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大名。”
【一】
“少帅”?!
看着秦承志口中对于陈正昊的称呼,众人均是惊得目瞪口呆,尤其是周之恒和董司慧。相处这些年,他们可从没有听说陈正昊在军中还有职务,还是高得这么离谱的职务。
“真的……是真的……”
此刻的陈正昊已经无暇顾及旁人诧异的目光,他口中喃喃有词,缓缓走上前,看清楚眼前秦承志的面容后,忽然失声大笑,与秦承志紧紧相拥——从那片长夜中走出后,他一直都告诉自己,那片长夜只是自己的一番镜花水月,所有的情感与仇恨不过一场臆想,尽管这臆想的产物曾给年少时的他留下了如此刻骨铭心的印记。
现在,眼前正站着同样经历过那场长夜的人,自己以为的早已“牺牲”的“战友”——这一次,绝不是什么梦境。
“承志……真没想到,真没想到……”此刻的陈正昊热泪盈眶,紧紧抱着秦承志,正如那场梦中,他流着悔恨的泪水,抱着为了救下他而牺牲的“承志”的残躯,“我还以为……那只是我的梦……”
“那是我们的梦——现在,梦里梦外,咱们都是战友。”秦承志拍拍陈正昊的肩膀,坚定的声音中是讲不清楚的兴奋与喜悦,“‘少帅’……算了,陈哥,这次咱们谁都不会再倒下了。”
“嗯!”陈正昊松开了拥抱,与秦承志重重地碰拳,神色坚定,“这次,谁都不会倒下!哈哈哈……”
“师父……这会儿好兴奋啊……”
看着陈正昊与秦承志“战友重逢”的情景,并非对那场长达六年的长夜一无所知的林玟还是有些感慨——她并没有亲身体会那片长夜下的爱恨情仇,自然无法理解为何现实中明明从未见过面的二人此刻初遇便如此激动。在她的记忆中,陈正昊似乎从来没有如此爽朗地笑过。
“嗨~亲爱的小玟,想我了没?”与众人打过照面后,陆伯隐毫无意外地扑入了林玟的怀里——尽管此刻的林玟还在为陈正昊与秦承志二人的“战友情”感慨万分。
“呵呵,男人之间的感情,可不比我们之间的差。秦先生路上给我大致说了个来龙去脉,尽管没怎么听懂,但总之就是老朋友久别重逢,就像你和我一样。”见林玟对她的态度此刻有些敷衍,陆伯隐顺着林玟的目光看去,随即小嘴一撇,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怎么了?羡慕吗?我可就在你身边哦……”
“哎呀,陆姐姐,别闹啦。”见陆伯隐在大庭广众之下想对自己“图谋不轨”,敏感的林玟随即羞红了脸,挣脱陆伯隐的怀抱,娇声嗔怪道,“这可是在外面,你……你收敛些……”
“小玟,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承志,是……诶?”与秦承志重逢叙旧完后,陈正昊刚准备将其介绍给身后的林玟,却正撞上已经将林玟搂住的陆伯隐。
“师父,我……”被陆伯隐紧搂的林玟面对陈正昊,顿时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和这位毫无顾忌的陆小姐之间的关系。
“嗨,陈、正、昊……”见陈正昊一脸错愕的模样,陆伯隐倒是毫无怯意,带着莫名的笑容一字一顿地念着他的名字,“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正式的第一次见面。”
“啊,陈哥,这位陆小姐,便是东北陆家的小千金。”事前对陆伯隐有所了解的秦承志见气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当之无愧的巾帼豪杰啊,在东北,大家都叫她……”
“秦先生,还是让我和陈先生正式打个招呼吧。”陆伯隐打断了秦承志的话,松开了搂着林玟的手,向陈正昊微笑着伸出了手,“我叫陆伯隐,熟悉的人喜欢叫我‘三少爷’,你喜欢也可以这么称呼我,我不在意。基本的资料你应该在安全局的文件上见过了,我也不多废话。”
“陆小姐,幸会,在下陈正昊……”陈正昊礼貌地握住陆伯隐伸过来的手,正准备自我介绍,却被陆伯隐一把拉近,二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这让陈正昊顿时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清楚——”
说罢,陆伯隐顿了顿,眼神中闪过几分凌厉的寒意。
“小玟把心许给了你,你若负她,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此语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且不说目瞪口呆的陈正昊与秦承志,一旁不相干的周之恒、董司慧等人,也是被这位“三少爷”直率火爆的脾气给惊到了——或许,还有她与林玟之间微妙的关系?
“陆姐姐,你在说什么啦!”见陆伯隐在陈正昊面前毫不收敛,林玟又羞又恼,一把扯回陆伯隐,红着脸嗔怪道,“谁……谁把心许给他了啊……”
“啊,陈哥?原来这位是嫂子吗?”
心思敏锐的秦承志迅速反应过来,坏笑着拍拍陈正昊的背,随即清了清嗓子,朝林玟正经敬了个礼,高声道:“秦承志向嫂子问好!”
“诶,承志,等等等等……”见被陆伯隐和秦承志一前一后、一唱一和弄得害羞不已的林玟,身处事件中心、终于反应过来的陈正昊连忙站出来解释道,“我和小玟还没……只是师徒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呢……”
“怎么,占了我家小玟的便宜就想翻脸不认人?”看见陈正昊对于林玟的态度如此模糊,陆伯隐毫不客气地揪着陈正昊的衣领嗔言道,“小玟可都和我说了,她可和你都……呜呜呜……”
“陆姐姐!你再胡说八道,我……我就要生气啦!”
恼羞成怒的林玟不等陆伯隐的快嘴说完,便一把冲上前去捂住她的嘴。陆伯隐在林玟的怀里挣扎着,被捂住了嘴依旧不能阻止她为林玟“打抱不平”——但显然,林玟并没有给她再多说一个字的机会。一旁的两位先生们看着闹得不可开交的二女,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着秦承志略带深意的微笑,身为当事人,陈正昊只得尴尬地讪笑几声,不敢多做解释了。
【二】
就在刚刚集合完毕的三组因为一些“内部矛盾”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其他两组也分别开始了内部的闲聊时间。
“……没想到,董姐姐你的师父居然真的是我妈。”聊起这次内部档案中董司慧的师承,作为“雪落客”的独生女,顾柳言显然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服气,“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董姐姐,你怎么没认出我来?我觉得我和我妈长得还是挺像的呀!”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认出来了。”董司慧微微一笑,“你和师父的确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同一般的美人坯子。”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呢?”顾柳言有些困惑,“我还没想过董姐姐和我之间的渊源这么深。”
“小言,师父可曾在你面前提起过我?”对于顾柳言的质疑,董司慧并没有正面回应,反倒是反问了一句。
“这……”被董司慧突如其来的反问难住了的顾柳言挠了挠头,似乎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之中。
“09年的时候,为了回避我的外婆以及京域对我和母亲虎视眈眈的仇家,母亲带着我秘密搬入了平都。”见顾柳言答不上来,董司慧释然一笑,拉着顾柳言坐下,向她解释其中的前因后果,“当初在平都负责接济我们母女二人的,便是师父和顾叔叔。”
“诶?我的爸妈?”顾柳言颇感惊讶,“原来,他们和董姐姐的母亲认识?”
“也不能算是认识。”董司慧微微摇头,“师父年轻时曾经在京域游历,结识了不少京域名家。我母亲当年也是所谓的‘京域第一才女’,想来应是某位一直关注我母亲的老前辈,在得知我们母女被迫离京后,暗暗嘱托师父帮我们一把的吧。”
“嗯……有可能。”顾柳言点点头,对董司慧的猜想表示赞同。
“当年我们母女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外面还有别有用心之人,所以师父和顾叔叔为了隐瞒我们二人的行踪,并没有和我们有多少来往,也不曾将我们的身份透露给任何人——包括你,小言。”董司慧揭示了为何柳雅辛一直瞒着顾柳言、不曾告知她董司慧是自己徒弟的关键。
“那……董姐姐,既然我爸妈当年和你与阿姨并没有什么来往,那你是怎么拜入她门下的?我怎么对此一无所知啊?”顾柳言显然更加困惑了。
“拜入师父门下,完全是一场意外。”董司慧回忆起往事,声音有些感慨,“14年的时候,一个对我母亲觊觎已久的仇家在平都意外发现了我和母亲的踪迹。当时的他想通过绑架我逼我母亲就范。结果……在师父得到消息、赶到我面前时,14岁的我已经和那个正值壮年的恶徒拼得两败俱伤了。”
“啊?!”顾柳言与张平远惊呆了——就连与董司慧亲密无间的张平远也是第一次听她描述如此险境。
“那一劫后的某日,师父在和母亲商量后,亲自接我放学,并带我回到了柳家——那也是我和师兄的第一次见面。师父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粗略教了我几招,然后让我和师兄切磋。”看到二人惊讶的模样,董司慧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结果……说来惭愧,根本没有基础的我竟然凭着本能的狠劲和反应力把跟着师父练了几年的师兄揍趴下了。”
“从那以后,我便隔三差五跟师傅来到柳家,跟师父和师兄修习。从内家功夫开始,到拳脚,再到师父引以为傲的剑法,短短三年不到,师父便对我说,她已经无术可教了。那一刻,我才发现,这弹指一瞬的三年修习,我从一个武事不知的弱女子,变成了同辈中难寻敌手的佼佼者。”
“呵呵,就算董姐姐你一点没练过,凭着放倒师兄这一条,怎么看也不是个弱女子吧?”顾柳言精准地吐槽道。
“……哼。”对于顾柳言的快言快语,董司慧冷哼一声,并不作回应,“17年初中毕业后,在张叔叔的力邀之下,母亲还是选择带我回到京域。从此之后,我和师父再也没见过面。当然,在我跟随师父练武这几年间,她不止一次向我感叹,若是她的女儿若有半分我的勤勉,自己也不至于急着要找个传人——现在知道为什么你我那时从未见过面了吧?”
“这……”被董司慧回呛一句的顾柳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无力地争辩道,“我……我不喜欢柳家的那一套嘛!如果没有董姐姐你这般可怕的天赋,从头练起,冬三九夏三伏,朝五晚九,很累很累的!再说了,现在我这身手不也挺好的?不比董姐姐你差吧?”
“哦?”董司慧心念一起,挑了挑眉,“莫非……这半年寂寞久了,想找我过两招?”
“诶?那个……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啦……”顾柳言顿觉失语,急忙赔笑着掩饰道,求助的眼神投向了董司慧身后的张平远——若论身手,即使放在如今扩大的“伍”组织中,顾柳言也绝对是好手中的好手。但在董司慧面前,“好手”这个词多少有些显得苍白无力了。
“……哦对了,晓慧。”收到顾柳言求助眼神的张平远立刻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你还有一个师兄?莫非……就是档案中提到了我们组尚未归队的许寒先生?”
“的确。”董司慧点点头,“师兄这个人……我想,小言,你应该比我更熟悉吧?”
“小寒哥嘛,08年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标准的小帅哥呀!”提起这位尚未归队的“云虚”许寒,顾柳言立刻便打开了话匣子,“刚住进我们家的时候,小寒哥可害羞了,我们小时候一起上学,他都不敢站的离我近一点,嘿嘿。”
“不过那时候的我并不是很喜欢小寒哥——当初我和他一起被妈妈带着练功,他可有干劲儿了,早课晚课一节不落,跟贪睡贪玩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我妈彻底放弃让我跟着她练功前,小寒哥一直都是我妈口中的‘正面典型’,用来教育不求上进的我。”
“可惜,论武学天赋,师兄和我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董司慧无奈地一笑,摇摇头叹道,“虽说勤能补拙,但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师兄不知道被我打趴了多少次,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嘿嘿,没想到小寒哥当初被董姐姐欺负成这个模样。”顾柳言坏笑道,“不过,17年之后,小寒哥便离开我家了。从此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诶,董姐姐,莫不是……?”
“没错。”董司慧点点头,肯定了顾柳言的猜测,“17年我和母亲搬离平都、回到京域时,师父便让师兄和我们一起离开、前往京域。后来高中三年,师兄和我一直都是同学。哼,那时候啊,班里的人都喜欢把我们看作一对,说我是水面下亘古不化的坚冰,说师兄是高山上千年未褪的白雪。这一冰一雪,啧啧啧……”
“怎么,晓慧?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个吃醋吗?”看着董司慧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神,张平远明白她的意思,笑着点点她的脸颊。
“切,没意思。”有些败兴的董司慧小嘴一撇,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跟我这块外貌骇人、性格冰冷的坚冰比起来,当时英俊潇洒、彬彬有礼的师兄可是学校里无数女生的梦中情人。唉,只可惜当时的他似乎是被什么事所困扰,隔三差五就不见人影,对于校内的人际关系浅尝辄止,根本不关心。再后来,临近毕业时,师兄提前离开了学校,进入了铆山,高中毕业后,我也去了尚城读书。从此,我们就再无联系了。”
“这么看来,许先生身上的确有着不少谜团啊……”听完二女关于许寒的叙述,张平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思考道,“加上档案里关于许寒身世的描述……”
“担心太多没有用的,表哥。”董司慧喝了口茶,拍了拍张平远的肩膀劝道,“我这个师兄虽然身手不济事,但做事可是清醒得很。目的为何、行事分寸,他的一举一动都冷静得可怕。”
“所以,想知道小寒哥的下落以及他究竟如何打算,我们只能去归岛一探究竟。”顾柳言站起身,给这场小小的内部讨论做了个恰到好处的总结。
“归岛……如今的形势,真可谓是风云莫测啊。”张平远沉吟道,“还是希望前路一切顺利吧。”
【三】
“罗语冰……”
在其他两组内部各自谈论之时,同样尚缺一人的一组内,刚刚回国的叶钎城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组尚未报到的成员,“雁城三家”中年轻一代如传说般缥缈的人物。
“自从半年前和你回周家省亲后,我对雁城有了不少了解。”叶钎城对周之恒说道,“不过,提到‘龙爪’罗家,叔叔好像在有意隐瞒些什么。之恒,玉成,你们可以给我透露些许吗?”
“嫂子多虑了——周叔叔并没有隐瞒什么,只是对于我们而言,罗家有太多秘密了。”徐玉成微笑着摇摇头,打消了叶钎城的顾虑。
“玉成说的不错。”周之恒也随声附和道,“钎城,你应该知道,雁城原本只有周、徐两大世家,罗家是建国后才搬入雁城的。而且罗家可是开国将门,名副其实的根正苗红,和周家、徐家相比,他们更接近整个国家的心脏——那里,可不是我们这些还在被时刻提防着的人能够轻易接触到的地方。”
“‘一门三忠烈,世代出良将’。”叶钎城点点头,同意周、徐二人的观点,“罗家的声名威望,即使远在海外的我也是闻名许久。只是没想到,数十年过去,同在雁城风雨共济,罗家和周、徐两门依旧保持着如此距离。”
“一直都是如此。尽管未曾明说,但罗家为何搬来雁城,三家都很清楚这平静水面下潜藏的暗流。”徐玉成忽然有些感慨,“从这个角度而言,罗小妹,倒是罗家难得的异类。”
“呵呵,提起罗语冰,相较于我,倒是玉成更有话语权。”看着徐玉成有些怀念的模样,周之恒会心一笑,“徐卿念大姐、罗瑜春大哥长我们太多,很早便扛起了家门的重担,虽说都是雁城中的同辈,但论关系,还是我、玉成和罗家小妹三个年纪相仿的孩子更亲密些。而在我们三人之中,因我是周家独子,家里的事务也让我有些过早成熟,所以比起待人接物更讲礼貌和分寸的我,那时候天真烂漫的罗小妹更喜欢缠着玉成。”
“诶?是这样吗?”提起雁城三家本代三个年轻人的趣事,叶钎城显得兴致盎然,“我听说这位罗语冰小姐可是姿色过人,玉成你又这么英俊稳重,难道罗语冰小姐不曾对你……?”
“那还用说?”话及此处,周之恒也不禁露出了微妙的笑容,“小时候的罗小妹就盯上了我们老实的玉成,一有闲时便来找她的玉成哥,还嚷嚷着等长大了就嫁给他呢……”
“咳咳,童言无忌而已。”徐玉成有些尴尬地重咳了几声,示意周之恒就此打住,“我和小妹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而已,没有什么复杂的男女关系——嫂子不了解情况也就罢了,之恒哥,你怎么也……”
“难得想起旧时趣事,说来给你嫂子了解了解,别介意,玉成。”周之恒微笑着表示歉意,随即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些黯然,“只可惜,无忧无虑的时代转瞬即逝,这般天真烂漫在我们之间留存的时间不会长。对于罗小妹和玉成之间有些过于亲密的关系,罗家一直很在意。14年之后,罗小妹便被罗家安排到外地读书、离开雁城了——从那以后,关于她的所有消息,我们也都是通过罗瑜春大哥了解到的。”
“包括如今的她,自愿困守问天山脉的消息。”
“小妹还是那个小妹,长大了,但一点没变。”提及罗语冰被困问天山脉,徐玉成的语气变得格外伤感,“哪怕她经历了那么多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故,她依旧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妹。大事立场清晰毫不含糊,但关系到自己所在意的人和事,她也绝不会对任何人退让——恐怕,也包括我们。”
“别这么悲观,玉成。”看着有些沮丧的徐玉成,叶钎城拍拍他的肩,柔声安慰道,“这一次我们一定会带她回到雁城的——不,是让她愿意走出问天山脉、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罗小妹的执拗,你我都很清楚。过去的她就已经是软硬不吃,更何况现在已经几乎没有外力限制的她。”周之恒也上前道,“我们这一次去问天山脉,不只是为了带罗小妹回来——我们是去帮她完成她的执念,玉成。现在能和她还有正常沟通的希望的,只有我们。”
“……没错,嫂子,之恒哥。”徐玉成沉吟片刻,咬咬牙,忽然起身,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沉着,伴随着某种决心,“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帮小妹完成她留在问天山脉的愿望,无论如何……”
“然后,带她回家。”
【四】
“好了,各位。话归正题。”
已经集合的“伍”组织成员落座入席、酒足饭饱之际,身为总负责人的“麒麟”周之恒忽然起身,示意众人安静,随后取出了两份文件,郑重递交给了董司慧与陈正昊。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我们‘伍’也即将迈入新的阶段。但很显然,这个时代并不想给我们喘息休憩的机会。”在董司慧与陈正昊接过文件之际,周之恒也朗声说着自己的“新年致辞”,“我们还有两位成员尚未归队。这是今夜我们的遗憾,更是明日我们的任务。凡与座者,之恒希望各位放下一切成见与猜疑。我们相聚于此,并非以对手的身份。如有可能,我更希望各位能视彼此……为家人。”
“至少,就我个人,无论过往发生过什么,我周之恒,都完全信任各位的能力与立场。在座各位,都是我周之恒的兄弟姐妹。”
“而现在,还有两位兄弟姐妹身陷困局之中,在等待着我们。”
“按照上峰指示,‘勾陈’罗语冰的相关处理事宜由一组全权负责。两日之后,我和钎城、玉成便会开赴问天山脉、与罗语冰取得联系。”
“至于许寒先生以及归岛相关问题,则交由二、三两组负责——董小姐,陈先生,适才的文件已经向你们二位解释了相关工作的情况。今夜过后还请暂留京域,等待上峰的进一步指示。”
“呵呵……呵呵……”看完文件的陈正昊满脸凝重,硬是挤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承蒙上峰抬爱,新年伊始,就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艰巨而光荣的历史使命。”
“怎么,老陈?”董司慧倒是格外轻松,不由得调侃道,“怕了就趁早退出——反正你们三组人齐了,接回许寒的任务交给我们就行咯。”
“怕了我就可以撤了吗?老董,这可不是适合开玩笑的场合。”面对董司慧的调侃,陈正昊露出了难得的严肃表情,“既然需要二、三两组齐上,那么上面必然对我们两组人马、乃至每一个人都有了相应的安排,缺一不可。为一己之利而弃国家大事于不顾,我们三组可不是这样的孬种。”
“说得好,陈哥!”身为军人的秦承志被陈正昊一番言辞点燃了热血,不禁拍手叫好。
“令人刮目相看——小玟,你还是有些眼光的嘛。”一旁适才更陈正昊闹得不可开交的陆伯隐见陈正昊严肃时的正经模样,不禁暗暗戳了戳林玟,小声夸赞道。
“知道就好。”董司慧见陈正昊表明了决心,轻笑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晓慧刚才有些过分了,陈先生不要在意。”张平远连忙出来打圆场道,“归岛与许先生之事,远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国家要收全功,我们要许先生平安归来,都要花费不少力气。切不可莽撞行事,坏了大计啊!”
“张先生多虑了。”意识到自己适才有些失态的陈正昊顺势应承道,“不过,听张先生的语气,莫非张先生对归岛之事有些见解?”
“瞒不过陈先生。”见心事被陈正昊说破,张平远无奈一笑,随即答道,“实不相瞒,这半年来,除了顾小姐因故缺席外,我和晓慧一直在研究归岛的形势,并且寻求着解决归岛问题的突破口。”
“而现在……尽管只是一缕光芒,但这片封锁归岛数十年的暴风雨,终于露出了晴空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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