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苦练

一个隐秘山洞,一个会说话石像,一只体型巨大黑猫。

柳一晃晃脑袋,深感匪夷所思。

要知道,幽冥涧陡峭绝壁,水流汹涌磅礴,咆哮如雷,是个人迹罕至地方。

难道,是隐士高人再次修炼?

山洞约七八十平,除洞口水浪覆盖,其他地方十分干燥。

一个角落,各种书册凌乱堆在一起,也许年岁久远,大多书籍字迹浅淡,根本看不清内容。

他随手拿起一本,心中不禁震动,在看过十几本后,表情一时陷入呆滞。

每一本书册,都是江湖中各大流派的武功秘籍,都是传说中武林绝学!在这里,却似垃圾一般随意堆放,这不是暴殄天物么!

《逍遥刀》,《排云掌》,《流光剑法》,《无影钩》。。。

面对诸多绝学,柳一难以平复心绪。

只需掌握其中任何一门绝学,就能在江湖中出人头地!就能击杀柳擎先,抗衡整个烟雨楼。

时间紧迫,他必须在短时间有所成效,否则,娘和小妹会有性命之忧。

沉思片刻,他匆忙回到石像前,躬身说道,“前辈,都是非常厉害的武学,我不知道该学哪个。”

石像饶有深意盯着,表情十分古怪,末了,冲着黑猫看了看,十分恭谦,“猫爷,你看?”

黑猫舔了舔舌头,对着果子恋恋不舍,纵下石台,身形矫捷有力。

它来到角落,伸爪一拍,将其中一本秘籍送到柳一跟前,随后跑到水流边扒拉几下,叼出一柄带鞘长剑,扔到他脚边。

柳一捡起书册,是《流光剑》。

据说,流光剑法是大侠卓一明的成名绝技,当年,他凭借一招流光斩蜚声在外,令无数江湖人士闻风丧胆。

柳一生的晚,无缘目睹其绝世风采。

江湖有传:流光封日月,梦醒难回魂。说的就是‘流光斩’出招一瞬间的真实写照。

有人说,卓一明的出剑无与伦比,华丽炫目。只看到一片绚丽缤纷的光彩后,剑早已回鞘,也有人猜测,他能使出那式无与伦比的流光斩,主要是那柄剑,材质不凡。

众说纷纭。

柳一拿起长剑,擎手一抽,一片剑芒映入眼帘,一股血腥杀气从剑身隐隐透出 。

这柄剑,不知饮了多少血,腥气弥重。

猛然,他心底一沉,一股悚然从心底升起,不由看向石像人,亦有所思。

石像淡然说道,“你想的没错,这就是他的剑,一件垃圾而已。”

“那卓一明大侠。。。”,柳一问道。

石像看看洞口咆哮不停的洪流,“数十几年前的的事,早就喂鱼了。”

喂鱼了,一代大侠居然死在这里!

“柳一,抓紧时间处理后事,我时间不多,支撑不了多久,只能给你一年时间”,石像目光深邃,蕴含无奈,“你年纪已经不小,再晚就来不及了。”

哦,。。。

柳一不明所以,也没有多问,当下最重要的是返回青元镇。

他抱着《流光剑法》,在一个角落坐下,仔细观看。

山洞里。画面很诡异。

一条洪流自地底涌出,顺着洞口流出,汇入汹涌咆哮的幽冥涧,一个长在石头上的脑袋,一只形体巨大的黑猫。。。。

柳一看着剑法,心思游外。

想不到为之色变的幽冥涧中,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地方。

洞上有流水成瀑,洞口完全被掩盖,洞内有喷涌而出的水流,无数鱼虾螃蟹散落洞内,成为天然食物,设计之奇妙,可谓巧夺天工。

这个老者,除了脖子以上,全身化成石块,居然还活着,闻所未闻。还有那只打黑猫,称之为虎豹也不为过!

这些都超出他的认知。

最梦幻的事,那颗神秘的果子,居然可以重塑他的四肢!

。。。

诸多不解,暂且藏在心里,还是研究剑法为先。

柳擎先那个混蛋,算计自己不说,还想对娘和小玲意图不轨,这件事情拖延不得。

剑谱字数不多,重点强调的是稳准狠快,出剑要稳,点位要准,下手要狠,动作要快。

里面还绘有一张人形图像,标有一条红线,和几个穴位。

无从下手。

没有老师启导,真不知道该怎么练。

这个时候,黑猫叼过来一根绳子,示意他系在腰上。

柳一很懵懂,系好绳子后,举足无措!

黑猫将另一头系在石像上!

石像只是露出一丝苦笑,并没表示反对。

做完这些,它眼神中充斥着狡黠,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正当柳一惴惴不安时,黑猫庞大的身影猛然撞过来,将他撞入洪流之中!

巨大的冲击,将柳一猛然冲起,向洞口飞去!

洞外是几十丈垂流,下方更是深不可测的幽冥涧,水流喘急,暗礁无数,要是掉下去肯定是尸骨无存!

啊!。。。,柳一大声惊叫,一时间毛骨悚然。

呜呜,水灌进口中,窒息感顿生。

他就像一只被放飞的风筝,在洪流中放飞自我,幸亏腰间那根绳子,紧紧将他缚住,随着洪流涌动,身体在洞口处不断沉浮起落。

“绳子支撑不了多久,你要想办法在冲击中立足,否则绳子断了,我们也救不了你!”

听到石像的声音,柳一从慌乱中沉静下来,尽管处在迷迷瞪瞪中,他还是慢慢调整身体,在绳索帮助下,调转身体勉强落下地面。

可是,巨大的冲击下,还是无法稳住身形,除了洪流冲击,中间还夹杂着树枝,石块,淤泥流沙,身上不断被撞击着,苦不堪言。

身体在洪流中摇摆,根本稳不住,绳索肉眼看见变细,随时可能断裂。

“哼!,被人斩断四肢,还这么没出息,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个伤你的人,还在外面逍遥自在着,想想你的亲人,他们会有什么下场。”

话不轻不重,充满漠然和轻视,可在柳一心中,顿然泛起波澜大浪,一股戾气油然而生!

仿佛,柳擎先阴险嚣张的面孔就在眼前,冷冷述说着犹如刀刺的话。

“把你妹妹送进听音阁养着,以后供我把玩,你娘活着就是多余,我会尽快送她下去陪你,哈哈哈。。”

“不!!!”

柳一嘶吼着,眼睛赤红,表情狰狞可怖。

石像淡淡说道,“不想承受这些,就强大起来,这个世道除了你自己,没有会可怜你。”

我要活下去!我要杀了柳擎先!我要让欺负我的人统统下地狱!

黑猫和石像这么做,归根到底是让自己强大起来,想到这些,柳一心里变得沉静,开始思索怎样才能在洪流中立足。

正面硬抗肯定不行,根本承受不住水的冲击。

他尝试变动姿势,转换身位身体,感觉用侧身应对洪流,承受的压力明显变小。为了顶住巨大推力,,将上身下弯,右腿用力前挪,形成弓步,终于稳住身形。

还是不够,上身承受的压力还是太大,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他慢慢扭动肩膀,成下蹲式,整个身体就像一个躬身拔剑的剑士。

石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天过去。

不知为什么,柳一没有任何饥饿感,在水里保持一个姿势。全身酸痛,麻木,只是感觉整个身体不像自己的。

力气消失殆尽,凭的只有一股不甘放弃的意志。

他已经达到极限。

只是,黑猫和石像根本没有反应,尤其是黑猫,是不是从地上捞起鲜鱼,津津有味吃着。

柳一咬紧牙关,做着最后坚持,不知道在某一刻,自己就会轰然倒下。

坚持再坚持!

就在溃败刹那,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仿佛一切都静了下来,连洪流的咆哮也消匿不见。

感觉中,一股压力袭在身上,有强有弱,连绵不绝。

这时一种特别状态,是一种突破极限状态。

沉寂许久,他的手猛然一抓,将一条游鱼抓在手间!,随后松手,又是一抓,将一块碎石握住。

凭着模糊不清的感觉,洪流中的异物,只要来到近前,就会被他感应到。

“哈哈哈。。。”,石像大笑。

柳一从茫然中恢复过来,一时间洪流狂灌,呛声肆起。

黑猫拽动绳子,将柳一从洪流中拽出来,丢在地上。

柳一躺在那里,呼呼喘着粗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石像道,“很好,三天达到这种状态还不错。恢复一下,可以进行下一个训练。”

柳一咳咳两声,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几条鱼,在角落找到火石,树枝,烘烤鲜鱼。

一会功夫,香气四溢。

“喵。。。”

黑猫眯着眼跑过来,将烤好的几条鱼抢走。

柳一撇撇嘴,又拿起几条鱼,开始烤。

“前辈,鱼很香的。”

看着他手中烤鱼,石像摇摇头,“哎,闻闻味道就满足了,像我这个样子,吃了有什么用。”

柳一挠挠头。

只好坐下来,狼吞虎咽,将几条鱼塞进腹内。

吃完,就看到黑猫走过来,将剑仍在他身旁。

石像说道,“水中立足练的是定力,接下来,你要在水中拔剑击中目标。”

柳一拿起剑,还没等站稳,又被黑猫撞飞。

在洪流中翻腾几次,有前车之鉴,很快在水中稳住身形。

拔剑。。。

左手握住剑鞘,右手握住剑柄,呃。。。

在洪流冲击下,拔出几寸便拔不动,更别提挥击了。

改变方向,上提,下压,各种方式试过后,没有明显效果,还是未能让剑完全出鞘。

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柳一转动手臂,感受着水中压力,过了一会,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他反握剑柄,慢慢拖动,看着剑刃慢慢出鞘,笑容渐渐扩大。

嚓。。。

剑身终于脱离剑鞘。

柳一还剑入鞘,闭上眼睛,让自己进入之前那种状态,感受着洪流中连绵不绝的压力,机械重复之前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在某一瞬间,他耳尖一挑,剑柄顺势拖出,将洪流中一块石头被切成两半,之后,剑身频出,无数的游鱼,断枝,石块皆被利刃碰触,成为碎块。。。

黑猫见状,又将其拽出洪流。

柳一从状态中恢复过来。

石像露出满意表情,

柳一没有言语,说多了没用,他就是案板上的鱼,是死是活身不由己。

烤了几条鱼,满足了黑猫,自己也填饱肚子,等待下一次摧残。

石像不由发笑,“猫爷会不断将你抛入洪流,在这期间,你要快速出剑,斩断水中一切目标,直到毫无遗漏为止。”

话音未落,黑猫巨大身影已经撞过来,柳一身体高高抛起,猛然撞入洪流中!

卧槽,他不由爆了粗口。

这种情况下,不要说找准目标出剑,稳住身体也用尽了全力。

太慢了,石像摇摇头,明显不满意。

接着,柳一被拽了出来,重新抛入洪流。

反复几次,他终于找到点感觉,在空中中观察好目标,落水之后,迅速出剑,终于可以斩断几个目标,仍未达到令人满意效果。

必须要先出剑,一心二用,击中目标。同时稳定好身形。

于是,柳一尝试了各种身姿,渐渐找到感觉,击中目标越来越多,效果也越来越好,接近人剑合一玄妙境界。

终于,一个月过去,第一阶段训练就此结束。

接下来就是更紧张的考验。

黑猫准备了大量石块,都是鹅澜石,又滑又硬。

面对蓄势以待的柳一,黑猫不断挥动爪子,将一块块鹅澜石抛过去,带着破风声,势如闪电。

柳一不停拔剑,开始几乎全部落空,额头被打的全是包,慢慢的,拔剑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可以击中每一个目标。

心想,可以松一口气了。

接下来,他的脸彻底呆滞了。

这次的鹅澜石依次叠加,最后变成铺天盖地。

他左支右绌,身上再次出现伤口,大包,被弄得头昏眼花。

出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无敌风火轮似的。。。

在这种摧残下,他的眼睛越来越亮,动作变得迅疾又充满节奏,从远处看,剑影在空中穿梭,留下道道残影。

终于,他可以毫不费劲,击中所有石块。

于是,训练就此结束。

至此,柳一终于舒了一口气。

两个多月,他终于完成所有项目,初步达到稳准狠快水准,以后还是要坚持苦练,继续提高。

《流光剑法》中的人体绘图,他还没看明白。

这次学乖了,直接捧着书籍放到黑猫眼前。他明白,在这次急训中,这位是名副其实的主教练。

黑猫扫了扫,再次把绳子抛过来。

柳一心头一跳。

对绳子,心里已经产生恐惧障碍。

在黑猫恶狠狠眼神逼迫下,无奈系在腰间。

黑猫伸了伸懒腰,骨骼啪啪作响,这是要出大动作前奏。

果不其然,它飞起一脚将柳一踹向空中,身形舒展,像踢皮球似的,不断挥击着各种招式,玩的不亦乐乎。

柳一可就惨了。

每一次撞击下,身体都不由自主碰到洞壁,最后脸都快破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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