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手里的红烧肉饭盒突然炸开，七颗金属心脏像子弹般射向实验室天花板。王一偏头躲过两颗，第三颗擦着耳朵钉进墙壁时，金属心脏表面的鳄鱼鳞片突然翻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银色线虫卵。林轩流血的右眼猛然瞪大，扑过来用身体挡住射向王一咽喉的第四颗心脏，那颗心脏“噗嗤”一声扎进他肩胛骨，溅出的血竟然让金属鳞片冒起青烟。“跑！”林轩的吼声带着金属共振，左眼的双环瞳孔逆时针旋转，“它们怕我的血！”
实验室警报声炸响的瞬间，所有冷冻舱自动弹开。上百个赵平克隆体爬出来，他们的机械义肢却突然调转方向，疯狂撕扯自己的金属部件。王一拽着林轩撞翻实验台，滚进通风管道时，身后传来血肉与金属碰撞的闷响——克隆体们正在用老刀的机械义肢捅穿自己的太阳穴，每具尸体倒下时，眼眶里都钻出焦黑的线虫尸体。
管道里的气流突然倒灌，王一的后背撞上金属滤网。林轩沾血的手掌按在滤网表面，那些合金居然像遇热的黄油般融化。爬出管道时，他们跌进间布满显示屏的环形房间，每块屏幕都播放着不同时间点的王一：三岁时的生日蛋糕插着金属蜡烛，十五岁在旧地铁站被赵平注射药剂，二十岁那晚在溶洞捏碎第一颗金属心脏......所有画面里的他，后颈都闪烁着“07”编号的微光。
林轩突然扯开白大褂，露出心口碗口大的伤疤。疤痕中央嵌着半块青铜钥匙，和王一右臂的纹路完美契合。“当年我把钥匙掰成两半，”他咳出的血珠在空气中凝成金属颗粒，“赵平拿走的那半用来激活巨鲸，我这半......”话没说完，天花板突然裂开，老刀的机械义肢穿透钢板抓向青铜钥匙。王一用金属右臂格挡的瞬间，义肢指缝弹出的数据线突然拐弯，插进了林轩的太阳穴。
海量数据顺着数据线涌入王一的大脑。他看见二十五年前的雨夜，林轩偷偷调换实验药剂，把逆模因催化剂换成自己的血清；看见赵平在溶洞深处把青铜钥匙插进巨鲸胚胎时，钥匙突然断裂爆出的能量波；最后看到最恐怖的画面——南极冰盖下的十二艘潜艇正在融化，老刀的机械义肢已经和巨鲸胚胎的神经中枢完全融合，那些外星文字顺着义肢线路爬进他的脊椎。
林轩突然暴起，徒手扯断数据线。他的左眼双环瞳孔扩张到整个眼球，视网膜投射出全息键盘，手指在虚空快速敲击。环形房间的所有屏幕突然黑屏，然后同时弹出个倒计时——00:07:00。“这是全球逆模因炸弹的解除程序，”林轩的声带发出电子音，“但需要两把钥匙同时插入南极和旧城的控制台。”他撕下心口的半块青铜钥匙拍进王一掌心，钥匙边缘的金属突然活过来，咬住王一的虎口开始吸血。
警报声变成尖锐的蜂鸣。地板裂开升起两座操作台，台面凹槽正好组成完整的钥匙形状。王一刚把自己的半块钥匙按上去，整座建筑就剧烈摇晃起来。透过防弹玻璃，他看见超市废墟外聚集着上百头金属巨鲸，它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用头颅撞击防护罩。林轩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皮肤下鼓起无数小包，那些银色线虫正从伤口往外逃窜。
操作台屏幕亮起的瞬间，王一右臂的钥匙纹路自动对接数据接口。全球地图在眼前展开，七个逆模因炸弹的位置正在闪烁，每个都对应他安装过金属心脏的密室。当他的手指即将按下确认键时，赵平本体的声音从天花板喇叭炸响：“你猜为什么克隆体都要用我的脸？”所有屏幕突然切换成基因图谱，王一的DNA链中央赫然嵌着赵平的基因片段。
林轩挣扎着爬过来，带血的手指在操作台按下三重密码。倒计时突然跳转为00:03:33，南极监控画面强行弹出——冰盖下的巨鲸胚胎已经睁开六对复眼，老刀的机械义肢完全融化进鲸鱼大脑，此刻正从眼眶伸出无数数据线缆插进冰层。“要同步！”林轩的指甲抠进操作台缝隙，“旧城和南极的钥匙必须同时转动！”他残破的白大褂里突然掉出个怀表，表面刻着“火种计划启动器”。
王一抡起金属右臂砸碎防护玻璃，寒风裹着金属碎屑灌进来。他抓住悬空的电缆荡向另一座操作台，金属手掌按上控制面板的瞬间，整条右臂突然解体成纳米颗粒。这些颗粒顺着数据接口涌入系统，屏幕上的南极巨鲸突然发出痛苦嘶吼，复眼里伸出老刀的机械手指疯狂抓挠冰壁。林轩趁机把怀表拍进操作台凹槽，表盘弹出的激光束直射向南极方向。
倒计时跳到00:01:00时，整座建筑开始垂直下陷。王一踩着崩落的钢板跳回主操作台，和林轩同时转动青铜钥匙。钥匙柄突然弹出倒刺扎进掌心，两人的血通过钥匙纹路汇成一道红光。南极画面里的巨鲸胚胎突然膨胀爆裂，飞溅的冰碴中冲出十二艘燃烧的潜艇，每艘潜艇都在空中解体成金属暴雨。
旧城地面传来核爆般的冲击波。王一被气浪掀飞撞进货架，林轩却站在原地没动——他的下半身已经变成金属雕塑，上半身还在艰难操作面板。“病毒程序......上传成功......”林轩的声带发出机械摩擦声，“但逆模因炸弹......”他突然扯开胸腔，露出里面跳动的银色线虫群，虫群中央包裹着半颗人类心脏，“拿走去南极......能关停最后......”
超市屋顶轰然坍塌。王一抓着半颗心脏跳出废墟时，看见天空下着金属和血肉混合的雨。那些雨滴在接触他时自动避开，却在落地后凝聚成赵平克隆体的轮廓。口袋里的怀表突然震动，弹出的全息地图显示南极方向升起黑色烟柱，烟尘中隐约可见十二艘潜艇的残骸拼成螺旋符号——和他左眼的双环瞳孔一模一样。
金属右臂突然传来剧痛。纳米颗粒开始不受控制地蠕动，在王一手背上组成个微型信号发射器。当他望向南极时，发射器自动射出道激光，在云层烧出串坐标数字。跟着坐标狂奔出三公里后，他撞见了正在融化的动物园——鳄鱼池变成了沸腾的金属熔炉，河马馆里升起青铜色的烟柱，那些烟尘在空中聚合成老刀的脸。
“你以为结束了？”老刀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每关闭一个节点，就有十个新变异体苏醒。”熔炉里突然伸出机械触须，卷住王一的脚踝拖向池底。他在下坠途中捏碎林轩给的半颗心脏，溅出的血让触须瞬间锈蚀崩断。池底竟是个潜艇码头，生锈的“火种计划”标志下停着艘微型潜艇，舱门密码锁上沾着二十年前的血手印。
潜艇启动的瞬间，声呐屏显示整个旧城正在塌陷。王一握紧操纵杆时，发现自己的瞳孔在玻璃倒影中变成了三重环。导航系统自动锁定南极坐标，但燃料表显示能源舱里装着颗跳动的心脏——正是他在实验室捏碎的第七颗金属心脏，此刻它表面的鳄鱼鳞片正随着潜艇震动开合，像在呼吸。
穿越太平洋风暴区时，潜艇突然被巨浪掀翻。王一撞开应急舱门，看见海面下悬浮着无数金属巨鲸的幼体。它们像等待投喂的鱼群般簇拥着潜艇，每头巨鲸的额头都刻着“07”的荧光编号。当潜艇突破南极冰盖的瞬间，声呐屏突然黑屏，舱内灯光全部变成血红色。透过舷窗，他看见冰层中封冻着成千上万个自己——每个克隆体都处于不同金属化阶段，最靠近舷窗的那个，左眼已经变成了四重环。
破冰而出的刹那，王一看清了爆炸后的南极基地。十二艘潜艇残骸拼成的环形祭坛中央，竖立着千米高的青铜钥匙，钥匙表面流动的外星文字正与他的金属右臂共鸣。老刀的机械义肢从钥匙顶端垂下，末端连接着个透明舱室——里面泡着的赵平本体正在融化，他的血肉与金属的混合物顺着义肢纹路，源源不断输送给青铜钥匙。
当王一踏上祭坛第一步时，整座南极冰盖开始龟裂。钥匙顶端的赵平突然睁开全金属的眼睛，他的声带振动让冰层炸起百米高的碎屑：“欢迎回家，第七代完美体。”祭坛地面裂开无数缝隙，每个缝隙里都伸出机械触须，触须顶端挂着他在全球各个密室见过的实验设备。金属右臂突然自主抬起，纳米颗粒组成的数据线插进了祭坛控制台——王一的意识瞬间被拉入虚拟战场，那里有七个自己正在互相厮杀，每个都代表着不同阶段的金属化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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