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苏月和苏婉都去了教习先生家拜年,苏清去了寺庙为整个太师府祈福。
仁华寺,苏清在寺庙里烧香祈福,待得给了香火钱,小沙弥拿了签筒过来,“施主,摇支签吧。”梦里似是没有这个场景,苏清轻叹一声,接过签筒,再次下跪,数根木签在签筒中撞击,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根木签摔落在地,第十九签。
“一深一用一番书,虑后思前不敢为。时到贵人相助力,如山墙立可安居。”苏清看着小沙弥拿来的签文缓缓道。
随着小沙弥来到殿门口,殿门口有个老和尚在那解签,每张签文都是只说几个字。排在苏清前面的是一个小姑娘,老和尚只说了“放下”两个字,那小姑娘便哭着跑了。苏清疑惑,早听说仁华寺有个老和尚解签甚妙,只是一年到头没几日待在寺中,难道今儿个运气这么好就碰到了。苏清递上签文,想着老和尚说不了几个字,连坐下来的意思也没有。
“施主,请坐。”没想到老和尚竟让她坐下来。
苏清依言坐下,兰香挎着篮子立在一侧。
那老和尚看着签文良久,又瞧瞧苏清,眉头便拧了起来。
“师父。”苏清开口。
“世上万象,无奇不有。小姐执念太深,才有此番遭遇。前世未等到身边贵人相助,今生必会遇到,若小姐识得贵人,贵人亦可助小姐,愿小姐所求皆所愿。”说至此,那老和尚双手合什。
“贵人。”苏清喃喃道,本还想问,看着老和尚这幅样子,也只得离开了位置。
“小姐,什么执念?小姐,你可是在府中过得不开心,小姐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兰香讲,可别闷在心里。”兰香一脸的担心。
苏清拿着签文在一边站着,似是在想着什么,恍若没有听到兰香的话。
“小姐,小姐。”兰香不由地提高了音量。
“兰香,今日之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兰香看苏清一脸认真的样子忙应道,“是,小姐。”
苏清正打算离开,忽听得身后有吵闹声,不禁好奇回头。
“看你一身穿得有模有样,怎么连香火钱也不给。”刚才的小沙弥大声道,身后的人群也开始窃窃私语。
“小师父,拜佛,拜的是诚心,香火钱理应是自愿的。”那人似是脸上受了伤,半边脸都缠着纱布,身姿倒是挺拔,穿的也是绫罗绸缎。来上香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给些香火钱,虽说没有明文规定,似也成了约定俗成。有钱的捐金银,没什么钱的也会给几个铜子。
“小师父,这位公子确实说得不错,拜佛贵在诚心,只要是公子诚心礼佛,佛祖想来也不会怪罪。”上辈子,苏清是个不要事的,最怕的也是人多的地方,就喜欢自个安安静静地待着,待到苏月出事,苏清连个帮忙的人也找不到,这辈子定是要改一改自个的性子。
“公子,虽说香火钱自愿,但佛祖也需要香火供奉,公子既有事求佛祖,便不该在香火钱上斤斤计较。”说着,苏清从荷包里掏出两锭碎银递给小沙弥,小沙弥本来被苏清说了一通心中不悦,听得苏清又说了那人,心中忿意平了不少,这会又看到苏清手里的银子,脸上又堆了笑,“小姐果真是个明事理的。”小沙弥接过银子,又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人。
苏清摸摸荷包里剩下的几锭银子,便连着荷包递了过去:“公子,出门在外,身上总归要带点银子,给。”
那人一愣,还是接了过来:“谢谢小姐。”
苏清回礼,便转身离开,刚刚也是说了那人几句,这会给点银子也算是破财免灾,省的惹麻烦。
“小姐,那荷包?”兰香欲言又止。
“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荷包,费不了功夫,绸布也是最普通的,也没记号没留名,不会有什么麻烦。”苏清道,说着快步走着。
“公子,你在这。”身后有几个小僮找到了那公子,有人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盒子,盒子里安然放着一小块银色的面具。小僮递了头,那公子扯下纱布,换上面具,眼神闪过一丝笑意,心道,这女人,有意思。
“派人查查刚才的女子。”君墨宸的语气很平静,却让人不容拒绝。
“是。”
马车跑着,摇摇晃晃的,苏清不禁打了个盹。过年府里事多,苏婉这个嫡出的大小姐不会过问,苏月还未及笄,也只有她会帮忙打理。苏夫人乐得使唤她,她也不好推脱,确实累的,睡也睡不好。听得兰香叫醒她,她揉揉眼睛,却在下马车的那一刻僵在当地。
梦里也是这样,待回府,便看到了那个老者。
那日府上来了一个老者,须发皆白却是仙风道骨。苏清从寺庙回来,便看到有个老者坐在府外石阶上,以为是老者累了在休息,便让兰香拿了些点心,“老爷爷,吃点点心。”那老者一笑,接过点心,不一会爹爹便从府内出来。原来那老者是爹让人请来的。苏清手里攥紧了那一包碎银,心想还好没给银子,不然糗大了。没成想,这些本该是一场梦的事此时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是清儿啊,一同进来吧。”苏太师冷淡地说着,迎着老者来到正厅。苏夫人和苏婉已在那坐着,看见老者来了,忙立起了身,脸上也堆了笑,几乎是同时,苏月也是一身男装来了,看到苏清忙过来拉苏清的手。
“姐姐。”苏清就那么站着,脑袋懵懵的跟着苏月坐下。
“琴棋和书画各选一样。”苏太师道。
苏婉立马选了棋,棋者,谋心也,果然聪慧。苏清让苏月先选,苏月选了书画,书画本事一家,老者点点头。剩下的便只有琴了,梦里,苏清在皇后的千秋宴上一曲名动天下,世人皆把她的琴曲夸得举世无双,她心中也有一丝暗喜。可是后来的各种流言却让她非常苦恼,说她勾引皇上的有,说她跟王爷不清不楚的有,说的她就似个攀附权势的女人。
大小姐学棋,二小姐学书画,苏清根本没得选。那会苏清很想选棋,因为赵恒哥哥喜欢,她想陪赵恒哥哥下棋,不济的话学学书画也是好的,可以赢得“才女”美名。就算卖字画还能维持生计。琴舞终究是雅妓之流所爱,再好也是供人赏乐。她争不过苏婉,也得让着妹妹,便也安心地开始学。
真做假时假亦真,无为有处有还无。梦,究竟是真是假,为何梦中的情景再次发生,那么梦中的悲剧呢?思及此,苏清的身子不禁抖了抖,她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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