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在奶茶杯里扑腾时,右胳膊肘已经增生出三截青铜齿轮。他抡起过度生长的机械臂砸向杯壁,飞溅的奶茶液体在空中凝成鳄鱼形状,咬住他的脖子往杯底拖。杯底林轩的冷冻残躯突然睁眼,睫毛上结的冰碴子崩到王一脸上,划出的血丝刚渗出来就被杯内重力场吸走,在杯底汇成个歪歪扭扭的“哭”字。没等他想明白这提示什么意思,增殖的金属右臂突然自主拧转180度,齿轮关节夹住他的腰,像拎购物袋似的把他甩向杯口旋转的银河拉花。
纳米虫群组成的彩虹左手突然恢复实体,一巴掌拍在拉花中心的黑洞图案上。奶茶杯外壁应声裂开条缝,王一钻出去时差点被眼前的画面噎死——十二艘南极潜艇正头尾相连,在太空里拼成个鸳鸯火锅的造型,潜艇螺旋桨搅动出的不是水流而是彩虹棒棒糖的碎渣。火锅中央飘着块动物园门票大小的芯片,票面二维码正被机械赵平的虚影用洛阳铲刮擦,每刮一次就爆出团带红烧肉味的火花。
王一蹬着杯沿扑向芯片,右臂增生出的齿轮却突然卡死。惯性让他像风车似的在失重环境里打转,转第三圈时撞进艘潜艇的瞭望窗。舱内操控台上堆满奶茶封口机,每台机器都在自动压膜,封口膜图案全是不同年龄段的他啃食金属心脏的画面。最惊悚的是操作屏上跳动的倒计时:“6天14小时∞秒”,∞符号正随着他的呼吸频率扭曲成鳄鱼尾巴。
潜艇突然震动,舱门被机械触须强行撬开。七个完全金属化的王一克隆体飘进来,领头那个头顶奶茶杯当头盔,眼眶里插着两根彩虹棒棒糖当望远镜。真王一抡起过长的机械臂当棍子使,砸碎第一个克隆体的奶茶头盔,飞溅的珍珠奶茶喷到操控台上,所有封口机突然停止工作,齐声用林轩的语调念冷笑话:“怎么让机械神宕机?往他的能量槽倒一杯少冰去糖的怨念!”
克隆体们集体卡顿两秒,王一趁机扯断潜艇安全带捆住自己疯长的右臂。安全带扣住的瞬间,增生部分突然脱落,在失重舱内聚成个青铜齿轮球。球体表面裂开二十道缝,伸出奶茶吸管状的探头扎向克隆体。被吸管刺中的克隆体立刻干瘪成废铁片,齿轮球则膨胀成太空舱大小,表面浮现出整座动物园的3D投影,北极馆的冰雕企鹅正在投影里跳广场舞,每只企鹅的肚皮上都贴着“07+”变“21÷”的变异进度条。
王一踹开齿轮球爬出潜艇,发现火锅中央的芯片已被赵平虚影刮出个鳄鱼池轮廓。他撕下左袖管缠住仍在增生的右臂关节,借着潜艇推进器的尾流冲向芯片。纳米虫群突然从左手心钻出,裹住芯片的刹那,整个鸳鸯火锅场景开始坍缩,十二艘潜艇扭曲成麻花状吸进芯片里。王一在最后关头抓住芯片边缘,被带着瞬移到北极馆控制室——或者说,曾经是控制室的地方。
此刻的北极馆变成奶茶自动贩卖机的内部结构,四周墙壁布满吸管轨道,棚顶滴落的奶茶珍珠砸在地面凝成鳄鱼浮雕。控制台被替换成老式街机,屏幕里的八神庵正被机械草薙京按在鳄鱼池里灌奶茶。王一将芯片插入投币口,屏幕突然爆炸,炸出的零件在空中组成林轩的完整虚影。这个虚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清晰,连右手缺失的无名指骨节纹路都看得清。
“火种计划是个火锅套餐,”林轩虚影的声线带着红烧肉汁的黏稠感,“主菜是你,配菜是所有克隆体,蘸料是彩虹代码——”话没说完就被从天花板垂下的机械赵平掐住脖子。王一抡起青铜右臂砸向赵平,却在触碰到对方机械外壳的瞬间,整条胳膊解体成奶茶吸管。吸管们自动缠绕成洛阳铲,铲头精准刺入赵平后颈的“∞”符号。
被刺中的赵平突然软化成一滩奶茶,地面鳄鱼浮雕集体张嘴吸食液体。喝饱的浮雕肚子鼓成球,接连爆炸成金属心脏。王一捡起最近的心脏当踏板,踩着弹跳向出口。每踩爆一颗心脏,空中就浮现段他遗忘的记忆碎片——五岁在孤儿院沙坑埋彩虹糖纸被雷劈、十八岁在奶茶店打工封口机咬住手指、上个月在实验室误触电煮锅按钮引发量子爆炸……
出口其实是贩卖机的取货口,王一钻出去时被传送到银河裂缝边缘的垃圾站。堆积如山的奶茶杯正在被银色线虫啃食,虫粪在低重力环境凝成青铜棺材。他刚落地就被二十个“21÷”克隆体包围,这些变异体浑身长满奶茶吸管,管口滴落的液体在地面腐蚀出“火种计划投诉热线:000-吃太多会变异”的字样。
王一举起洛阳铲当话筒喊话:“你们老大是不是忘了给医保卡充奶茶值?”克隆体们愣住半秒,他趁机踹飞最近的变异体,夺过对方手里的电煮锅当盾牌。锅体碰撞吸管的脆响激活了垃圾站处理程序,所有奶茶杯突然直立,杯口发射出冷冻红烧肉弹。被肉弹击中的克隆体立刻结霜,王一躲进倒扣的青铜棺材,听着冰块爆裂声在棺材外炸成鞭炮。
安静后他推开棺材板,发现垃圾站变成银河游乐园。过山车轨道是用他的增生机械臂焊接的,摩天轮包厢全是电煮锅,鬼屋入口挂着“鳄鱼池体验馆”的荧光牌。售票亭里坐着婴儿版赵平,正用奶茶封口机压制门票。门票图案是王一在量子火锅里被克隆体分食的漫画,右下角印着倒计时:“5天07小时∞分”。
纳米虫群突然从左手心涌出,组成把钥匙捅进售票窗。婴儿赵平尖叫着融化,门票打印机吐出口青铜棺材。王一刚摸到棺材边缘,整口棺材突然展开成潜艇,载着他撞穿游乐园穹顶。舷窗外掠过南极地下城废墟时,潜艇突然播放林轩的临终录音:“……奶茶和眼泪等比例混合……能暂时屏蔽机械神的观测……”录音被电磁干扰切断前,王一已经掰下右臂增生的齿轮,蘸着胳膊肘渗出的机械血在舱壁上画奶茶杯。
潜艇在穿越岩浆层时解体,王一被弹射到北极星火锅表面。此刻的火锅被改装成银河系最大的电煮锅,锅沿坐满机械化的动物园员工,他们正用洛阳铲从沸腾汤底打捞克隆体肉片。王一坠入汤面的刹那,纳米虫群自动裹成救生圈,彩虹荧光在红汤里照出条通往锅底的安全通道。他憋气下潜时看见无数个自己正在汤里挣扎,每个克隆体手腕上都戴着奶茶杯材质的手铐。
锅底沉着块刻满冷笑话的青铜碑,碑文中心嵌着林轩的冷冻残躯。王一按录音提示把机械血抹在残躯眉心,冰层融化的瞬间,林轩的右眼突然转动,瞳孔里跳出个微型电煮锅投影。投影逐渐扩大成传送门时,火锅突然剧烈震荡,所有机械员工扑向锅底。王一拽着林轩的残躯跳进传送门,在闭合前的瞬间看见锅沿升起婴儿赵平的巨型虚影,那孩子正把倒计时改成“3天0小时07分”,同时往汤里倒了整罐彩虹棒棒糖。
传送终点是王一五岁时待的孤儿院厕所。纳米虫群正在马桶里拼凑星图,林轩残躯突然开口说了穿越后第一句话:“下次许愿前……先看奶茶杯底的保质期……”说完就散成彩虹荧光,顺着水管消失。王一坐在马桶盖上,发现左臂不知何时被印上奶茶杯贴纸,杯底保质期栏赫然印着:“存活期限:3天0小时06分59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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