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圃的台阶下面，赫然站着王楚涵、杨妍和罗曼。
紫、青、蓝三色。
“大叔啊，你怎么老喜欢往检察院跑呀？”王楚涵调皮地笑问，满眼是清澈和灵动。
“呵呵，多半是无业游民想到人家那里上班呢。楚涵，要不给你爸说说，把他调到检察院好吗？省得他来回跑，每隔一年就得去报到一次。”杨妍含蓄地调侃，眼睛有阳光和春风。
“你被黑暗敲打，恰恰说明你是光明本身。”王楚涵称扬。
“蓝水晶，你好花心，她们是谁啊？”罗曼警惕地吃醋，瞳孔中秋水和长天。
“嘿嘿！都是朋友，看我落水没？好痛打一丢丢。”第一次遇到语速很快，还要同时切换多个美丽画面的场景，没办法，自嗨一下吧。
“咦？我记得是痛打落水狗，她们难道是叫你小狗狗吗？嗯，挺好听的，比小猪猪还可爱呀！”罗曼惊喜地大叫，手自然而然就挽着我了。
“呵呵呵，哈哈哈。”王楚涵很自然，杨妍却有些夸张。
“嗯，这个称呼好！妍姐姐，以后某些人又有笔名了。”王楚涵雍容典雅。
“也对呀！哎，刘无业，以后叫你小狗狗，可不许耍赖，不理我们姐妹啊！”杨妍又恢复了举止大方。
“呵呵呵，他敢不理？咦，大叔啊，突然发现你好可怜。你看哦，不理我们，你就是津门小吃狗不理；理我们，你又成了东海小狗狗。”王楚涵异常欢喜。
苍天哪！俺遇到这么多有爱心、小动物保护协会的工作人员了吗？
“哈哈哈，姐姐，妹妹，这是不是英国老头罗素说的理发师悖论呀？”罗曼月上冰轮。
“哎，这位妹妹，什么是理发师悖论？”杨妍迷惑地偏偏头。
王楚涵则弯曲了眉毛。
“小猪猪，你知道的，对不对嘛？”罗曼摇着我的手，想让我解释，这大妮心如皓月。
“这个，啊！那个，啊！是不是啊？所谓理发师悖论，很简单嘛！对不对呀？他其实就是，嘿嘿，不懂！”在反贪局待了几天，看见的都是单调的、正直的、无比严肃的脸。放松一下吧。
“坏大叔！叫你坏！哼！”王楚涵发现上当了，跟着我的脑袋晃了一圈后，却发现是个白痴，气极而乐。于是我的飞机场啊，又被平整了一遍。
“呵呵，刘无业，我发现你这人总没正形，像个小八哥，忒贫！”
“杨妍妹妹，有这么夸人的吗？”我少许发窘。
“哈哈哈，我就喜欢我家小猪猪，可有本事了，总能把我逗笑！”罗曼平视着我，有两颗小行星明亮地划破天空。
哎！罗曼啊，能把你逗笑就有本事了？你难道没发现，哥们是《十万个为什么》的名誉编辑吗？跟着儿子小睿，俺现在是小学五年级博士轮文凭了，好不啦？
“我听说，一个男人最大的失败就是：把逗笑自己女人的机会让给别人。”我郑重其事。
“呵呵呵，脸皮真厚！”杨妍指着我，笑弯了腰。
“大叔嘛，就是比小哥哥深刻，年轮都要多几圈哟。”王楚涵仰着脸，眼里星光熠熠。
好像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变得内敛起来。别人知道的，我一定是很到位地装憨，不断鼓励人家继续。
很久以后，杨妍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你怎么变得不爱显示小聪明了？”
“呵呵！因为归来已不是少年。”哥们尬笑。
小闹了一阵，罗曼鸢啼凤鸣：“哎，理发师悖论是英国人罗素发现的，小时候，我爸讲给我的。十九世纪下半叶，德国数学家康托尔创立了著名的集合论，从自然数与康托尔集合论出发可建立起整个数学大厦。
20世纪初，数学界沉浸在一片喜悦祥和的气氛中，法国大数学家彭迦莱(Poincaré)在1900年的国际数学家大会上宣称，数学的严格性可以说实现了。
然而好景不长，不到两年，科学界就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大事就是罗素悖论的发现。跳开高深的东西，通俗讲这就是理发师悖论。
设想中，在某个城市有一位理发师，他的广告词：本人理发技艺十分高超，誉满全城。我将为本城所有不给自己刮脸的人刮脸，我也只给这些人刮脸。来找他刮脸的人络绎不绝。可有一天，理发师从镜子里看见自己的胡子长了，他本能地抓起剃刀，你们说他能否给自己刮脸呢？
如果他不给自己刮脸，他就属于“不给自己刮脸的人”，他就要给自己刮脸；而如果他给自己刮脸呢，他又属于“给自己刮脸的人”，他就不该给自己刮脸。
“理发师悖论”是很容易解决的，解决的办法之一就是修正理发师的规矩，将他自己排除在规矩之外；但严格的罗素悖论就不是这么容易解决了。公理化集合论的建立，成功排除了集合论中出现的悖论，从而圆满地解决了第三次数学危机。”
等罗曼讲完，我抢着说：“哈哈，理发师悖论不错，很搞笑！好了，咱们走吧，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好呀！”仨人都点点头。
“哈哈，大军哪，你小子不错嘛！这么多红颜。”明先生在小路的另一边静静等待好久了。
我惊喜地奔过去握住他的手，“啊！明先生，您怎么来了？”
“呵呵，后面还有呢。”明先生笑着指了指身后站着的7、8个人，全是公司副总以上的骨干。
“哎呀，高调得过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重出江湖的电影呢。”我特感动。
明先生沉稳道：“应该的！这人啊，长了颗红楼梦的心，却生活在水浒的世界内；想交些三国里的桃园弟兄，却总遇到西游记中的妖魔鬼怪。咱走吧。”
“刘大军同志，你还没走哇？要不再进去坐坐？”走在小路上，迎面碰见一个审问过我的检察官，他亲切地告诉我，他老婆不是公务员，刚买了1万股织女公司股票。
“嘿嘿！还是不去了！不见！”
想想自己来东海才4年，已经4次光顾检察院了，如临深渊。就算你只是去找朋友喝个茶，也会被外面的路人鄙视半天。
“好吧，再见，常来啊！”离开老远了，人还在热情招手。
唉！有的地方还是别常去了，比如医院。
车很快回到公司楼下，从门口就排着队了，摩肩接踵的好几十人。有人放起了鞭炮。高楼里，窗口上，人影晃动。
下了车，明先生打了个手势，止住了大家的欢声雷动。
“大军啊，你不对大家说点什么吗？”
“谢谢大家！非常感谢！水到绝处是风景，人到绝处是重生。今天就不多说了，过几天吧，咱织女公司也该愉快地翱翔了！”言罢，我对着台阶下的同事深深地鞠了一躬。
接连不断的掌声中，我被簇拥着向电梯走去。
怕影响不好，罗曼她们中途被我空头支票或甜言蜜语哄下车，打车走了。事情还很多，我可不敢儿女情长，忘了正事。不说别的，咱得对得起买了公司股票的员工、朋友和父老乡亲吧？
4楼，董事长办公室。
门关上了，我要跟明先生密谋。
喝了一大口茶，我说：“唉！多行不义必自毙，这第二批坏人又被我送进了监狱。看来，我活着就是为了让那些不喜欢我的人更加不爽。想想自己也真是个扫把星，坏人碰到我算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呵呵，你也不用难过，是他们手伸得太长！正身直行，众邪自息。贪污、受贿和偷盗一样是会上瘾的！有个惯犯，偷室友的手机被关进牢房；在牢房偷狱友的秋裤，被关进小黑屋，狱警说：现在你一个人，看你偷谁？他说：我可以凿壁偷光！”
“哈哈哈！真逗。对了明先生，我这次进去又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大宗商品价格指数和经理人采购指数，分别是什么情况啊？”
“呵呵，采购部几乎被抓光了。按你的要求，财务部小吕经理亲自盯着，这是曲线图，看看吧。”明先生笑咪咪地递给我一大摞打印纸。
在最近三个月的曲线图上，大宗商品价格指数已经从基本平稳的走势变为小箭头上扬。经理人采购指数则一直在下行，但下行的曲率开始变小。在叠加的走势图上，二者有了交点！
分析一下后，我抬起头来，“可以动手买进原材料了，要快！”
“嗯，我也不问为什么了，你指的是公司传统业务吗？”
“不！我的心很大！除了丝绸、针纺、机械制造业的原材料需要立即购进外，还包括咱们即将着手的汽车修理业配件及材料，连带保留的房地产业的主材、辅材，量很大啊！资金也需要太多。”
“资金好说，这样大规模采购有什么好处吗？”
“我分析过经济周期。波谷和波峰，大宗材料价格几乎相差3倍多。此外，大宗商品价格指数和经理人采购指数在趋势图上相交了。这说明市场需求很快就会扩大，企业信心增强，商品价格将稳步攀升，甚至不排除跳跃式上涨。到那时候再采购就来不及了。”
“行！等你测算后，我们再研究资金缺口。说说你的全盘计划吧。相信你在反贪局也没闲着，对吗？”知我者，明先生也。
“好的！明先生。我的设想是先划分事业部，眼目前我准备将公司划分为丝绸针纺部、房地产事业部、汽车销售维修部。另外，设立精密机械制造部取代原来的轻工产品生产厂，但现在且称轻工机械制造部。
像包装、塑料加工这些产品，利润薄，污染大，要逐步淘汰。但我暂时还没想好生产什么设备来替代？等以后条件成熟，还会有风力发电部，抢占清洁能源市场。”
我兴高采烈，好像都已经实现了一样。
“嗯，不错！有前瞻性，也有现实性。我看还可以搞一个矿产资源部。受你启发，大宗商品价格这么低，矿山市场价应该也在谷底，又是老夫的老本行，连智囊都省了。”明先生也变得神飞气扬。
有分教，就是这个决定，让哥们意外卷入一场波澜壮阔的间谍战，和金哥生死与共了。
后记：
周末，发小们来了。
头一天，飞山街，老凯里酸汤鱼。
醉苗乡的歌声里，与美丽的苗族、侗族美眉，欢歌笑语，热烈学舞！
茅台一瓶，米酒几盅，大醉！
第二天，林城森林公园。
山顶，在发小们带来的阳光里，圆月山庄土鱼宴。
清风，松涛，懒洋洋地回忆。
才知道在少年维特之烦恼里，发小们梦中情人如此的丰富交叉。其中有两名女神竟然瞎喜欢我。而我当时一无所有，懵懂懵懂。一门心思，只喜欢不喜欢我的某一位竹马青梅。
“学生时代的快乐其实很简单，自习课改成看电影，体育课跑完步后相约去小卖部买零食，食堂里最爱吃的小吃，最最重要的是趁课间操的时候偷偷看他一眼。”女神情悠悠，思悠悠。
怅寥廓，蓦然回首，我们梦中的女神全都相夫教子，贤惠无比。
晚上，“百鸡宴”餐厅。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脸怎么红了？茅台喝的！
怎么又黄了？防冷涂的蜡！
酒酣处，接通一名女神电话，某人先通报自己尊讳，又代表崇拜者，厚着脸皮叩问人家梦中岳父高姓？
换来俩字：讨厌，嘻嘻。
回到岳武宾馆，继续风花雪月，回忆与争论。
昨晨9点，高铁北站，送行的冷风中。我想说：你们干得可以的！带走了哥们，一颗桃似的心！一路平安。
终于换来了，一生何求，梦中的姑娘依然长发迎空！
你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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