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呀!”刚一坐下魏君平就开了腔。“你还记不记得二十多年前我想去南下打拼,曾叫你和我一起走”。
“当然记得,那时候咱们刚毕业,同学们都愁着没地方去,你想和你表姐去南方做生意,而我想去东北当兵,想着转业回来能有个好着落。”
“是,其实,谁不想有个好着落呢?你知不知道我当时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老方不好意思的问道。
“你看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那个年代一个女孩子问你要不要一起南下,不就是想把你变成她的好着落嘛”。
“咱们当时不是没交往吗?我也没敢往哪儿想”?
“那我问你,要是现在我说和你一起南下做一番事业你愿不愿意”?
“哎呀”!老方感叹道“阿平,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现在我就算想和你去也怕是不行了”。
“怎么了?你舍不得家人?”
“那倒不是,是我…是我自己得了胃癌,最多只有三年活头”。
“啊!”魏君平怎么也没想到老方竟然得了绝症。不过她又安静地想了想觉得此时此刻她要说的这件事更适合老方来做。
“老方,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些年在外面我搞了很多生意,虽也挣了些钱,但是远没有现在风光,你就不好奇我这些钱是哪来的吗”?
“这……好奇自然是好奇,不过我想你一个女人,莫不是攀上了什么人物”?
“错!我发财的原因你做梦都想不到,我是替别人杀人赚的这么多钱”!
“啊!这……,你怎么能”?老方听她说的这话,只觉得心跳加快,脑门子发热,说不出话来。
魏君平一看老方如此,并没有诧异,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这样,说实话谁都不想做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是老方,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人该死而没死,又有太多的人该活而没活。我做的并不是滥杀无辜的事情,而是替天行道的义举。”
“你怎么靠着杀人赚这么多钱?你又怎么知道谁该杀谁不该杀?莫非有人告诉你?”
“对,就是有人告诉我”。
“谁”?
“一个网站”。
“网站”?
“对!就是网站。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在外这些年是结过婚的,可是我的丈夫让他的合作伙伴做局害死了。在丈夫刚去世的那段时间我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找到他们害人的证据。而且当地的警局与那伙人素有勾连,就是你掌握了证据怕是也奈何不了他们。于是我就将我的经历发到了一个网络论坛上。这时有一个网友告诉我可以上一个网站,只要注册进去就可以在里面发布你的冤情,并申请开一个江湖追杀令!只要你开启了江湖追杀令,支付很少的一部分钱就可以实现你的愿望,杀掉你想杀的人。但前提是你得答应论坛的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这第一嘛,自然是所有江湖追杀令要追杀的人都必须是罪有应得的恶人,且追杀令的内容要详实可靠,如有作伪,必遭追杀。第二,在发起江湖追杀令之前,你必须先履行一个江湖追杀令的任务,替论坛里的其他网友杀一个他想要杀死的人。第三,不得将网站的秘密泄露给其他任何论坛以外的人,否则后果自负”。
“这就是你杀人的动机?但是你怎么赚的钱呢?”
“我替别人完成了一件追杀令之后,很快就得到了一笔不菲的奖金,而且我的仇也有人替我报了。渐渐地我发现在这个网站中有两种人,一种是杀手专门替别人完成任务,收取佣金。另一种是看客在完成自己的任务之后,专门关注别人的追杀令并进行监督和打赏。越难完成的任务,打赏的看客越多,奖金也越丰厚。并且除了杀人之外,对一些罪不至死的诈骗犯、贪污犯和强奸犯只要能够对他们实施有效的打击,也可以获得奖金,同时你必须将完成任务过程中所得的金钱贡献给论坛,供给其他杀手作为奖金。”
“于是你就做起了杀手的营生?”老方略带怯意的问道。
“确切地说是江湖追杀令的执行者。老方,我今天请你来就是知道你生活不易,且身手矫健,特意来拉你入伙的”。魏君平看着老方认真地说道。
老方看着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温柔美丽的魏君平居然变成了一个职业杀手。他也不理解为什么靠着这么一个虚拟的网络平台就能链接这么多陌生人,还建立了一个游离在社会法律体系之外的江湖。
“这太恐怖,太荒谬了,阿平啊!我劝你,还是收手吧,我也不会跟你加入的,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老方紧张而不知所措的说到。
魏君平听他如此说不禁冷笑道“哼!方明啊,方明,我真是看错你了!”
“你看错了我?我看是我看错了你!你居然丧心病狂的做出这种事情,还要拉老朋友下水,你这不是害我吗?”
“你!老方啊,老方!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固执,这么冥顽不灵呢?我冒着这么大风险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帮帮我,也帮帮你自己!你睁眼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吧。孤苦伶仃一个人拉扯女儿十几年,现在要钱没钱,还得了绝症!你不想想要是你走了,你的宝贝女儿指着什么过活!她的求学之路可还长着呢。再说了,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我早看透了,恐怖、荒谬、丧心病狂的不是我魏君平,而是这个折磨蹂躏了我二十多年的社会!在我温柔善良、单纯无邪的时候,它给我带来的只有贫穷、劳苦和绝望。而只有当我变得冷酷、理性,杀伐果断的时候,它才回馈给我金钱和希望。这一切,这些事,老方!你在老家这么多年看到的还少吗”?
魏君平的话,深深刺激了原本愤懑不解的老方,他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这个女人的所作所为,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语言,一时间愣住了。而魏君平看到了他的犹豫不决转而言道:“这样吧,老方你回去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过几天再告诉我,你的选择,你看好吗”?“好,好吧,你容我再想想”。老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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