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后的世界,总有人会沮丧。
“妈妈,我害怕…我们回家好不好?我想爸爸了…”
深夜,城郊小镇的街道上安静得仿若沉在海底的古城,黑暗且无人问津。
稚嫩的童声里带着委屈和哭腔打破了夜的寂静,在除了母女俩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连她们的呼吸声都清晰得过分。
月光下,身着单薄连衣裙的年轻女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一个目测只有四五岁样子的小女孩儿,拉着长长的影子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听到女儿的话后,女人的眼泪便如决堤般从她那印着手掌印的脸上落下,她停下脚步,蹲在女儿面前,轻抚着她的脸带着哭腔说道:
“别怕,妈妈在呢,妈妈会永远陪着你的,至于你爸爸…他已经为了别的女人把我们赶出家门,他那么狠心,那么残忍,我们永远不要再想念他了好不好?”
说完她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女儿,搂着她忍不住失声痛哭,在这安静的夜晚和只有冷风的街上显得无助又凄凉。
“妈妈不哭,爸爸是坏人,我讨厌他,我再也不理他了。”
小女孩儿似乎懂了些什么,安慰着哭泣的母亲,声音里的稚气,在眼下这般暗黑凄凉的环境里格外惹人怜惜。
她尚且年幼,却要被迫承受父亲的背叛,至亲的抛弃,被亲生父亲赶出家门,可此刻她眼中似乎只有无力保护母亲的歉疚,抬起肉乎乎的小手抹去了母亲脸上的泪痕。
母女二人坐在了路边的木椅上,凌晨将至,这样的时间点对于一个已经结婚生子的女人来说,是没有亲人可以投靠的。
拉不下脸给生养自己的人打电话,也不想麻烦朋友,就连最近的旅馆也在好几里之外,她只能暂时在路边坐下,或许也是在等待家里的男人良心发现,出门寻她和孩子回家。
“妈妈,我饿,我想吃汉堡。”
“妈妈现在到哪儿去给你买汉堡啊?乖,等天亮了,妈妈带你去吃,坚持一下。”
听到女儿说饿,女人的心又像是被荆棘抽了一下,阵阵刺痛,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伸手搂住了女儿,懂事的女孩听了妈妈的话,便不再说饿了,乖乖的靠在女人怀里彼此依靠。
正在母女二人绝望无助的时候,突然,她们坐的木椅旁的路灯亮了,在这个小地方,用来摆设的路灯一般只会点亮一两盏,其余的鲜少亮过,现在突然亮了起来女人不禁神经一紧,下意识收紧了搂着女儿的手臂。
“这位姐姐,我这儿有汉堡,送给你女儿吃吧。”
声音是从她们右侧传来的,而路灯在左侧,所以在听到有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才转过头,查看声音的主人。
不知怎的,当听到这个因为周围安静而略显突兀的陌生男声的时候,女人竟不觉得害怕,因为这个声音他太温柔了,让人一听便心生暖意。
在看清来人时,怀里的小女孩瞪大了眼睛,忍不住脱口而出道:
“好帅的哥哥。”
的确,在路灯的照耀下,母女俩看清了那人的脸,也就20出头的样子,剑眉星目鼻梁挺拔,眉宇间是英气凛冽,眼神又带着些少年纯真,他脸上挂着开朗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这样的年轻男孩让人觉得无害,且乐意多看两眼。
他穿着一身黑色卫衣,半指长的黑色头发没有造型随意地耷拉在头上,典型的当下年轻男孩儿的打扮,他手里的汉堡包装袋吸引了小女孩儿的注意力,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哥哥,我们就住在前面的小区,可是被爸爸给赶出来了…”
“别让孩子饿着,这个汉堡给她吃吧。”
看着他伸手递过来的汉堡,出于成年人的警觉那位年轻妈妈搂着小女孩的手不自觉紧了紧,然后身体微微往旁边躲闪,毕竟在这深更半夜的,出于正常人的本能,她不敢伸手去接陌生人给的东西。
见她们心有防备,黑衣年轻人没有生气,而是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把手里的汉堡放在那女孩儿手里,小女孩儿早已被他的温柔和笑脸吸引,盯着他仿佛流淌着星光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
“我不是坏人,只是不小心听到你们说的话,想帮你们而已,别怕,爸爸会来接你回家的,再见了。”
对方捏了一下小女孩儿的鼻子后,便转身往母女二人来时的方向离开,以便让她们放松警惕安心吃东西,直到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走了,女人依旧坐在原地眼神呆滞,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怀里的女儿已经拿着汉堡大口的吃起来,女人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无奈也就任她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相貌滤镜,女人觉得那个阳光干净的小帅哥他不像坏人,更像个路见不平的大学生。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儿已经在母亲怀里安静地睡去,后来女人是被一声汽车的鸣笛声惊醒的。
远处一束刺眼的汽车灯光慢慢向她们靠近,女人不自觉抬手挡住了眼睛,当车子停在他们面前时,女人才认出这辆她再熟悉不过的车子。
一个目测30多岁的男子从驾驶室几乎是冲出来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一出车门便跪在了妻子和女儿的面前慌张哀求道:
“老婆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和女儿,我知道错了!我们回家吧,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离婚!那个贱人我已经让她滚蛋了!我…我只想跟你们在一起!”
女人再次震惊,他想起了刚才那个少年说过的话,说丈夫会来接她们的,没想到是真的,莫非是真的遇到天使了?欣喜之余眼泪又再次划过眼角。
月色下,从这个小镇往城市方向再有五公里距离,便是X市北城区边缘地带,虽然没有市中心那般车水马龙热闹繁华,但也安静祥和,且城中无法与之相比的是,在这里,有一所常人难进,拿钱难进,动权难进,学霸难进,学渣更难进的,却能让无数人驻足仰望,在x市名字如雷贯耳的特殊警校,异警学院。
这座建筑外观庄严肃穆,且价值不菲,比起普通的学校阳光正能量,它多了一丝沉敛和神秘气息,正如其名,异警学院只招收天生拥有异能的特殊学生,培养其特殊能力为正道所用,保卫城市,主要以支援警方,侦破灵异案件,诛邪镇魔。
而陆岄,就是这所异警学院众多天选之子中的一员,像这样深夜出逃的“劣迹”他不是第一次了,一如往常,他顺着大门墙边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
“站住,这么晚才回来,去哪儿鬼混了。”
这样的学校老师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任凭陆岄如何小心翼翼,你教官永远是你教官,又是不能再熟悉地撞在了枪口上。
这个男人很高,比182的他还要高几公分,虽然块头不算大得夸张,但身姿挺拔,有着震慑旁人的气场。
要知道异警学院可不是普通的学校,虽然人不多,但这里的每一个学生都有着毁灭性的能力,更何况整个学院,有近五百人,能同时管束这五百人,必定不是虚有其表。
陆岄也是有几分怕他的,但不是因为他有多可怕,更多的是尊重,还是像往常一样打起了太极辩解道:
“我这不是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流氓炸街,变态尾随之类的,好见义勇为一番吗。”
“学院还不需要你半夜出去增光添彩,门禁时间早就过了,屡犯不改,说吧,想我怎么罚你。”
“真要罚我啊?那,就罚我给慕容师兄洗一个月衣服怎么样?!”
尚元靳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钟才一脸嫌弃,鄙视道:
“臭小子,真不害臊。”
“表达对一个人的崇拜之情,有什么好害臊的,再说了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嘛,当然了,能跟他组队那就再好不过了,谁让他是渡魂司最强,跟他搭档就天下无敌了。”
在对待他口中的慕容师兄这件事情上,陆岄可是出了名的厚颜,尚元靳也早有领教,早就习惯了这小子毫不避讳地表达对高阶班成员慕容期的欣赏以及,仰慕。
至于原因就不用说,就是陆岄口中说的那样,他想跟慕容期成为搭档。
不过陆岄刚入校不过三月,高阶班训练室又在异警学院最里的那一栋楼,初阶般学员平时很难接触到让他们心生崇拜的高阶师兄师姐,所以对于那位传说中的高阶第一慕容期,只看过照片的陆岄是天天都盼着能看一眼能动的偶像,奈何进来三个月了,还是没机会一窥真容。
“你还想天下无敌,先通过了高阶考核再说吧,少废话,1500米,跑完才准睡觉。”
还是这么不留情面,虽然知道他是出去做好事,但该罚还是得罚,也习惯了,不过依然垂死挣扎对着尚元靳潇洒的背影喊道:
“不是吧,尚教官,尚大人,手下留情啊!我明天还有任务呢!”
反抗无效,尚元靳头也不回地对他摆了摆手,越走越远。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反正都没有人监督,跑了多少圈,又有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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