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恶战

在学校的日子,小白各门功课都进展神速,随便一个月底测试就拿了年级第一,各科任老师对这样一个学生是倍加喜欢。

“陆远航老师,你们班新来的学生很不错哦。”接下来都是老师同僚们各种夸赞,陆远航也有些意外,这个迷迷糊糊又暴戾的小妮子学习居然还有一手。

教室里。

“于小白,你好厉害啊!数学考试居然是满分耶?有时间你给我补一补数学功课好不好?”一阵娇滴滴的女生声音在身旁响起。

一向独来独往的小白突然有些不习惯,没有搭话,但也没有排斥。女生知道小白不太喜欢与人相处,习惯了这样子,热情地给了小白一对漂亮的发夹,小白僵硬地笑了笑收下了。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自习室好不好?我有好几题数学作业都不会做,你教教我吧?”女生恳求道,小白看着那双天真而又真诚的眼睛,没有拒绝的理由,点点头。

“耶,我在那里等你哦!”女生兴奋地跑出了教室。旁边一男生满脸蔑视地看着女生跑跳出去的背影,来了句:“哇,这招我也会。”于是走到小白面前空位上坐下来很屌地说:“我也有作业不会做,也教教我吧?”

小白没有理会,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靠!居然不理我。”一群男生围了上来,可在小白看来只是一些单纯的小心思而已,依然没有理会,书包往肩上一甩挤出圈子走出了教室。

“靠!无视我的存在啊?”男生跟了出去,手往小白肩上一搭:“你很拽吗?”话音未落,被小白一个过肩摔,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几个男生见状不过上前,都纷纷后退了几步,小白转身而去。

自习室里,小白为那女生做作业,却感觉那股危险的力量又在周围绕,扫了一眼自习室,都是低头做作业的学生。小白知道事情不会就那样过去,草草帮女生做完了作业准备出去。

“小白,一起吧?我也要回家了。”小白点点头往校外走,女生也紧跟在身后。天已经黑了,街上亮起了路灯,小白觉得那股血腥的气息一直在周围。

“小白,我们不顺路,我往这边,再见,还有今天谢谢你啦。”说完招手离去。

小白一心只注意着周围动静,都没有怎么理会女生,走到对面商铺觉得不对,回头,发现一个黑衣人正往女生离去的方向而去,看到那人身上的那丝黑气,小白顿时想起了隔壁班的那男生,拔腿追了上去。

正好出学校的陆远航看到了小白想要喊住她,可是她走得太快没来得及,觉得事情不对只好也追了上去,可追了一段距离都没再看到人影。想起那天晚上的黑影,陆远航开始担心起小白。

小白追到了公园路边,看到女生就在前面,黑衣男生不见了踪影。一时感到一股血腥气味左边,右边,越来越近。

身后一股强大气流扑上来,小白转身,一道黑影扑面而来,只好急速后退,借身后石凳的力起身扫腿,对手双手抱头挡过,一阵连环腿出击,小白肘挡,膝挡,找准时机抓住对手脚踝发力很拽,一膝重重顶到对手胸腹上。黑衣男生倒地又迅速起身,一手捂着腹部生疼的样子,看了一眼远去女生的身影,嗖一声蹿了上去。

小白知道事态不妙但来不及阻挡,只听一声惊叫,女生已被扑倒在地。小白追上去,黑衣男生一口咬到女生脖颈大动脉,像饿狼扑食往后一撕扯,一片血肉模糊,动脉血管被生生扯出一节搭在女孩肩上,鲜血喷涌,女孩抽搐了两下就一命呜呼了。

小白抓住那人肩膀,只见那人回头满脸鲜血怒目相对,一声嘶吼,满嘴獠牙,那居然是一只凶狠残暴的狼狗,呲着大牙就向小白扑过来,小白本能地抬起手臂挡在脖子前,那大狼狗一口咬在手臂上,小白只听到一阵衣服与皮肉撕裂的声音,痛感传遍五脏六腑。当小白以为那畜生呲着大牙要下第二口时,一声枪响,只见它耳朵被催飞了大半,一时鲜血四溅,兹拉着蹿进树丛消失。

是陆远航,他收起手枪跑过来,看旁边女生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给老于打了个的话:“老于,小泽公园外发生命案。”草草挂了电话抱起小白就往公园对面医院跑。

“医生,准备狂犬疫苗。”医生一听就知道是被狗咬伤,一边吩咐护士去准备疫苗,一边帮小白紧急处理伤口。小白整只手臂血肉模糊,三分之二肌肉撕裂,医生看此情景都于心不忍。“还好没伤到骨头,不过这罪以后也有得受的。这么大牙印是被藏獒咬的吧?”

“算---是吧”陆远航应付着回答。

小白似乎没有痛苦的表情,直到医生处理完伤口打完针,都没有哼哼一声。

“这小姑娘够坚强啊,回去以后做好消毒,小心伤口感染,记得按时过来打针啊。”医生叮嘱了一遍,开了些消毒水和有助于伤口恢复的药。

出了医院门口,老于已经在车上等候。两人上了车,老于看情况如此严重,忙问:“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搞成这样子?”小白依旧没有说话。

“先别问了,回去再和你解释。”听陆远航这么说,老于只好开车先回到了别墅。

当老于再次问起情况时,小白似乎又回到当时场景,她亲眼看着男孩咬死女孩后异化成嗜血恶犬扑向自己,还在心有余悸,以至于老于喊了她半天也听到。

“老于,小白也许吓坏了,先让她休息吧。”陆远航先让小白上楼休息,小白听话地上了楼。

“那到底是什么?”老于觉得不敢相信。

“是只发了疯的狼狗。”陆远航坚决地回答。

“死者还在做进一步尸检,希望这只是一场单纯的恶狗攻击致死事件。”老于对这一起起青少年事件头痛不已,面对一堆堆杂乱的线索疲惫不堪,不想再别添乱。

“这就是一场恶狗攻击事件,我当时就在现场,小白也被咬伤,这就是事实,尸检只是进一步取证需要,不要考虑太多,以免会影响你对案件分析。”陆远航肯定地告诉老于,一句“当时我就在现场”分明是在提醒老于,如果过于追究细节,会让自己卧底身份暴露。老于“老奸巨猾”当然能够听明白陆远航的话中之意。

“当时还也没有其他人在场?”

“没有。”

“我知道该怎么做,你照顾好小白,我先回了。”

老于出门驱车离开。

铺天盖地的新闻报纸都是关于市民匿名报案中学生放学回家被恶狗咬死的消息,还提醒广大群众担心流浪狗什么的。

小白请了两个礼拜假,上学对小白来说是最无聊又无奈的事,如今不用去了,心中不由窃喜,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小白又咬牙切齿,如果不是自己,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生怎么会死得那么惨烈?不由得伤口火烧一样的疼。

小白拉开衣袖,缝过针的伤口印就像一幅不知名的画布满了手臂,心中满是愤恨,希望快点好起来,一定要弄清楚那个人。

想着想着伤口居然不怎么疼了,好像还在不停地愈合,不一会的工夫,杂乱的画就没有了踪影,小白惊奇不已。正在此时陆远航上楼的脚步声响起,小白忙拉下衣袖。

陆远航敲门进来:“小白,我来帮你擦药吧。”

小白慌忙回答:“不要,我自己来。”

“好吧,那你自己来,我回学校讲课了。”陆远航见小白有些慌张,以为是女孩子不好意思,没有勉强,把药放在床边就走了。

小白渐渐明白,那些曾经所看到的不寻常的东西,都是自己特有的能力。

老于的案件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就在桃木街的案件监控里,突然有了新的发现,时间就在案发的第二天,一个背着黑色包包的人从案发现场走过并且明显地在井盖上有过停留,而且一般只有学生才会背一个这样的包。

老于立马给陆远航打了电话:“陆远航,目标就在学校。”陆远航挂了电话,神色又开始凝重,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学生为数不多,这么说真相就快要找到了?

陆远航站在楼顶,看着操场上、球场上、教学楼走廊上来往的学生,分辨着,回想着每一个见过的、熟悉的、陌生的学生,却感知不到。

凶手究竟会是谁?陆远航越想思绪越乱,狠狠地踢了一脚地上乱飞的一个黑色袋子,脑子如闪电击过一样——对黑色!那个监控视频中凶手右手插兜离开的情形与他脑海中的情形相互重叠了,在校门口与凶手擦肩而过,黑色的衣服,右手自然插兜走路的样子——就是他,判断完全不会有错。

凶手已经出了学校,那个恶狗扑向小白的场景突然闪现眼前,陆远航突然开始着急,急切跑下楼就往家赶。

而早在这之前,小白在别墅区发现了那晚的黑衣人,就跟了出去,此时已在城外的树林中。

小白明知道那人是故意要将她引出来却还是跟了出来。

“出来,我知道你不是人,可我不怕你。”小白站在树下说。前面一个黑影出现,对手知道小白厉害,保持着安全距离,以便脱身。

“为什么你一来就盯着我的放?”

“因为你身上的邪气吸引了我,我还能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此时的小白完全不像是那个说话只有几个字或是只会点头摇头的女孩子。

“为什么几次三番地跟着我?为什么!?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生活在这清水镇。”黑衣人几近崩溃。

“你不也一直盯着别人不放?”

“那些人类死不足惜,你我本就不属他们一类,你披着这身皮盯着我的放有何意义?”黑衣人开始左右走来走去,却不敢向前一步。

“我不与你是一类,我不是残暴嗜血之徒,说吧,她们都在哪里?”

看着小白如此咄咄逼人,黑衣人暴怒了:“哈哈哈哈!今天你就陪她们去吧!”说完暴怒着开始对小白发起攻击。

小白见此人来势凶猛,先是防卫和抵挡,在他一波脚踢手抓猛攻之后,抓住机会发起自己攻击模式,身旁的树就是小白最有利的借力点,对手出现攻击破绽,她就立即转身借力回旋提膝直击对方脑袋,紧接着左脚撑地右脚回旋击打,右脚撑地左脚回旋击打,黑衣人虽然都挡了过去,这力道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全身像是被石块砸过一样生疼。小白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直到把他击倒在地。

黑衣人见打不过小白,使起了小伎俩,顺势抓了地上一把土朝小白脸上撒去,防不胜防,趁小白眼睛进了沙子之际,黑衣人单手撑地起身一脚踹在小白胸腹将小白踢出几米之外,小白在地上滚了几滚,顺势爬了起来,使劲擦了擦双眼才能勉强看清眼前。

黑衣人已化身成了那嗜血恶犬,看小白起身就扑咬过来。小白眼见旁边大树缠满藤蔓,顺手抓住一根用力扯下向恶犬狠力甩去,这一下真是狠狠甩在那恶犬脑袋上,恶犬滚了几滚爬起来甩甩头,龇了龇牙又扑上来,小白趁机迎上去将藤子往恶犬脖子一绕,随即左闪躲过了扑咬顺势将藤条往下一扯,恶犬被狠狠摔在地上,小白上去拉紧藤条将恶犬紧紧踩在地上。恶犬呼吸不过来,化成了人身挣扎着。

“说,她们在哪?”

“松---松---”眼见那人说不上话来,小白紧握藤条的手松了松。“咳咳---哈哈哈---咳咳咳---”黑衣人狰狞地笑着。

小白重新拉紧藤条:“死性不改!!”明显在告诉他,就算你不说,我也一样能找到。一阵挣扎过后,黑衣人紧紧抓着藤条的双手无力垂地垂了下去,小白松了手。好一会儿工夫黑衣人才大吸一口气坐起身来,使劲地呼吸着。

她还是没有杀了他。

“你杀我呀!善良了吧?”伴随着一阵呼呼的喘气声,黑衣人龇着牙,可小白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和不甘心。

“我不杀你,可有人也不想让你活。”小白说完,这嗜血狂犬似乎也感觉到了周围的不对劲,起身四处张望。

小白紧握拳头原地不动,聚神感知着周围细微的悸动。那嗜血狂犬早已耐不住性子,慌张夹杂着恐惧,拔腿就要跑。

树林里一阵躁动接着蹿出另一个身着黑衣披黑色斗篷的人伸着魔爪直向嗜血狂犬,直接取了心脏。只见嗜血狂犬身体直挺挺倒了下去,那人手中抓着的血淋淋的心脏还扑通扑通跳动了几下。

小白依然站在原地,眼看着那人,隔着斗篷的背影却依然觉得有些熟悉。他会是谁?怎么也记不起来。可那对手却没有给她多想的机会,转身飞步直逼过来,小白甚至没来得躲闪,脖子就被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得打手紧紧掐住狠狠推向身后大树,小白正好猛蹬树干,双手抓住对方手腕借力起身一个冲刺击打在对方太阳穴处,那人似乎才发现自己居然低估了这对手。

小白看清了斗篷下那张脸,就像一张枯树皮,褶皱的皮纹下一双细细的眼睛,双唇与那树纹重叠难以分辨。从那双眼睛里,小白却看不清善恶或悲喜,那究竟会是怎样一个人?

枯树皮似乎不想与小白斗下去,转身就往树林里跑,小白当然不会就这样轻易让他走掉。因为他身上那种特殊的树叶气味曾出现在陆远航的家里——就在停电的那晚。

小白追出去很远,目标却消失在了茂密的树丛间,前面不远处传来了流水声,再往前,是一条山涧河流,一个大水塘出现在眼前,一帘瀑布从石崖间垂下。

唰唰的瀑布铺洒着细细的雨露,叮咚的流水声延伸在山涧,塘水微波印着树影,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可在小白眼睛里,那潭水并不是涓涓清流,而是泥水沼泽。

陆远航急急冲回家,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不见小白踪影,发现桌脚撒了几颗彩色巧克力豆,那是老于之前买给小白的,由于小白不喜欢吃,就一直放着没有动。

陆远航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果然在草坪间发现了巧克力豆。不出所料,凶手引小白出去准备下手。追寻着巧克力豆,陆远航来到了那片树林,只见那凶手倒在地上,血淋淋的一颗心脏掉在一旁。

不可能,不会是小白?可那又会是谁?陆远航认识的那个小白----陆远航开始猜不透这个女孩,虽然她拳脚厉害,虽然她有些野性难驯-----可她就是那样亦正亦邪。陆远航无法想象那个小姑娘会亲手挖出别人的心脏,可种种迹象直指向小白。就算如此,陆远航依然相信她是善良的,不愿放弃。因为那晚他跟在小白身后亲眼看到她与嗜血狂犬搏斗一幕,他知道她是想要救下那个小女孩。

周围一片打斗的痕迹,巧克力豆到此再无踪迹。在陆远航看到树下掉落的邦尼兔公仔时,心悬得更紧了,捡起公仔却发现钥匙没有在,顿时明白这是小白故意留下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留下公仔呢?陆远航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唯有脚下这片土地没有长草,泥土还是松软的,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蹲下身跑开泥土,苍白的手指出现在眼前。陆远航惊得后退了几步,拿出电话打给老于:“老于,带人过来,后山。”

特警出击,现场拉起了警戒线,尸体全都挖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十一个一个也不少。老于大概明白,两年以来失踪的少女全都在这了。特警在林中搜寻,找不到任何线索。老于抓着头皮,被害者都找到了,可是凶手呢?

老于来到一处僻静地打通了陆远航的电话。

“陆远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结案吧老于,凶手就在现场自尽了。”

“不是,陆远航,你什么意思?”老于十分不解,觉得陆远航这样太疯狂。

“没什么意思,凶手我是说就在你头顶。”陆远航说完就挂了电话。

老于不解地抬起头,黑衣人悬挂在高高的树枝上,倒吸一口凉气:“都过来吧,凶手在这儿!”

一群人赶过来,抬头看着悬挂的死者。

历经两年的少女失踪案告破,变态凶手杀人埋尸,最终畏罪自杀。

陆远航在后山寻找着,一天,两天------始终没有小白的踪影。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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