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羽宁的日常假面

暮色西沉,不大的院落里栽种着一株玉兰,先前光秃秃的枝干上早已经被白雪覆盖,周围的怪石错落有致地堆砌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道穿梭其中,给这不大的院落平添一抹雅致。然而这样美丽的景色,一路匆匆而来的何以茹却无心欣赏。

这一路上,何以茹忧心忡忡,也不知道赵伯眼下身子如何了,何羽宁向来在人前贯是个会做人的,这次也不知是怎地,竟是久久都不曾差人来报个信,以至于她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之前在与归堂时,何以茹倒也不是故意要去针对何羽宁,只是赵伯这事事发突然,再加上她一直以来对何羽宁的戒心,鬼使神差的促使她借机支开了何羽宁。眼下,怕是何羽宁对她已然有所察觉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何以茹就一直想找出何羽宁放火的真正动机,她甚至还把何家的所有账单都快翻烂了,愣是没找出症结所在,这让她很是头疼。

在何以茹看来,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同样她也不会相信何羽宁会无缘无故地放火,何羽宁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清楚自己放火后会造成什么样地后果。这事就算是搁现代,那也是情节严重的犯罪行为,更罔论礼教制度森严的古代呢。

何以茹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是何家病弱的二小姐,一直默默无闻,并没有和何羽宁结下什么梁子,无论是她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哪怕是何家,也没有什么深仇旧恨的。

既不为钱,又无仇怨,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

她曾以为何羽宁这么做是为了能有机会去修真,再加上后来也确实步入了仙途,这才让她产生了这样错误的想法。可现在看来,这种概率其实并不大。

首先,何羽宁并不知晓关于她父母的真实身份,其次,在原来的剧情里根本没有秦真人来何家拜访一事,可以说,在何家何羽宁并没有机会接触到修真一事,不知情,这样的理由也就站不住脚了。

可偏偏后来,何羽宁就是进了青云派,入了秦正义的眼,还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从此开启了她多姿多彩的修真之路。这就让何以茹由不得不多想了。

她究竟是遗漏了什么呢?

何以茹一路思考着,很快便拐进了院落里的一间屋子。

推开虚掩着的门,就能瞧见赵伯正伏首案前,出神地翻阅着面前的线装书,那书本纸张看起来早已微微泛黄,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而另一侧,何羽宁正端坐在厅中的圆桌边,手里拿着一张药方子,正细细叮嘱着身边婆子煎药的事宜。见有人来,抬眸淡扫,三言两语便打发了周身的婆子下人。

“赵伯,姐姐。赵伯现在怎么样了?可曾瞧了郎中?”边说着,何以茹大步走向何羽宁。

“妹妹可算是来了。晌午的时候,千金堂的顾郎中来瞧过了,说赵伯这是最近操劳过度,加之突然的大喜大悲,身体受不住,这才诱发的。好在无甚大碍,只需好生静养些时日便好,妹妹且宽心吧。”何羽宁拉过何以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

“那就好,那就好。清早那会儿,姐姐,对不起,你莫要放心上。实在是事发突然,要不是姐姐那会儿正巧在,妹妹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怕是就要得罪秦仙人了。”何以茹拉着何羽宁的手,就在她身边坐下,嘴里还絮絮得说着,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说起这事,还是我莽撞了,都是平日里散漫惯了,意外得知家里来了客人,还是传说中才能见到的人物,心下实在好奇,一时没顾得分寸。只是不知道秦仙人前来,原来是为了……妹妹还请节哀。”

“姐姐,妹妹也曾设想过这种可能。只是,没想到事实竟真如此,我竟有些……”何以茹别过脸去,用衣袖拂拭眼角,声音也有些哽咽。

“瞧我这张嘴快的,先前还想着怎么避开这事,说些开心的,没想到还是没能绕开。 ”看见何以茹伤心,一向疼爱妹妹的何羽宁止不住就开始自责起来,为了缓解何以茹的心情,何羽宁话锋一拐,换了个话题:“对了,妹妹,那个秦仙人长得怎么样?是不是果真如话本上写的那样道骨仙风,法力无边?”

“这、这我当时没那个心情,乍一听到我爹的事,魂都快惊飞了,哪还顾得上那许多。长得应该还可以,瞧着二十五六的样子,当时也没顾得上细看,至于法力,倒是不了解,也没见他在跟前施过法,不过,他能独身千里迢迢来此,该是不差的。”何以茹细细观察着何羽宁,见她又是羞涩又是好奇的询问着关于秦正义的事情,心下暗暗感慨着他们之间微妙的缘分,就算是还没正式见到秦正义,何羽宁就已经对未来的师尊心生好感了么。啧。

“诶,赵伯,这是怎么了?”期间,何以茹频频回头,却见赵伯仍旧坐在书案前,未发一言,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她们姐妹俩在屋子里已经说了有一会儿话了,也不见赵伯过来,仿佛赵伯跟她们不在同一个世界。若是换做往常,即便她们姐妹在说话时赵伯不参与,也会在一边悉心照料着她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赵伯醒来后就i这样,也不说话,一直翻着那本书,他跟义父之间的感情一定很是深厚,义父出事对他的打击很大。”

"听说,赵伯跟我爹是一起长大的。"说着,何以茹向赵伯走去,“赵伯。陪我们说会儿话吧。”

闻声,赵伯微微抬头看了一眼何以茹,像是在确认什么,随后小心翼翼地合上书本并珍而重之地用锦缎包好,带着书缓缓朝她们走来。

“小姐来了有些时候了吧,秦仙师此次来,除了家主的事,可还说了什么?”

何以茹想着自己便宜爹的事,就算是现在自己不说,将来等何羽宁成了秦正义的关门弟子后也是会知道的,便没再多做隐瞒,简单的跟赵伯和何羽宁说了一下秦正义跟自家的渊源。

“这么说,秦仙人,不,秦伯伯,他这次主要是来过问我们要不要随他去青云派?”在得知事情始末后的何羽宁,显得很是激动,声音陡然间拔高了好几个度,就连对秦正义的称呼都不自觉的改了,“妹妹当时怎么回的?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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