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玉京京兆万年县。
县衙监牢。
陆辰幽幽转醒,闻到一阵酸臭味。
一定是昨天晚上宿醉呕吐物....单位团建,有幸和领导同桌,多喝了两杯,嘻嘻....
挣扎着坐起,揉着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周遭,懵了。
他睡在草席上,地上一片凌乱,不远处的墙角放着一个便桶,酸臭味就来自那里。
“这是哪儿?”
陆辰一骨碌爬起来,灵魂发问。
“县衙监牢。”
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陆辰亡魂大冒。
回身看见另一个角落里,还躺着一个人。
“监牢?”
过电影般沉思片刻之后,他确信了一件事——我穿越了....
突然。
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狂潮般涌进来,在大脑中疯狂搅动。
陆辰,今年19岁。
大魏王朝玉京京兆万年县人。
父亲在玉京有些产业,勉强跻身富贵之家。
母亲死的早,父亲陆长林续了弦,一娶就是两。
父亲老当益壮,转年添丁进口,二娘和三娘分别生下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儿。
日子过的倒也平稳。
待长大些,陆辰越来越不受待见。
二夫人在陆长林的耳边吹风,还到处散布谣言,败坏原主的名声。
看得出来,二夫人这是为儿子争夺家产,先声夺人。
加之原主本身就是个纨绔子弟,到处惹是生非,不学无术。
老头子一气之下,于一个月前将他赶出了家门。
紧接着。
发生了陈家上门退婚的戏码。
他们订的是娃娃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在古时候很常见。
不过。
陈家想要退婚,也不那么容易。
这件事情,在玉京传的到处都是,说什么的都有。
更有离奇的版本是,陈家之所以坚决退婚,起因是陈家大夫人的主意。
原主也得知了这一消息,怀恨在心。
于是,买了几包老鼠药,准备在陈家的井中投毒,杀之而后快。
思前想后,觉得兹事体大,最后没有下手。
但还是去陈府与陈家大夫人发生了冲突,还扬言一定要她好看。
哪承想,就在昨天,陈家全府上下三十八口暴毙。
唯独逃脱了陈佩儿。
万年县令调查之后,认为陆辰有重大作案嫌疑,于夜里将之抓捕下狱。
还在他身上搜出了一包老鼠药,它本身又是精炼九品武夫,有作案能力,也有杀人动机,罪证确凿,反驳很苍白。
原主心小,自知无力回天,郁郁而终了。
陆辰继续消化着记忆....
陆长林望子成龙,在陆辰开蒙的时候,请武师教授过一段时间武术。
陆辰也很争气,三年时间便踏入了精炼九品。
寻常人要入品,要过三大关——练筋、练骨、练皮。
每一关需三年方成。
总计九年。
陆辰通过三大关,全部只用了三年时间。
其父大喜。
想着陆家总算出了一个天才。
哪里知道,自此之后,十年时间里,原主再无寸进,停滞不前。
许是受到了打击,从此,走上了纨绔之路。
陆长林眼见自己的儿子堕落,亦无暇顾及——他正忙着练自己小号,又娶了两房小妾,生下一儿一女。
陆辰此时生出大号练废的感觉....
……
记忆中。
原主并没有杀人,他是被冤枉的。
封建王朝统治下的社会形态,没有人权可言。
上位者为了绩效,会把这起案子做成铁案。
也符合大众心理。
更何况,在他身上搜出了老鼠药,百口莫辩。
他死定了。
“地狱模式开局啊....”
陆辰想到这里,后背发凉。
穿越者不是都自带系统吗?
“系统?”
陆辰轻声呼唤系统爸爸。
寂静无声。
没有系统,竟然没有系统!
这也就意味着他丧失了翻盘的可能。
明天,他如果不招供,会遭到酷刑伺候。
如果招供,三日后就会菜市口问斩。
两者殊途同归。
想通关节,陆辰一屁股坐在草席上,两眼无光。
“不行,我不能死。”
陆辰喃喃自语。
“小伙子,很高兴见到你!”
一直睡觉的老者坐了起来,
陆辰毫无头绪,心里烦躁,脱口而出:“有多高兴?”
“这……”
老者无语。
“你的事,老朽听说了一耳朵,看似无解,其实还有回旋的余地,你说有多高兴?”
老者抛出了救命稻草。
陆辰心里一紧,觉得刚才对老者的态度过于苛刻,赶紧凑了上去,以示友好。
“嗯....听您这样一说,确实应该高兴,不知您说的是的回旋余地是什么?”
“捐钱!”
老者的话重重的落地。
“捐钱?”
“不错,除非你爹能将家产尽数捐出,你才有活命的可能。”
老者很了解规则。
说话直接点题。
老爹练上了小号。
陆辰根本不相信他爹会为了他将家产尽数捐出。
想到这里,刚刚升起生的希望,又破灭了。
老者呲着大黄牙笑着问道:“你被抛弃了?”
陆辰沉默不语,算是回答。
老者发出一阵轻不可闻的叹息,道:“你我有缘,再给你指条明路。”
陆辰见有生的希望,急问:“请前辈明示。”
老者道:“自证清白。”
根据大魏律法,嫌疑人如果能在公堂之上自证清白,可免罪。
陆辰的眼睛猛的亮起。
像饿极了的二哈看见一块猪骨头。
在后世,他是警署的一名小探员。
在科学技术发达的当下,他仍然热衷于推理破案。
理论知识丰富,逻辑清晰。
加之有相同爱好的阿姨级别的警长言传身教,刑侦知识特别扎实,就是有点费身体....
“嘻嘻....有救了!”
“谋杀案而已,只要能看到卷宗,还不是分分钟把案子破了?”
“卷宗?”
想及此处,陆辰的心往下沉。
想要破案,首先要看到卷宗以及仵作的尸检报告。
没有这两样,不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和尸体死后的情况,想通过自证翻盘,几乎不可能。
而且。
在监狱里,想要通过狱卒得到卷宗难于登天。
没人会愿意为了一个将死之人承担风险。
无解!
陆辰重新坐回了草席,一言不发。
“嘿嘿....”
此时。
老者看出了他的心思,凑过来问道:“可是为了卷宗发愁?”
陆辰白了他一眼。
没人喜欢比自己聪明的人,总感觉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中。
“老朽可以弄到。”
陆辰重新打量起了老者。
这位老者头发蓬松,且杂乱无章,白面无须,右眉心有一颗黑痣。
穿着虽然破烂,但还算干净整洁。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
“不错,老夫是这里的常客,牢头与我很熟,我要是开口,多少会给几分薄面,不过....”
老者仿佛肾虚男,总在关键时候刹车。
陆辰往他身边靠了靠,说:“只要你肯帮我,出去之后,定当厚谢!”
老者摆摆手,笑道:“厚谢倒不必,你要是出去了,得帮老夫一个忙。”
“您说!”
陆辰说话客气了许多,敬语都换了。
“等你出去之后,再告诉你。”
老者卖了个关子。
陆辰没有把话说死:“只要晚辈力所能及,定会赴汤蹈火!”
老者眯着眼睛笑了笑,扯着嗓子叫牢头。
果然,走廊的尽头响起了脚步声。
不多时,一位穿着制服的官差走了进来。
老者献媚般的在牢头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只见牢头的脸色从不耐烦到笑逐颜开,最后哈哈大笑着走了。
一炷香之后,牢头去而复返,手里多了一份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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