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妙的杏

太阳星仍在不知疲惫的散发着光与热,为洪荒世界带来光明,峨眉山上,鸟语花香,草长莺飞,正是春光明媚时节,万物竞相生长,一片生机勃勃。

一股清风快速吹过,将满地的青草、鲜花压弯了腰肢,清风在空中划着圈儿,直奔罗浮洞而去。

麻雀少年只感觉天旋地转,借着元婴修为,总算是没有直接晕倒在地。过了一会儿,麻雀少年眼中恢复明亮,抬头一看,师父赵公明正笑眯眯得看着自己,身旁有一中年道人,身穿深蓝色得罗袍子,背上插着两把锋利的宝剑,方形脸、丹凤眼,厚厚的嘴唇上方是两撇小胡子,正是赵公明的大徒弟陈九公。

麻雀少年连忙打了个稽首,恭敬地说道:“见过师父、见过大师兄,多谢师父袖中清风助我。”

麻雀少年略一思索便知道,是师父感知到他化形,看他不习惯人身,行动不便,于是使用小清风术带他入洞。

赵公明笑嘻嘻地看着麻雀少年,陈九宫则一个箭步从台上冲了下来,一把揽着麻雀少年的肩,开口说道:“百年不见,小麻雀变成大麻雀了。”

说完还用右手在麻雀少年的头上亲密的摸了摸。

麻雀少年百年前被赵公明所救,随后赵公明发现麻雀少年竟然已经自行开智,于是本着“有教无类、万仙来朝”的截教精神,一时兴起,收下麻雀少年做了第三个徒弟。三个师兄弟感情很好,两位师兄经常为小麻雀讲解修行难点、指点迷津,或者帮小麻雀整蛊经常欺负他的苍鹰。麻雀少年现在住的鸟窝便是二师兄在闲暇时为其搭建的,而鸟窝中的水果、小虫则是大师兄练习遁术时采摘的。

由此可见师兄弟之间感情极好,虽然二位师兄都是人族,但是并未轻视身为弱小妖族的他,反而在生活、修行中处处维护,这也让麻雀少年对二位师兄打自心底的敬佩、依赖。

赵公明笑眯眯地看完师兄弟之间相隔百年的相会,对这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十分欣慰,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时,与一众师兄弟姐妹在师尊座下修行的场面,也联想到和几位妹妹一起冒险、生活的时光。一时间感慨万千。

“山中无甲子,修行无岁月啊。”

赵公明长年波澜不惊的心境产生了一丝涟漪,随即正宗玄门心法自行运转。玄门心法在修心方面自有独到之处,略微一运转,一股清凉之感从眉间泥丸宫涌出,只一瞬,心中的不舍、怀念、感慨、追忆、温馨等情感尽数消退。

修行之人,偶尔怀念旧事,锤炼心境对修行有着极大的裨益,但若是沉迷其中,定然会阻碍修行,甚至境界跌落,被域外天魔趁虚而入,从此身死道消。

说到底,修行之路艰辛,想要成仙做祖,必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孤独。这份孤独不是指身边无人相伴,也并非指无交心好友,可以互通音信,而是在攀登大道的过程中,每个人的道都是不同的,会根据自己的性格,成长的环境,经历的事件,修行的功法,甚至使用的法宝等等都会影响自己的道,所以即使是同门师兄弟,双胞胎姐妹,身处一样的环境,修行一样的功法,拥有一样的亲友,也会因为内心的不同,而走上不同的道。

修行之人,就是要在漆黑的荒野中,开辟出自己的道路。

等这条路走到尽头,也就是修行之人得道成圣之日。

“好了,九公,随后我有一件差事委派给你二人,你二人自有时间好好叙旧。”

赵公明笑着说道,伸出右手,宽大的正红色袍子轻轻一挥,陈九公与麻雀少年面前各出现两座长案,上面摆放着一只白玉打磨出的果盘,里面摆放着一些果饯,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灵茶。

有所不同的是,大师兄陈九公面前的是5个普通的灵果,呈塔字状整齐地摆放在果盘中,以及一杯经过秘法炒制的灵茶,虽然也是难得的好东西,可是和摆放在麻雀少年面前的相比,就相形见绌了。

只见麻雀少年面前的果盘中,只孤零零地躺着一个土黄色的杏子。杏子约莫人眼大小,呈不规则的椭圆形,上面有着三三两两的黑色斑点,犹如星辰落在果皮上。不用闻,便有一股浓郁的果香扑鼻而来,麻雀少年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正在尖声喊叫。

“吃了它!吃了它!吃了它!”

麻雀少年连忙晃了晃脑袋,把头向后仰,远离这诡异的杏子。

陈九公双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咽了咽口水,开口说道:“这可是个好东西啊,小麻雀,你有所不知,这杏子叫作往生杏,是你师父的师父,也就是你师爷的好宝贝,对初次化婴的弟子有着莫大的好处,故名思议,可以通过服用灵果,借此追溯往生前世,巩固修为、锤炼心境、夯实基础,为下一步渡劫成仙打下坚实的基础。”

陈九公一边说着,双眼紧紧盯着那一枚小小的杏子,眼中满是渴望之色,“不仅如此,这果子的味道也是妙极,吃过一次啊,就再也忘不了了。只是这果子产量极少,五百年一开花、五百年一结果,还要五百年啊,才能成熟,从白转黄,这才可以吃哩。”

陈九公闭上双眼,把头转向一旁,过了一阵,才转过头来,眼中渴望之色已经消退,这才继续说道:“为兄和你二师兄,结婴时师父也都赏赐下一枚,这是你的,你快吃吧。”

赵公明看着陈九公自行摆脱了往生杏的诱惑,也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对弟子的表现感到满意,对着麻雀少年说道:“你也知为师虽在峨眉山自立道场,可一直是截教门人,自然你也是我截教第三代弟子,这往生杏虽然珍贵,可我截教门人只要晋升元婴境,我截教掌教老爷都会赐下一枚往生杏,以资鼓励。”

“你且吃吧。”

得到师父赵公明的准允,麻雀少年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一把抓起往生杏就往嘴里塞去,牙齿重重地咬下,甘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裂,一种奇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随着汁水的下咽,香气从口腔,顺着食管,到了胃中,进而向着四肢五脏浸润,只一会儿,一枚小小的往生杏,就将麻雀少年全身都染上奇香。

麻雀少年的意识也随着奇香的浸润,渐渐向着神魂深处游去。那里是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只有远处有一点星光不断上下起伏,这便是真灵。

所谓真灵,便是一个生灵的根本所在,你之所以是你,便是真灵的不同,你之所以活着,也是因为真灵尚存。修行之人最害怕的其实不是身死道消,身虽死,真灵尚在,仍然可以转世重修,如果能够打破胎中之谜,更是可以重活一世。但若是真灵受损或是被灭,那就是你这个生灵从洪荒世界中永远消失,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魂飞魄散。

当麻雀的意识与真灵合二为一后,前世的种种如同亲身经历一般,出现在麻雀的意识深处。

第一世,麻雀也是妖族,不过是三大霸族之一的龙族,他是当时的龙族战将,名叫敖利,是北海龙王的第六个儿子,一身修为赫然达到天仙境界,可惜在龙族与麒麟族的争斗中,一个不慎,被杀。

第二世,麻雀是人族,当时人族刚刚被女娲娘娘创造不过千年,人族孱弱,缺少可供修行的功法,同样也缺少可以战斗的法宝,加之天生肉身孱弱,相比于妖族、巫族的强悍体魄,人族的肉身可以说是纸糊的一般脆弱,自然在这高手如云、神鬼共存的洪荒世界中苟延残喘,最终麻雀在东躲西藏了88年后,以88岁高龄在外出觅食时被一只虎妖所食。

这一世是麻雀的第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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