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我以为是个骗子，直到电话那头说出橘子的名字，我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出事了。
北京清晨的交通一如既往地拥堵，就像用吸管喝一杯满是珍珠和椰果的奶茶。
一路上，我脑子里不停地猜测橘子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想到的最坏结果，就是他沾染了某种新型毒品，毕竟上次见他时，他的状态很难不让人产生这样的联想。
直到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派出所大门，见到那位给我打电话的民警，我才知道事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民警姓张，他告诉我，昨夜接到房东的报案，橘子被发现吞服了过量的安眠药，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我是他最后一个发消息联系的人，所以通知我来做笔录。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知道什么可以随时告诉我们。”张警官一边说着，一边将刚才问我的几个问题打印出来，递到我手里，“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你在每一页按下指印。”
走出警局时，我的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坐上回家的出租车，我才将整件事捋顺。
橘子欠了房东一个月的房租，房东催了几天，却一直没结果。
昨天晚上，房东和朋友喝了酒，借酒劲下上门催租，却发现橘子把卧室门反锁了房东一怒之下撞开了门，才发现橘子已经吞了药。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后怕。
橘子只身在北京打拼，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平时也很少和我们这些朋友联系。如果不是房**然造访，只怕……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
一个孤独的灵魂，在这座喧嚣的城市里迷了路，就像一滴水落入了无尽的大海，悄无声息。
我拨通了陆小语的电话，直到她柔软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才仿佛重新找回了呼吸的节奏。
“怎么了？”陆小语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似乎比平时冷淡了一些。
“你还记得橘子吗？”我问。
“是你那个打英雄联盟很厉害的发小？”她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
“他出事了。”我把橘子服药的经过告诉了她。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陆小语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问道。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在回家的路上，你……”我本想问她能不能来陪我，可话还没说完，她已经给了我答案。
“我去找你。”她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当我回到租住的房子时，陆小语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
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像是匆匆赶来。
我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她却突然扑了上来，给了我一个毫无预兆的拥抱。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宛如秋风里的一片叶子。
我还没来得及贪恋这片刻的柔软，她又很快松开了我，仿佛刚才的拥抱只是一个错觉。
我将她请进屋里。
我租的是一间朝东的开间，上午的阳光很好，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染成一片雪白。
陆小语站在光里，我才发现她的脸色很差，尽管她化了淡妆，却遮不住肌肤下透出的病态苍白。
她的眼睛里流淌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仿佛是被什么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忍不住问。
“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你别担心。”她笑了笑，声音轻得像一阵风。
她很快转移了话题，“你有没有问警察，橘子现在在哪家医院？”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敲醒了我混沌的脑子。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早上的那个电话，几声提示音后，张警官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有什么新线索吗？”他直接问道。
“没有，没有。”我忙说，“张警官，我想问一下李思明在哪家医院，我想去探望他。”
“稍等。”张警官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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