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涿郡双子初长成 崇文尚武露头角

公元175年,史称熹平四年。天下大旱,民不聊生。

“砰!”

涿郡,涿县刘家的房门被一个孩童撞开。

“阿燚阿燚,快醒醒,你那大兄又闯祸了。”

刘燚缓缓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看着面前慌乱不已的孩童不由得一阵头大。

“我说了多少遍,慌慌张张作甚?有事慢慢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慌张也要解决问题。”

虽说年仅12岁的刘燚有如此稳重的性格倒是难得,但12岁孩童的身体中藏着一个28岁的灵魂更加难得。

“贼老天,睡觉也不让好好睡,刚梦见玩了一局游戏,你倒是让我再做会春秋大梦不是,也不知道我这倒霉皇叔兄长又捅出了什么篓子。”

从被天降巨木砸倒到刘燚来到东汉已经6年了,刘燚现在也常常后悔,为什么他要当历史老师,为什么他下课之后要在大树旁边走,不过令他更后悔的是,为什么他会穿越到刘备的堂弟身上。

“史书皆说,刘备喜怒不形于色,有他老祖宗刘邦的风采,可为什么这个刘备不是下河摸鱼就是上山抓鸟,时不时把偷个邻居家的狗炖了吃肉,每次闯完祸,肯定是我这个便宜表弟去赔礼道歉,这哪是昭烈皇帝,活生生不是一问题少年嘛。”想到这,刘燚更抑郁了。

“你大兄刚被王家家仆强行掳走,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到了王家庄园!“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事不宜迟,尽早出发,发生了什么细细讲来。”

这时的刘燚哪有了往日的沉稳,脸上不由得也出现了焦急之色。

“以前我这便宜大兄是调皮捣蛋些,但从没有被人抓走这事发生。史书中也没记载过刘备小时候被抓走的事,看来此事问题不大。可是王家虽说身为涿郡大族,平日里欺行霸市作恶多端,但我和大兄往日来和他们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凭白无故将我大兄掳走?想想也是,我这大兄如此年龄便有为人民服务的赤子之心。”

刘燚快速穿着衣服,脑海里更是思考了前后种种。

“你大兄今日带我们下河捉鱼,撞到王壮那厮欺侮门前痴呆儿。你大兄看不过去上前理论,谁成想王壮嘲笑你大兄从小没爹,和这个痴呆儿没什么不同。你大兄一时气不过,若非我们拦着,那王壮早就丢了性命。

王壮那厮眼看打不过你大兄,瘸着腿回庄喊了数十家仆回来报仇,我们这些人平日里饭都吃不饱,哪是那些恶仆的对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大兄被王家带走了。”

“对了,他们临走前我听王家家仆说要先把王壮送到城东医馆去疗伤,阿燚,你快想想怎么办。”

听到此话,刘燚心中便有了主意,“我要去救我大兄,你快去寻我爹来,向他说明理由,让他来救我俩。”此话说完,刘燚便拿着砍柴刀便出门而去。

此时,医馆大门紧闭,王家家仆正一脸恶相地站在门口,那神态和高门深院的看家犬却无两样。

“我家少主正在疗伤,闲人勿进。”

一只大手横在刘燚面前,那家仆看着刘燚凶狠地说道。

“原来是王家少主,那我不进便是。”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燚迅速抄起扁担飞速下身将扁担旋转起来,直接撞在了那家仆腿上。

那家仆脚下不稳,趔趄不已,下一秒,那扁担朝着他那张大脸袭来。一声闷响,家仆应声倒地。

“这孩童身体还是柔弱,那扁担我使着可太吃力了。”刘燚心里吐槽着这副身体,手上动作可是不慢。刘燚担心恶仆醒来,便拿着扁担照着恶仆脚踝位置又补了一刀。“这下子你可起不来了。”

刘燚从怀里掏出柴刀,翻身入屋。只见那王壮因为疼痛躺在草席上哼哼呀呀个不停,郎中正因为精神高度紧张满头大汗地赔笑,生怕得罪了这人见人嫌的二世祖,却是谁都没听见外面传出来的声响。

刘燚快步走来,直接用柴刀横在了王壮的脖子上,还没等王壮呼救,刘燚迅速用刀把狠狠地敲在了王壮的嘴中。瞬时,王壮牙齿脱落,鲜血直流,嘴里呜呜个不停。

“和我少说废话,我乃刘家刘燚,想必你见过我。听说我家大兄被你掳走,若我大兄有个三长两短,你也逃不了干系,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要不你让郎中替你家恶犬去通风报信,要不你便和我同归于尽,咱们路上还有个伴。”

看着一脸杀气的刘燚,王壮那肥脸止不住的颤抖,冷汗直流,望着郎中眼里满是求救的希冀。

“还不快去!”看着惊慌失措的郎中,刘燚吼到。

趁着郎中报信的时间,刘燚手中不停,不多时便将王壮捆了起来,等到王氏家主赶到之时,王壮早就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不多时,王家众人便押着刘备赶到医馆,看着宝贝儿子被刘燚用刀架在脖子上,王家主自然心急如焚。

“无耻小儿,当年你祖父刘雄在世当县令时尚不敢如此对我家族,你怎敢擅自捆绑我儿。你们刘家与我王家平日又秋毫无犯,若不是你大兄刘备殴打我儿,我岂会掳走你兄,速速将我儿送还归来,我保你大兄不死!”

王氏家主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王家主,劝你想清楚,我大兄幼年丧父,从小与我相依为命,对我如同胞弟一般,大兄乃我手足,你若害我大兄性命,如同断我一臂,我必让你儿子与我和大兄陪葬。大兄,若今日我们兄弟二人若身死此处,你怕是不怕?”

“哈哈哈哈哈哈,此些个欺男霸女之徒,某恨不得杀之后快,若再来一次,大兄只恨没结束了王壮性命。路上有燚弟相伴,黄泉路中倒也不算孤单!”

看着刘备高高肿起的左脸,听着刘备大气凛然的话语,刘燚心想:“果然,昭烈帝这份胆气便值这个烈字!”

想罢,刘燚左手持刀,右手从旁边桌子上抽出一根棍棒,对着王壮大腿上受伤的位置便狠狠重击一下。

从远处看,王壮因痛苦而扭曲的姿态像一只肉蛆。王壮的声音也适时传到他爹耳中。“爹,快救我啊爹,他真要杀了我啊爹!”

“刘燚小儿,有话好说,我放了你大兄,你把我儿子归还给我,从此我们两家互不来往,恩怨一笔勾销。”

“放你娘的臭屁,涿县谁不知道你们王家平日横行霸道,若听了你的鬼话我不如相信母猪能上树。你听好了,我只数三下,你把我大兄送进房间来。否则我多数一下,你这宝贝儿子的身上便会多挨一刀。”

“一……”

“二……”

“好好好,一切好说,我放了你大兄便是。”

三字不等开口,刘备便被王家家仆架到了医馆门口松开了绳子。看着刘备只有脸上有一些外伤,刘燚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王家主,涿县刘家向来一言九鼎,望你准备好马车一辆,待贵公子与我兄弟二人安全回到家中,定会放他自行离开。”

看着刘备安全归来,刘燚不由自主地便放缓语气。不用多想,那王家主内心一定被气愤填满。

“刘燚小儿,马车便在此处,你和你大兄自行离开便是。”

听着刘燚的话语,王家主的脸上低沉得像要流出水来。

“你俩藏在门口,待两小儿出来,你二人迅速拿下,我定要将他们生不如死,切记不可伤了少家主。”王家主如是对左右吩咐道。

“大兄,你扛着王壮跟我走,如有异常,先杀了这厮再说!”

“王家主,你左右侍卫隐藏的好不小心,为何门口有两道修长的影子?”

刘燚看过那么多谍战剧,再加上看到门口若隐若现的影子,此等心思可是瞒不住他。

“王家主,看你有心不让你儿子好过,王壮,你记着,这一下是你替你爹受的!”

“速速退后五十步,待我兄弟二人上车后你可派出一人跟随,若让我多发现一人,王壮便会多吃一份苦!”

言罢,刘燚又重复了刚才对待王壮的重击动作。

这次王壮喊的声音更大了……

眼看着心里的盘算落空,王家主不得不让其余众人听从刘燚的安排,徐徐后退五十步。

待两人一猪缓缓上车后,刘备驾驶着马车飞速向刘家大院驶去,刘燚时不时看着车后一人一马。“这次王家主倒是听话很多。”

刚进家门,兄弟两人只见刘燚父母与刘备母亲一起整装待发准备营救二人。

刘燚看着王家仆人接过马车,小心地给王壮松绑,只听刘备放声大哭道:“备犯下了弥天打错,还请舒服责罚!门前痴呆儿出生没娘,他爹整日在赌场里厮混。他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备见不得此等可怜人物受豪强欺侮,一怒之下便把王壮打个半死。燚弟为了就备,不惜与整个王家为敌,但此事与燚弟毫无半点干系,只愿叔父将我送上王家大门,我绝不给家族带来任何麻烦!”

“你这孩子,又不听话,我们这孤儿寡母,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就好,你非要逞英雄,有你这孩子我可怎么活啊,他爹啊,你倒是在天上看看啊!”

听完这话,刘备母亲坐地就嚎。只有她先哭的厉害,刘备才不至于受罚的厉害。自从刘备父亲早死后,这一家用度几乎都是刘备二叔刘燚父亲刘立出手资助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这个道理她母亲还是懂的。

听着这话,刘燚恨不得都要哭了出来。

“怪不得罗贯中老师说刘备说哭就能哭,原来是随了他妈,我这婶婶的演技,真是秒杀一众抠图小鲜肉。”

刘燚心里吐槽着,身体动作却一点不慢,只见他飞扑到刘备身边,迅速下跪,心里想着以后再也吹不到空调喝不到可乐,瞬间悲从心来,眼眶噙满泪水。

“父亲,大兄常说‘兄弟如手足’,身为大兄最亲近的人,孩儿不忍看到大兄受罚,要罚连带着孩儿一起责罚吧。若不是孩儿今天没有功课睡觉偷懒,我一定会带着痴呆儿回家吃饭,这样王壮看不见我们也就不会肆意辱骂他人,大兄也不会殴打王壮了。”

听到这话,刘备红了眼眶湿了眼角,这时候的刘备才14岁,虽说古人成熟的早,但终究是孩子心性,他哪能明白他的好堂弟心里的小九九。

“叔父,备。。。备知错了,此事和燚弟(呜呜)无半点干系,备不该冲动殴打王壮(抽鼻子),又给叔父添了麻烦,备甘愿受罚,还请叔父不要责怪燚弟。”

刘燚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刘备,不由在心里感慨:这要有个摄像机,肯定是全员飙戏。这就是表演课啊,再加上我和婶婶来一出红脸白脸戏,我爹又怎么舍得罚他,还在我这个便宜爹娘心里落下个维护族弟的好名声,皇叔收买人心的手段到底是不一般。

其实刘备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他可以抛弃妻子,但是不能没了兄弟,否则当时也不老师出“老婆是衣服,兄弟是胳膊腿”的震惊世界的话。

刘燚前世身为历史老师,虽不能对每个历史节点掌握的事无巨细,但终究了解历史大概走向。他既没有穿越到四世三公的袁家,又没有活在家名显赫的荀家,刘燚心里明白,没有士家出身,跟着刘备才是最好的选择。怀着紧抱皇帝大腿的心思,刘燚从能说话开始就像个跟屁虫一般一直跟着刘备。刘备幼年丧父,刘燚总是有意无意地从家里“偷”出一些刘备家里不舍得买的东西送给刘备。刘燚虽是无心插柳,但是刘备这棵柳树在心里却成了荫。从刘燚“毫不计较”地给刘备输送物资开始并亦步亦趋成为他的跟屁虫开始,小小刘备的心里就暗自发誓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弟弟。

身为同宗叔父,家里条件虽赶不上豪强王家,但终究比刘备家境富庶的多。刘立早就把刘备当成自己孩子看待,又怎会真狠下心舍得责罚刘备,但刘立心里明白,王家的报复可不是那么简单,此事还需尽快打算。

“看你兄弟亲爱有加,又是打抱不平,今天便免去了鞭罚。罚你们兄弟两个今晚不许吃饭,抄写功课三遍!只许一次,下不为例!”

《季汉书·刘燚传》:燚年十二,先帝受缚。燚劫子相胁,先帝乃归。先帝曾叹:“吾弟胆大如斗,吾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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