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放学,小白走下公交车,夜色来临,这也是小白第一次独自回家,虽然走在路灯下,却总觉得黑暗的角落里总有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有个无形的脚步声,你快它也快,你慢它也慢,停下来却没有任何声音。
小白似乎能闻到那种熟悉的气味——透着黑气的血腥味儿。那种谜团的感觉又开始在心头围绕。
她加快了脚步往别墅走,在进大门的时候猛然回头,一个黑影转瞬即逝消失在拐角,于是在门口停留了一久,直直盯着拐角处,似乎在告诉那黑影“你出来啊,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可是那里再无任何动静,她转身回去。
穿过这片别墅就能到家,远远的山岩印着夜色,一轮明月升起,身影在月色下被拉长,小白突然觉得这段路有些漫长,眼前开始一阵阵模糊,全身开始出现撕裂般的疼痛,还以为是幻觉,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可那种疼痛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小白甚至开始用跑,越过一排排别墅,跑过一片林子,到了那片熟悉的鱼塘,熟悉的家隐约出现在坡脚,快到了,只需要爬上前面曲折的林间石梯,陆远航就在那里面。
可是小白却发现地上的影子却多了几条尾巴,是八条?于小白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动物盯上了,不敢回头拔腿就往旁边宽敞的路跑,尾巴紧追不放,小白甚至觉得自己几近飞奔的速度就是甩不掉那几条影子,地上的影子淹没了自己,居然像是一只有着八条尾巴的狐狸。
幻觉,幻觉,小白不断地告诉自己。
可是那影子总也甩不掉,回头看身后什么也没有。
她蹿进树丛里,躲到树荫下,影子消失了,身上撕裂的疼痛消失了,可是,那只八条尾巴的狐狸居然就是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自己居然是狐狸?小白既害怕又新奇,不敢回家去,躲进了旁边一所未装修的空别墅。
陆远航见小白迟迟未归,觉得事态不对,给老于打电话:“老于,小白有没有到你那儿?”
“没有啊?她不知道我地址啊。怎么了?”
“她到现在还没回来!”
“什么?陆远航,都这节骨眼你那再出什么岔子怎么向江明交代?”
“先别说了,快找人啊。”说完陆远航急急出了门,沿着学校的路找寻,两人找遍了所以可能的地方都没有踪影,最终回到别墅正大门口。
“会去哪儿呢?”陆远航自语。
“你小子怎么搞的,现在关键时期,你怎么能让小白一个人回家,镇上那么多少女失踪案你不知道?如果她出什么事,江明的线索就断了,我说你怎么----怎么说你好?”老于一阵头痛,事情怎么一桩又一桩?其实内心里还是真正担心着于小白,这个一见如故的小姑娘。
“先别说了,查下监控,看她有没有进别墅区。”陆远航冷静地说。
于是两人查看了大门口七到九点的监控,发现小白在八点四十急进了大门,之后没有出来的影像。
此时已快天明了,两人最终在别墅区的那栋空别墅找到了于小白,一丝不挂,躺在角落里,陆远航忙脱下外套将小白裹住带回家里。
周末时光,一觉醒来阳光明媚,小白醒来是躺在自己床上。昨晚上?难道是场梦?不可能啊,自己明明睡在空中别墅里,怎么会在自己床上,又忙跑到镜子面前,也不是狐狸啊?一切那么不可思议,更不解,想要努力想起以前的事,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小白心里不停地想着。
敲门声响起,陆远航推开半角门:“醒了?”小白点点头走出去,不安地看着陆远航。是他带自己回来的吗?他看到什么了吗?
“你昨晚可让我好找,我说你跑别人家里做什么去?居然还睡得着?”果然是陆远航,不过这话倒是解开了小白的疑虑,如此看来陆远航应该是什么也没看到。
“对不起---我,我迷路了---”小白有些支支吾吾,或许是因为自己说谎的缘故。陆远航表示很无奈,不过也表示理解,在他眼里,小白一直都是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就算在家门口迷路应该也很正常。
“算是服你啦,收拾一下走吧,我们去老于家。”听说去老于那,小白似乎也很高兴,草草换了套衣服扎起马尾就跟着陆远航出了门。
老于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陆远航和小白一进门就喊他们坐上饭桌开吃。看似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却很好,小白吃了快半只的酱油鸡,填饱了肚子,小白参观起老于的家,他们俩则谈起了前两天下水道女尸案。
“女尸身份已确认,是清水高中高一学生,叫周静,家住桃木街后巷,父母之前在外地打工,目前已回清水镇确认了尸体,死者平时和姥姥生活,排除仇杀,发现尸体的地方是抛尸地点,而且据法医鉴定,死者手腕处被割开,失血过多,但凶手抛尸时还有呼吸,最终属溺亡,案发第一现场还未查到。”老于认真专业地讲解了情况。
“这么说就是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
“对,前面是失踪案,但受害者同样都是这一年龄段的青少年,几起案件到底会有什么联系,或许找出凶手能有很大收获。”
“我总觉得凶手就在我们身边,他还会再出手,你加大巡警警力还有加强监控力度,不要放过任何一条街。”陆远航肯定地说,眼中却充满愤恨。
“话说,这桃木街也有电子监控,你们没看到凶手抛尸画面吗?”陆远航有幽默地问。
“查过了,这凶手早有准备,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黑影,你自己过来看监控资料就知道。”老于说完打开监控资料让陆远航看,小白也好奇过来看。
视频中是深夜,街头无人,一个从头到脚黑衣的人扛着死者出现。“扛着一个五十多公斤重的人走路还如此轻松,这个人应该身形矫健。”陆远航分析着。
“初步估计,凶手个头在一米八左右,你看他一只手能轻松拿起井盖,不会是一般的人。
死者几乎是被一脚踢下去的,没有任何犹豫,心狠手辣,手段残忍。”老于解释着。“我们把排查对象缩小到清水镇退役军人和健身人群范围,目前还没有相关线索。”
小白神情凝重,那个黑色的身影像是一具空壳,那种谜团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周末时光一晃而过,小白回到教室,突然觉得自己的书桌有些异样,似乎被人动过,那上面沾上了曾经闻到过的气息——血腥味。
是那个人?小白起身,自己应该主动去解开那一团谜,走出教室,顺着走廊往前,就是那间教室,那个男生坐在最后排,透过窗子,男生抬头冷冷看着小白,目光中透露着像要吃人般的凶狠,小白没有惧怕,转身,上课铃声响起,走廊和教室一阵混乱,人群之中,那男生依稀看到小白回头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小白明显地看到那张镇定自若的脸背后却是另一张凶狠的面容。
下午放学,天有些昏暗,乌云压近,小白没有走回家的路,而是盯上了那男孩,出校门,左转,沿街往前,走过一个小巷子,男生消失不见了。
轰隆隆一声雷响,大雨倾盆而下,小白站在原地,直直盯着前方,似乎能感觉到周围危险的力量在靠近,左边?右边?闪烁不定。
身后突然有人靠近,小白转身出拳,瞬间的爆发力威力可不小,可手腕被抓住,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甩向对面墙角,对方明显是不想伤到小白,往背后拽了一把,似乎局面不可控制,小白闭上双眼以为要狠狠撞上墙面,接着就是沉闷的一声肉体碰撞声,感觉自己撞到一个人身上。
来不及多想,抡起拳头与对手又是一阵打斗,那人功力不可估量,小白明显感觉自己处于下风,对方戴着面具,大雨倾盆,几乎看不清对方身形。
但是眼前这个面具灰衣人绝不是刚才的那男生,再想出手,面具人转身逃离,小白只身追了上去,转过拐角人已消失不见,才发现回到了学校对面,小白走过小商铺,陆远航的车停在那里。
“你干吗去了,下这么大雨还不快上车?”陆远航摇下车窗喊。小白慌忙上了车,以为自己弄得如此狼狈又要遭陆远航一阵数落,却不想他驱车到门口也没说过一句话。
小白一路都在想刚才那面具人的事,为什么他明明打得过自己,却又手下留情,到底那是谁?
“小白,在想什么?到家了还不快下车?”小白回过神来,看着陆远航,那双眼睛里,深邃的眼眸,看不清喜怒哀乐。
陆远航见小白这样看着自己,伸手想要拍她头,不想被一把抓住,接着就是一个拳头过来,幸好自己躲得快,拳头打在车座上。
陆远航见事态又不好控制了,顺势一把拽住小白,一手从后背抱住她一手开了车门下车,直进屋就扔在沙发上。
“我看你这脑袋应该让江明打开来看看到底装了什么?”大概是因为陆远航总是用自己打不过的这招锁喉手,小白有些生气了:“可不可以换一招?没创意!”
“又怎样,治得了你这爱打人的毛病就好。”陆远航有些得意。小白不服,接着就出手,用的居然是陆远航的擒拿术,一阵刷腿踹腹,被躲过。陆远航夹住小白颈部一个别肘往地上摔去,小白又紧紧被锁住。
“你和谁学得擒拿术?用的还不赖。”见小白不说话,全身也湿透了,又觉得自己似乎过分了些,忙松开手说:“快去洗个热水澡吧,不然就要着凉了。”
小白愤愤上了楼,陆远航突然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在想自己和江明从冰湖捡回来的这个女孩,应该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小白的身份是个不简单的谜。
陆远航是卧底,难道小白是有人放在自己身边的卧底?她就像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看着弱不禁风,实际爆发力极强,攻击力出奇厉害,出招快准狠,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有如此身手?想到这里,屋里突然停了电。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凭一个特警的警惕,陆远航察觉有一些细细碎碎的声响,对手是要行动了吗?还是来者的目的是---?不好,目的是小白!一个健步如飞,三两步越过楼梯,抓着扶手一跃就到了楼上,漆黑一片。
小白见突然停了电,黑暗中摸到了浴巾忙裹在身上,听到外面窸窸窣窣,那种白天危险靠近的感觉又来了,还伴随着那种血腥味。
摸索着走出浴室,一个黑影突然眼前穿过,小白一个鳄鱼摆尾,脚踝却被人恨拽过去,接着身上的浴巾被人抓了去。
陆远航只感觉眼前黑影流过,对手出击,随手一挡,抓到一块衣服还是什么的,闻到上面淡淡的香,反应过来是小白,黑影欲对她下手,甩动浴巾拧成一根绳棒击打过去,黑影反应神速转瞬消失,眼看绳棒打向小白,被小白抓住转身用力一拽,陆远航有些重心失衡向前踉跄两步,一看黑影扑向小白,只好用力拽浴巾,小白被这强大的力量带得飞扑过去,同时陆远航扑上去接住了她,感觉后背被人狠踢了一脚,两人滚下了楼梯。啪一声灯亮了。
“陆远航你拉闸干吗?一片黑漆马虎的?”江明刚好在门口合上了电闸,转身过来看到眼前场景,哑口无言。
“你们继续,继续---我去书房,去书房。”说完是一脸污笑进了书房。陆远航觉得这回是解释不过去,忙把浴巾盖给小白转过身去找江明。
“江明,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没想啊,都看到了。”江明边说边忍不住笑。“说点正经事,别过着你的水深火热就忘了我的事。”
陆远航也回到正题,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小白身世的线索,恐怕只有让她恢复记忆才会有答案。”
江明陷入一阵沉思之中。
“陆远航,你说小白怎么会在那里出现?你有没有觉得奇怪,冰天雪地里,她居然都不怕冷?”
“这也不奇怪,小白会功夫,或许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不怕冷。又或许在那之前刚好发生过什么事情,小白正好就因此失去了记忆。”
“所以,我们应该再回去一探,带着小白。”
“那边有野兽出没,上次侥幸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你还敢去?我可不想再去。”陆远航说完走出书房,小白站在门外,冷冷的目光让陆远航心头一紧,她不会以为刚才是自己故意关灯攻击的她吧?
“我不要去!”小白坚定地说。
“你是说你不想去冰湖吗?”陆远航问,小白点点头。
江明也从书房出来,陆远航却发现小白有些不安。江明向小白走过来,小白后退了几步,陆远航见状急忙拦住了他:“江明,这事急不来,有点耐心好吧?”
江明拿出那条蓝色的裙子扔过去对着小白问:“你真的想不起来是哪儿来的吗?你说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陆远航也对江明这突如其来的火吓一跳,他所认识的江明不是一个这样控制不了情绪的人,仿佛面前的江明就是另外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白捡起裙子,很珍惜地拍了拍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想要珍惜它,只觉得那就是一件珍贵的裙子。
她看到江明的眼睛里不是真的怒火,而是一种强烈地对某种渴求的欲望——他要的不是裙子的答案。
江明见小白似乎有些惧怕,收起了坏情绪。“对不起小白,我不应该这样。”
“好了,没事了小白,江明也是一时心急想要找到妹妹才会这样,没事的,你先回房休息。”
小白转身上楼,回头看了江明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别惹我”,江明盯着小白表情渐渐变得凶狠。
“江明,喝杯水,你看什么呢?”这场心理大战最终被陆远航的一杯水打破,小白上了楼,江明过来接过杯子喝水。
这不平静的一个下午就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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