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此喧哗。”
利乐心的小算盘成功了,但他也成功的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
如果不是事先了解,谁又会知道这梦媛酒吧最顶层上面还有一层密室。
这间密室利乐心在这吃喝嫖赌十几年都不曾知道,江城人之间也没有传闻,就连经常出入各大达官权贵玩乐场所的珂珂也被吓了一跳。
虽然只是一间密室,但现在陈默却紧张的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这一层密室已经存在了十几年,甚至时间更长,而这则消息却只有少数人知道。
能造成如此局面的,那便只有一个原因。
可以直接出入这一层的是掌握着江城命脉的那几位,他们的地位也远超梦媛酒吧背后的老板,而似今天陈默他们这种偶然能看见的都已经死了。
如果说像利乐心这种只是贪财的商人,陈默还有信心能与之博弈几番。
但现在,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一层,恐怕用尽陈默身上所有的积蓄都很难做到。
想到这儿,陈默不自觉的咽下一口吐沫。
身后,一行数量众多的黑衣人在几秒内冲上陈默所在的楼层。在一人紧身西服下,他隐约看见了类似于手枪形状的凸起。
等到黑衣人封住了所有出口,刚刚那位呵斥住利乐心的经理这才上前假装客客气气说道。“各位,我们老板有请。”
请?不如说是赶赴刑场的押送。
但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又岂敢不从。
这一点陈默和珂珂都心知肚明,但何昌却后知后觉。
胳膊肘暗自怼了一下这个傻室友,陈默拉住他的衣袖。
陈默一行人并没有上到最后一层密室,而是被带到了同层一间已经报废的包厢。
还未进门,陈默就已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鲜血腥味。
看来这间包厢里枉死的孤魂不止三两个。
“你是猪吗?把人带到这里来杀?”包厢里一男人奋起一脚将光头男人踹向门外。
利乐心不傻,看到这一幕,他立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他的债主和梦媛酒吧幕后的老板竟然是同一人?
反观陈默,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恐,反而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师?”
刚刚踹人的男人一愣,戴上眼镜看向陈默同样也惊讶道。“小默?”
看来陈默没有认错,这人正是他的授业恩师郭波。
几年前,陈默曾在路边的风水先生那算过一卦。他这一生的成功是由众多贵人扶持而来,郭波就是这些贵人之一。
从大学开始,陈默便跟随郭波钻研学习。在学术上,他对陈默倾囊相授;在生活上,他对陈默无微不至。
众人皆说,陈默就是郭波没有血缘的亲儿子。
但谁能想到,在学校里憨厚老实,戴着厚重眼镜,穿着破旧懒散运动衫,专心钻研于科技的老师竟然是这梦媛酒吧真正的老板。
“看来,你就是最近所传的江城新贵?”郭波满意的点点头。
“我以为老师您会很惊讶。”郭波的坦然倒是让陈默愣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郭波摇摇头。“我的众多学生中,你是最单纯也是最适合学术研究的一个,所以商业性的活动酒会我从来没带你去过。”
陈默点点头。“这倒是。”
“你来梦媛酒吧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郭波转头看向跪倒在自己身旁的利乐心。“利老板,3000万,你不亏。”
这是郭波在给利乐心台阶下。虽然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但他也并不傻。
头有点像拨浪鼓一样,利乐心毫不犹豫的说道。“不亏,不亏,郭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郭波满意起身。“小默,这座工厂就当老师我送你的礼物。”
有一个黑白通吃的商界龙头老大当自己的老师,陈默在江城的腰板又硬了不少。
电梯门缓缓打开,陈默三人笑着走出。
在知道梦媛酒吧还存有密室情况下还能活着走出这部电梯的,只有他们三人。
陈默是郭波的嫡传弟子,而何昌怎么说也是他的学生,陈默的兄弟。而珂珂,没有陈默力保,恐怕这位美人还在那间包厢与利乐心作伴。
“小祖宗,听说你们惊动了梦媛酒吧老板?”梦姐急忙上前拉住珂珂问道。
珂珂点点头。
“那你们是怎么囫囵个回来的。”
珂珂看了一眼陈默,陈默也心领神会的回答道。“这位老板再厉害也是一名华夏合法商人,我们又没干什么,又怎会出事?”
二十年街头混混出身的梦姐知道这并不是真正原因。但注意到珂珂看陈默的眼神,她便知道这位江城新贵已经不是她能得罪的起。
挽住陈默的胳膊,梦姐靠在他的肩膀,捂着胸口边喘气边恭维道。“谢天谢地,陈总真的是我们珂珂的贵人,也是我的贵人。”
贵人?恐怕是心怀不轨吧。
陈默微微一笑。“梦姐,喝了一晚上酒,肚子也空了,就让珂珂陪我去吃些东西。”
这并不是商量,还没等梦姐回应,陈默便拉着珂珂的手走出酒吧大门。
汽车在高架上疾驰,两边高楼灯火璀璨。
祥和安宁的气息让人舒适不已,好像刚刚那场风波只是一场玩笑。
凭借着自身优异条件,珂珂坐过的豪车不在少数。放在今夜之前,这辆300多万的大G并不能让她放下身段侍酒陪笑。
但现在,这位绝世美人却在江城的冬天,几近于零度的气温下。她却没穿任何御寒衣物,只是一身包臀裙显现傲人身材。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色诱,但陈默并没有任何意思。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丢了江山,戴笠痴情于蝴蝶飞机失事。
历史上有多少人因美色而国破家亡,虽然陈默不是周幽王,但他也不想做戴笠。
不过珂珂也并不像一般胭脂俗粉。
在车上,她并没有主动搭讪。而是没说一句话,但却极有心机的在副驾驶上暗暗凸显自己傲人的身材。
但一厢深情终是喂了狗,除了看后视镜,陈默再没有看过副驾驶一眼。
陈默并没有开向商业区,而是掉头去了长江边。
深夜的长江边鲜有人烟,就算是发生些什么也没有监控。
陈默拉着珂珂站靠在大G引擎盖前,放眼望去是满江灯火辉煌的游轮和商船。
“不是去吃饭吗?”珂珂问道。
陈默一笑,伸手从后环抱住珂珂。
温热的气息直冲珂珂耳朵根,这让她双腿一软跌坐在陈默怀里。“你好坏啊。”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陈默双手在珂珂身上游荡,最后在她胸前的肩带找到了异物。
“珂珂小姐还有这种癖好吗?”陈默轻轻从珂珂肩带上取下那枚隐藏成装饰的窃听器。
珂珂脑子嗡一下,她这才明白陈默把她带到这儿的意思。
航天级外壳十分坚硬,即使像维修这样正常打开也会需要一段时间。
但陈默就显得尤为不讲武德,把窃听器放在轮胎下,只是轻轻一脚油门,这极其坚固的窃听器便被碾的稀碎。
“不跑吗?”陈默笑着问道。
珂珂摇摇头。“哪里引起你的怀疑了?”
“还是钱。”陈默拉过珂珂已经被冻红的玉手,饶有兴趣的说道。“如此美人,利乐心曾花千金你都不肯与他见一面。而我一个二十多岁的学生,只用了20万就能让你和一个肯做皮肉生意的处女一晚上喝酒作陪?”
将另一只手覆在陈默手上,珂珂抛着媚眼,风情万种的说道。“万一是陈老板玉树临风,貌若潘安,我和那位妹妹甘愿献身呢?”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被珂珂这两句话逗乐了,陈默冷笑一声后说道。“扯淡!”
“没错,我确实带着任务来的,那个女孩也并不是做皮肉生意的妓女,而是被他们从西南拐骗而来。”打开车载空调,珂珂拉了拉自己仅有的衣服。
“江城突然出现一个身价上亿的年轻人,这本就对一些企业是极大的威胁。找到你的薄弱点,制造丑闻就是我这次的任务。”珂珂补充道。
“坦白的这么快,就不怕梦姐回去找你算账?”
珂珂扭头看向陈默,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陈老板还不如直说是质疑我说的这些真实性。”
陈默笑笑,没错,他是在怀疑。
长叹一口气,珂珂懒散靠坐在副驾驶,双手搓着自己雪白的大长腿。“梦姐也是替他人打工,那个光头男人就是他的上线。”
“懂了,说白了都是为我老师做事。”陈默点点头,又将空调开大了一档。
“是,但又不是。”珂珂模棱两可的说道。“说到底我还只是一个陪酒女,达不到管理的位置。”
这句话陈默听的很耳熟,好像自己爬在床上,一位身穿黑丝超短裙的小姐姐正跨坐在自己身上打着精油。“母病父残弟上学,前夫家暴还好赌。”
珂珂并没有被陈默的烂话影响,依然自顾自的说道。“都不是。”
突然的一本正经让陈默一惊。“嗯?”
珂珂一脸真诚转头看向陈默。“今晚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女孩,还记得吗?”
陈默点点头。
“我和她来这座城市的方式一样。”珂珂头靠着窗户看向远方,嘴里哼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华夏西南山歌。
2019年全国最新“拐卖、收买妇女、儿童犯罪”司法案例数据显示,其中拐卖妇女、儿童罪1.4万余例,收买被拐卖的妇女、儿童九百多例。
“我之前学习很好的!”抬起手,珂珂在腿上写着类似于化学方程式一样的字符。“阿奶也非常喜欢我,如果那天我乖乖留在学校,可能和你一样也是一名大学生。”
陈默抽出一张纸巾,伸手擦干珂珂流下的眼泪。
一个出入各种烟花场所的陪酒女又怎会让人轻易相信?
从第一次穿上包臀裙,端起酒杯开始,她便深知这个道理。
她从没有指望有人会相信自己,也从没想过会换一种生活。烂人,就应该躲在这座城市的下水道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糜烂生活。
拿出口红,借着副驾驶的化妆镜,珂珂补全了妆容。“花了这么多钱,陈老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没想过回去吗?”
“什么?”珂珂一惊,手里的口红也跟着画歪。
“我说既然之前回不去,但现在,你就没想过回去吗?”陈默重复一遍。
按理说问一个陪酒女这个问题,等同于是白白浪费时间,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抽出一张湿巾,珂珂慢慢擦拭掉鲜艳的红唇。“农村家的女娃,失去了名声就等于失去了命。既然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又何必让其他人再去嘲讽阿奶让她再受尽折磨。”
点点头,陈默发动了汽车。“送你回去。”
城中村是城市发展的必要产物,它是城市化过程的一种特有现象。简单来说,这里是滞后于时代发展步伐,游离于现代城市管理之外,生活水平低下的居民区。
廉价,贫贱是这里的代名词。
珂珂一身光鲜亮丽的打扮似乎与这样的环境有所不契合,但又并不是独此一份。因为这里的租户大多都是刚刚毕业的学生,又或者就是类似于珂珂一样的城市苦命打工人。
“来做我的秘书吧。”在珂珂拉动车门时,陈默笑着说道。
扭头看向似开玩笑的陈默,珂珂爽朗答应。“行啊,那你明早8点来接我。”
只是逢场作戏罢了,又何必当真?男人的花言巧语就像是一把带倒刺的利刃,插进心里痛不欲生,拔出来又悲痛欲绝。
在这场真心对真心的博弈中,最后受伤的只有世间痴情女子罢了。
上过一次当,便不会再让自己再受第二次伤。
转身摆摆手,珂珂便提着包缓缓走进小区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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