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一只雄鹰从天边飞来。它的目的地是天幻宗。
而这天幻宗门口,早有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在此处静静等待。
她夹着伞,却并不拿来给自己挡雪,但也不见有雪花在她身上,发上堆积。
雄鹰将口中的竹篮稳稳当当地放在了女子手中。接着伴随着一道凄厉的叫声后,化为无数的光点,消散在了这个世界之上。
其中一团光点飘摇着落到了悬崖边上,沉进了地面之中。
女子单臂怀抱篮子,撑开雨伞,遮蔽这连团的雪花。
她遥望天边,喃喃道:“天命弄人啊,天命弄人……”
寒风拂过,吹开了竹篮之上盖着的棉被一角。一声婴儿的啼哭,响彻了整座天幻峰。
女子压紧了被角,温柔地拿指肚抚过这婴儿白嫩的面庞。
“风雪天幻鹰送子,再取我的姓氏,往后你就叫白风天了,道号幻鹰子。”
竹篮中的婴儿止了哭泣,渐渐睡去。在他的眼角处,那最后一滴泪水也悄然滑落。
……
光阴荏苒十六年匆匆而过。
晨曦只是初露,天幻峰的弟子们就早已开始了晨练。
一声声掌风劈开空气之声,一道道拳脚的交错之声不绝于耳。长老的和骂声,指正声也时常有起。
整座天幻峰都是那般忙碌。
除了那在悬崖边上那棵歪脖子树枝上仰躺着的少年。
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懒散地半闭着双眼,手里将属于道士的拂尘当作蒲扇,轻轻拍着胸膛,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只有在这树上,他才能得到极大的安心感。
“风天,快下来,试天大典要开始了。”
白风天循声望去,发现来者是自己的师傅,白清韵。
他咧嘴一笑,一蹬腿,树一晃,在空中转翻过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跟头后,平稳落地,半个脚掌甚至都露在悬崖外。但凡再退半厘就要落下万丈深渊。
白风天却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沿着悬崖边跳动了起来,毫不在意道:“我都把天幻宗万般道法基本了入门,还有必要去参加这试天大典,试定我的天赋吗?”
白清韵脸上挂着和煦的轻笑,无可奈何地晃了晃脑袋,手中拂尘一挥,就见那边的白风天飘上了半空,向着白清韵飞来。
直到白风天平稳地落到了白清韵身边。
白清韵揉着白风天的脑袋,宠溺道:“风天啊,整个天幻宗是都知道你天赋异禀,可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要走一趟,我们也不能让那边负责大典的长老为难不是?”
白风天撇了撇嘴,避开了白清韵的手,说道:“负责大典的长老不就是清扬老头?他能有什么为难的?我这么些年来学的道法还是他给我拿来的呢。”
白清韵袖着手,苦口婆心道:“就算不为了清扬子,那你也得让十六年闭关出关就为了主持这试天大典的掌门见见你不是?”
白风天想反驳又找不到理由,只能闷闷不乐地将一块石子踢下悬崖。
“那就听师傅的吧。”
劝说完白风天,白清韵却不显得喜悦,反而看起来更加忧愁。
她缓缓道:“风天啊,你也年满十六了,我觉得有些话也该同你讲讲了。”
白风天猛然抬头,眸中闪烁着精光。
“是我的身世吗?”
白清韵顿了顿,又摇了摇头。
“不。”
白风天瞬间回复了平淡的神色,耷拉下了脑袋,脚尖划着地面。
“那师傅又要同我说些什么?”
白清韵叹了口气,伸手想去抚摸白风天的脸庞,又想到他刚才躲闪的举动,也就此作罢。
她悠悠道:“我知道风天你对自己身世的执念。可我也早就同你讲过了,你的身世牵扯了太多因果,在你没有彻底成长起来之前,知道的太多,反而害了你。”
白风天拍着胸脯,自信满满道:“就凭我的天赋,不出三年就能成长起来的。”
白清韵遥望天边,那对秋水长眸中满是悲伤。
“三年不够,十年也不够,哪怕就算是三十年,六十年,你也不一定能成长到能面对那些因果的地步。”
白风天少年意气,反驳道:“不,师傅,三年,三年就够了!”
白清韵缓缓闭上了双目,对白风天的话语不置可否。
白风天握紧了双拳,赌气离去。
白清韵回头望向白风天日渐挺拔的背影,说道:“风天,我知道你只愿意认我当师傅就是因为心中满是对身世的执念。等你哪天想明白了,就尽管开口,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着成为我们真正成为彼此唯一的家人。”
背对白清韵而行的白风天眼里满是凌厉,对她的话语不屑一顾,只是捏着戏腔,叫喊道:“身世浮沉雨打萍!”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去,就再无回头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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