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咋地,鸿门宴哪!算了,当我没说,你也不懂这个典故。
老根兄,这就过完河了吗?暴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不如我们心平气和地坐下来,你夸上我一个小时就行。”
我眼角余光一瞥,夹了颗花生米,美滋滋地喝上一口酒。
“呵呵,退下!对不起老弟!哎,谁他么规定了,老子大笑就是要杀人吗?你是不知道老夫活得有多累!
有一次,我TMD在别墅里看一部易达里黑手党的短片,讲完业务,片尾讲了两个小故事,大家想听听吗?”
老根兄屏退左右后不吐不快。
“呵呵呵,敬请董事长发表尊言!”肥头大耳的副局长谄笑。
“老夫先讲第一个:一个黑社会老大在巷口堵住一个年轻人,问他:一加一等于几?”
“我想正确的回答应该是:悄悄问老大,您说多少就多少,对吗?根纳季先生。”副州长睿智回应。
“呵呵,很好!州长先生,你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不过,这样回答就不幽默了!幽默,你懂吗?”老根兄毁人不倦。
“嘿嘿,请董事长点拨。”副州长甘当小学生。
“故事是这样的:年轻人很怕,想了好久说:等于二。黑社会老大连忙掏出手枪杀了他。走的时候丢下一句:你知道得太多了噢!”老根公布了答案。
“哈哈哈!呵呵呵!董事长真幽默!”
副州长和副局长争先恐后献笑,仿佛要帮他们八辈祖宗一次笑完。那家伙,笑声此起彼伏,浪里个浪。美女歌唱家和钢琴家也抿嘴一乐。
习惯了众星捧月,老根兄冰冻三尺:“怎么?我的故事不可乐吗?乔先生。”
“很遗憾!没捕捉到笑点,但下一个我保证完成任务!争取笑出声来。”我有几分恭敬。
“呵呵呵。哥哥,你。”波娃喜笑盈腮。
“好吧,第二个故事:某帮派老大怕被仇家寻仇,就想了个办法,叫小弟假装成老大,自己则当小弟。
有一天,假装成小弟的老大在帮假装成老大的小弟开车时,寻仇的杀手终于来了……一上来,杀手就把开车的手砍断,并对坐在后面的人说:下次就不止这样了!”
“哈哈哈!太好笑了!哎呀,笑死我了!还有绕口令。”咱不能一直装高傲,表示一下吧。
“卧槽!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个好捧哏。大家都没笑,你傻笑什么?”老根兄乐得不要不要地指着我。
副局长指点迷津:“老弟,董事长最后一个字是‘噢’,我们才可以笑。”
“噢!”我恍然大悟般摇头摆脑。
“哈哈哈!呵呵呵!”这次,大家是发自内心地笑了。
“幽默!乔老弟,你看不出来嘛!不过幽默不是任何人都能学会的!和我一样,有钱人只能买些笑托儿。
幽默是一种天赋、阅历和哲学沉淀,是厚积薄发、高雅的语言艺术!”
老根兄端起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干,再啧啧一声。
“好了,我接着讲吧。”老根兄直言正色:“看完短片,跟一位刚从烟花国回来的朋友聊天。
他说:烟花国的黑社会很厉害,但是有其制度体系,盗亦有道;易达里的帮会在那边却从不按常理出牌。
我好奇地问:那烟花国黑社会遇到易达里帮会又当如何?朋友略作迟疑,说道:烟花国黑社会会报警。
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一声,想捂住嘴都来不及了。可怜的清洁工阿姨啊,刚给我端来咖啡,就被我忠心耿耿的警卫闪电般干掉了!
我他么找谁说理去?说过多少回了,他们就是不听!难道你们这些官员就没骗过人吗?难道我就不能偶尔笑一次而不杀人吗?
嘿嘿,还真不能!教父必须威严,错了也是对的!因为我就没有错过!阿门,上帝派我来是传播真理的!这个真理就是:我就是真理!”
老根言罢,冷峻地对保镖下令:“去,把我那个妹夫带上来!把他处理了。”
教父突然翻脸,狰狞如判官!
哥们心里冰冷地想:“装!在咱C国,你早化成墓碑了!如果你的徒子徒孙还有漏网之鱼的话。”
那个倒霉的妹夫,只是申辩了一句:“我冤枉啊。”就在他老婆鄙视的目光里被押下去了。
2分钟,沉闷的枪声传来,接着是铁锹挖掘泥土的声音。
那个Han国男人的确不爷们!如果是我,为了心爱的女人拼了!即使技不如人,也会含笑九泉!
哥们谦恭虚己:“啊,对不起!老根兄,小弟刚才失误了。”
能不战斗,愉快地享受阳光、爱情和油条,谁喜欢打打杀杀?再说了,我还有任务呢。
“呵呵呵,我没怪你。各位贵宾,大家知道为什么我会走到今天吗?”教父开始演讲:“所以人性受到环境的影响有多大?
菲利普•津巴多1971年在斯坦福大学应征了24名大学生,9名担任监狱“囚犯”,9名担任“看守”角色,余下作为候补。
这24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心理健全的“正常人”。菲利普•津巴多自己则担任监狱长职位。
实验进行的地点在教授自己改造的地下室,几乎和真实的监狱没有差别,预期进行两个星期。
刚进入“监狱”,大家说说笑笑地换着囚服,仿佛在玩羞耻play。
不久,这群学生囚犯开始挑战权威:撕掉缝制在衣服上的编号,把自己锁在牢房内不理会看守的命令,并取笑看守。
看守们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作为监狱长的教授则告知看守们要自行解决问题。
于是看守们开始采取措施对囚犯“镇压”,他们强行脱掉带头闹事的囚犯学生的衣服,并且把他长时间关在小黑屋里。囚犯学生们都蒙了,气氛也变得压抑。
仅仅36个小时,就有一位囚犯学生出现呕吐、抽搐等过激反应,他要求退出实验,一个好人已经被一群好人折磨得濒临崩溃。
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什么?教授并不关心他的身体状况,而是担心退出会影响实验,于是承诺不再虐待他,并且让他回去当卧底。
最终,原本预期2个星期的试验仅仅进行了6天。24个正常人在短短6天内就变成了魔鬼。
多年以后,囚犯学生说,我觉得你是个好人,看守学生说,我也觉得当年那个人好像不是我。哈哈哈!”
老根忍不住又笑里藏刀了,这一次,倒霉的会是谁?
没想到,是他自己的女朋友。
“呵呵呵,美人啊,请吧!一路走好!谁叫你要和别的男人?”教父残酷无情。
所有的人像“剧本杀”游戏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蒙了。
“噢!老公,不,大哥,啊不!我的上帝!求求您,我只想证明一下不靠您我也能辉煌,才……饶了我吧!我只是肉体出轨,但心灵是纯洁的,一辈子只属于您!”
那个性感女郎磕头如捣蒜。
教父深恶痛绝:“阿门!迷途的羔羊,死去吧,那才纯洁!”
两个保镖走过来,女人突然暴起,几个细细的钢钉如梅花暗器飞出,可惜都被闪过。
在他俩拖着死狗样的女人往门外走时,我冷傲疾呼:“等等,我有话说!”
“呵呵,胆子不小啊!知道后果吗?”教父失去耐心,眼神森冷起来。
“哈哈哈,大不了一死!把她交给我吧,我必须查明为什么她会让卓越的教父您蒙受灰尘!胆大包天的幕后奸夫究竟是谁?”我桀骜自恃。
“那好,就交给你了!对了,我表妹现在单身,很乐意见到你和我成为亲戚!”老根表情渐渐温馨。
他的美女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就被俩美女保镖推下去了,刚才还是娇滴滴的坐上客。
“缘起缘落皆由天定,可好?”哥们不敢像三藏师父那样严拒美色,那会让我马上去见师祖鬼谷子的。
“Ok!以后再说吧。现在,我给你们诠释什么是黑社会?”老根很柔和,官员们频频点头。“因为它是黑颜色的社会?黑夜才出来活动的社会?Nonono!
黑社会之所以被叫黑社会,很简单——听起来够酷,要是白社会、绿社会、黄社会、花社会都没那个效果。只有“黑”配上“社会”,名字才最酷!
当然,随着人们对它的歧视,它已成了无前途、无光明、无希望的三个无代表。所以,我们现在流行称它社团。我们才不在意社会对我们的评价,眼不见心不烦,所以我们都戴墨镜。”
“原来你们戴墨镜是这个意思,明白了。”副州长豁然贯通。
“明白个屁!你还不知道我们戴墨镜真正的作用。”
“是为了挡风,不对;是为了防沙尘暴,也不对;我知道了,是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你们落泪,你们内心也有温柔的一面,似乎也不对;难道是为了显得冷酷,打架时有威慑力?”
副局长开动脑筋,一连串揣测。
“威你妈个头噢,没看见每回打架前都得先把墨镜摘下来么?你以为镜片扎眼睛里好玩啊!”
“那,那,那是为什么?”副局长的智商不够看了。
老根戴上墨镜,叹了一口气:“看来人们对黑社会的了解还是很肤浅。
我们之所以喜欢戴墨镜是为了观察别人,也为了不让别人看到我们在观察,比如你现在认为我在观察哪一路(头转向窗口方向)?”
副局长指着窗口:“那边。”
老根突然打了一下副局长的头:“看到了吧,错了!表面看我冲着窗口,其实我的眼睛在观察你的后脑勺,这就是秘诀!
你不知道我在观察什么地方,我却随时可以观察到你,相当于多了一只眼睛,这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佩服!那黑社会一般戴什么款式墨镜呢?”副州长道。
老根解惑:“从颜色来讲应该是深色的,太浅就是娘娘腔的太阳镜,应该去海边晒太阳。
南洋那边喜欢戴小圆形的,因为那边湿热,镜片太大容易起雾。
米国黑手党喜欢戴蛤蟆jing,这是易打理人带来的传统,他们觉得这样有点像罗马军团的面具。
罗斯黑社会习惯于戴大镜片加镀反光膜,因为那里寒冷,可以遮蔽风雪并反射雪地光芒,以免得雪盲。”
老根自得地捋捋大背头。
“教父,董事长高明!”马屁,不一定有马才有哦。
“最后再说说我们盗亦有道吧。每个黑手党家族如同影子政府一样统治其领地内的居民。黑手党家族的保护费就相当于合法政府收取的税款。
但是二者略有区别,黑手党试图对所有经济活动“征税”,无论其合法还是违法:零售商和强盗一样都要缴纳保护费。
黑手党像国家一样决定其臣民的生杀大权。想知道我们黑道为什么野火烧不尽吗?”
老根又开始装神扮鬼了。
“请董事长明示。”副局长整理一下警服。
老根得意洋洋地学术讲座:“因为人性!人性所图不外乎三样:权力、金钱和势力。三样都有和三样都没有的不在我讨论之列。
有权的或有钱的为了名誉,不屑于干些下三滥的事,这就是我们黑道势力管辖的范畴了。一旦我们帮他们干了坏事甚至杀了人,他们就有把柄捏在我们手上。
于是,权力之伞和资本之伞会乖乖地、主动地罩着我们,滚雪球般组建畸形而庞大的黑暗圈!”
“高见!”,“大智慧!”俩官员又猛拍。
跟黑社会教父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心不在焉。
“乔先生,你这个酒有什么说道吗?”老根似乎觉察到,他换了个话题。
哥们凌厉地说:“哈哈哈,千里走单骑,老子只喝泸州老窖!”
“够豪气!”教父冷血赞叹。
“对了,那几个汉子能喝酒吗?小弟我全部拿出来,老根兄,请他们也尝尝吧!”我很爱惜那几个酷酷的、昂首而立的保镖。
“好!”教父绝不多话。
“谢谢!”八个汉子onebyone过来,每人空口干了半斤。俺只剩一瓶了。
我叫波娃拿我的卡去买单,并附耳说出密码。
“呵呵呵,应该是我这个大哥,东道主来才对噢!”老根说了句场面话。
我礼貌地作答:“哈哈哈,老根兄,下次吧!再见。”
本来教父要派车送,可老正说想跟我聊点事,所以,波娃依依不舍地先被送走。
“老弟,和我去耕耘吧?”老正好客,邀请我去怡红院,哥们岂能去那些烟花柳巷!
“呵呵,不好意思,今晚有事要回酒店处理,改天吧,谢谢!”
还没接到下一步行动的指令,忐忑不安,婉拒了。
“呵呵,也好,那么晚安!你会有惊喜的!”老正一脸神秘地和我在十字路口告别了。
摇摇头,想想C侨也不容易啊。
就在刚过路口,离酒店二百多米时,变故陡然发生。
“请问你要做什么?”一个185高,肌肉块块饱绽的彪形大汉突然用汉语拦住我,牛铃铛眼睛十分警惕地四下扫描。
“啊,我要,fuck!”
哥们和当地情报人员紧急接头的暗号的确是这个,我正确的回答是“随便做做”。但是问答都要用桃明岛方言!
刻不容缓,哥们一把推开他,夺路狂奔。可那牛仔裤绷得紧紧的,费劲。
一颗子弹阴悄悄地从我敏捷侧闪的耳边破空而过,却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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