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上仙

章武二年春,张琳琳于夜里诞下一女婴,取名李晚春,次日,董贵妃为杨成生下了首位皇子,皇上龙颜大悦,册封董贵妃为皇后,其子为太子,取名为杨守业,这个在襁褓里的婴儿还不知道,他在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章武三年,正值酷暑十分,张琳琳又诞下一男婴,取名为李沐阳,有沐浴天地,向阳而生之意,李沐阳出生当天,便有一个老道士前来贺喜。老道士须发皆白,远远望去还真有几分仙风道骨,这大概就是老百姓口中的“活神仙”了吧。

李当先平生不信鬼神,对佛法道法向来不屑一顾,用他的话说:“老子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时候,怎么不见有人施展法术撒豆成兵呢?”但来者即是客,况且看着这老道士也并无恶意,便也以礼相待。“这位道长是?”李当先恭敬的问道。

“贫道自武当山而来,姓张。”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已经暴露出太多信息,武当山乃是道法圣地,向来不问世事,但几百年来香火绵延不绝,相传武当开山祖师更是乘一只仙鹤云游人间,无人知其踪迹,据说最后证道飞升,以凡人之躯位列仙班。这些自然无从考证,尽可当作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但眼前这位,那可是名副其实的大真人,现任武当掌门,张公艺!

三十年前武林当中出了一个大魔头,因练血影决走火入魔,整个人如同疯魔了一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武林中人人得而诛之,当年武林中势头最盛的少林,峨眉,昆仑联手,出动了十余位江湖好手,都没能将其斩杀,反倒被他重伤,后来那魔头竟在疯魔之时伤了武当弟子,张公艺才出手将其镇杀,武当由此一战成名,武林中也不再将武当看作普通的道门,隐隐有与三大门派并驾齐驱之势,许多门派试图拉拢武当,张公艺对此始终不作回应,三大门派掌门也先后拜访武当,下山后却对山上发生的事只字不提,近几年来,武当的名头是越来越大,其门下弟子近千人,却无任何恶劣行径传出,武林中人无不钦佩。

李当先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杨成登基后成立了一个组织,名为蜂影,专门监视武林中人的动向,避免侠以武乱禁,蜂影自成立起就交由李当先掌管,所以李当先对江湖中的事了如指掌,但据他所知,武当山从未有人下山,不免对眼前之人的身份起了怀疑,“你就是张真人?”

“不敢称真人,贫道张公艺,我知道将军对贫道的身份有所怀疑,不过贫道并无恶意,只是来看一看我的徒弟。”“你的徒弟?你的徒弟怎会在我的府上?”不等他说完,张公艺已经朝里屋走去,李当先想要阻拦,奇怪的是,他明明见到自己抓住了老道士的袖子,但一转眼老道士就到了屋内,李当先发觉他并无恶意,也就没有召集护卫,只是快步跟了上去,屋内张琳琳正躺在床上,怀中抱着李沐阳,见一个老道士走了进来,一时也很是困惑。

“这是武当的张真人。”跟上来的李当先解释道。“贫道有意收令郎为徒,不知将军与夫人可否同意?”老道士看着李沐阳说道“这······。”李当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毕竟此事太过突然,全无准备。

“真人此举太过突然,还请我夫妇二人商议过后,再做定夺。”张公艺笑道:“哈哈哈,不急不急,贫道十五年后自会前来,到时候将军与夫人再给我答复也不迟。”说罢便扬长而去。

李当先夫妇对这个怪道士的到来有些莫名其妙,“琳儿你放心,只要我不愿意,没人能把我们的孩子抢走。”李当先柔声说道。毕竟是朝廷唯一的上将军,声名显赫的杀神,今天没有与那怪道士撕破脸皮,一来是得顾及她们母子的安全,二来也是不想让朝廷与武林为敌,但如果要是牵扯到他的家人,这位杀神可不会管什么大局,只怕会带着军队踏平武当山。

江湖里没有境界之分,每个门派的武功各有所长,只看精通与否,那种吹一口气便能杀人的情节只存在于说书先生的话本里,江湖之人无论武功多高,也是势单力薄,能杀得十人百人,那千人万人又当如何?人力终有穷尽之时,想当年的枪仙,千年来用枪第一人高宠以一人之力抗衡两万草原铁蹄,不也是杀了三百余人后力竭而亡?

李当先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作是那怪道士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看着眼前的夫人和一对儿女,李当先觉得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吧。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眼之间李春水已经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双眸子秋波流转,使人看了便移不开视线,身上更是透露着少女独有的气质,“爹,吏部尚书家那小子又来了,一会儿你就说我和沐阳出去买衣服了,我先去避一避,对了,沐阳呢?”“你这丫头,你弟弟一大早就出去了,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思,你先去找你娘吧,这里我替你挡着。”李当先和蔼的说道。看着眼前这个两鬓微白的和蔼老头,任谁也不会把他和当年威震中原的杀神联想到一起,李当先对李春水那可真是百依百顺,妥妥的女儿奴,李春水也很是能拿捏这个爹爹的心思,无论什么事,只要她一撒娇,爹爹就算再生气,也会立马和颜悦色下来,而李沐阳却恰恰相反,一天到晚只会惹事,一提到他李当先就火冒三丈,不过好在沾了姐姐的光,李沐阳至今为止才没有皮开肉绽。

时至正午,李沐阳才回来,不过却不止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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