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敲击声》
老张头蹲在门槛上抽旱烟,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山。暮色四合,山影幢幢,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烟袋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映得他布满皱纹的脸忽明忽暗。
"又来了。"他喃喃自语。
远处山上传来"咚、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重物敲击着什么。这声音已经持续了整整七天,每到太阳落山就开始,一直响到鸡叫三遍才停歇。村里人都说是闹鬼,没人敢上山查看。
老张头掐灭烟袋,站起身来。他的背有些佝偻,但步伐依然稳健。作为村里最年长的老人,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弄清楚这声音的来历。
"爹,您别去!"儿子拽住他的衣袖,"万一真是......"
"怕什么?"老张头甩开儿子的手,"我活了七十多年,什么没见过?"
他提着马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山上走去。夜色渐浓,山风呼啸,吹得树叶哗哗作响。那"咚咚"声越来越近,老张头的心跳也随之加快。马灯的光晕在黑暗中摇曳,照出前方一座新坟的轮廓。
声音就是从这座坟里传出来的。
老张头的手有些发抖。他认得这座坟,是前些日子刚下葬的王家媳妇。那姑娘才二十出头,生孩子时难产死的。下葬那天他还来帮忙抬棺,记得棺材入土时发出沉闷的响声。
"咚、咚、咚"。
声音就在脚下。老张头蹲下身,耳朵贴在坟包上。他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还有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
"天爷!"老张头倒吸一口冷气,连滚带爬地往山下跑。马灯摔在地上,火苗蹿起,照亮了坟前歪斜的墓碑。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聚集在山脚下。几个壮汉拿着铁锹,在老张头的指引下来到那座坟前。
"真要挖?"有人犹豫。
"挖!"老张头斩钉截铁,"我亲耳听见里面有动静!"
泥土一锹一锹被铲开,露出漆黑的棺木。当最后一锹土被清开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开棺!"
棺盖被撬开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王家媳妇躺在里面,面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她的指甲已经磨秃,指尖还沾着木屑。突然,她的眼皮动了动。
"啊!"众人惊呼着后退。
只见王家媳妇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干尸。她的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从此以后,山上的敲击声再也没有响起。但村里人都说,每到夜深人静时,仿佛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声,从地底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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