了我的舌头。

我疼的晕死过去。

当我再醒来,躺在一间宽大舒适的卧室里,看装修,应该是祁叔曾经住的屋子。

我身边躺着小霞,满脸爱意的望着我。

我想尿尿,掀被子……

被子却纹丝不动。

“尿吧,你插着导尿管,不会弄脏床单的。”

小霞掀开被子……

我看的清清楚楚,双手双腿全都没有了,只剩下身躯。

我惨叫,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这才想起来,我舌头也没了……

我竟然,成了一具人彘!

小霞贴着我的耳朵,柔情似水的说:“大宝,你的心愿达成了,从此我们衣食无忧,为了保你的命,我只能砍断你的手脚、割掉你的舌头,也有好处,省的你看到美女,又跑去许愿,睡人家,放心吧,我永远不会离开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为你生儿育女!”

说罢,她发出神经质般的笑声,露出满口白森森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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