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怀好意

水牢之内,尽是十恶不赦的豺狼猛兽,戒备森严亦是理所当然,可李渔踏入水牢的第一步,竟感觉到一片安宁与祥和。

门口有一条大白鲨在守卫,与其说是在守卫,倒不如说在打盹更为恰当。小心翼翼地跨过,李渔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可惊讶的发现,里头竟无一个巡逻。

红儿告诉他,负责看管水牢的是三公主黄儿,是个不喜欢打架爱好和平的妹妹。李渔点点头,这点不用说,这个水牢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渔带着红儿在水牢里来去自如地找寻了许久,不见皮皮琶踪影,正焦急时,忽听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飘了过来:“劝姐姐一句,回头是岸。”

原来两人的一举一动早已在黄儿地监视中了。

红儿道:“再过两年,三妹也到成人年龄,到那时,父王待你同待我一样,自生自灭。我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我找到了一个视我为无价之宝的人。他不会因为我贫穷而嫌弃,不会因为我成了瞎子而抛弃,更不会因为爱我的路充满荆棘坎坷而放弃。三妹,身为公主,我们无法选择出生,但有权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黄儿道:“姐姐,父王很生气,他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的未来将充满危险,毫无幸福可言。”

红儿淡淡笑道:“三妹看来不懂,和相爱的人同生共死也是一种幸福。”

黄儿冷冷哼了一声:“我问你,军师可是这个男人杀的?”

李渔道:“别说是一个军师,为了红儿,我得罪了天上地下又如何?”

黄儿道:“可此时你擅闯水牢又为了什么?”

李渔道:“人生在世,情义当先。无情无义,猪狗不如。红儿是我挚爱,皮皮琶是我挚友,两个都要救。”

“好一个有情有义的李渔。”

黄儿“咯咯咯”一阵娇笑,从拐角处闪现出来,皮肤白皙,身材匀称,浑身散发着淡淡黄颜色光泽,竟也是个美人。

“你看我美吗?”她笑问。

“美。”李渔如实回答。

“我和红姐姐比,谁更美?”她再次笑问。

“你比不了红儿的万分之一。”李渔抚摸着怀里红儿的脸,尽管她看不见,可黄儿却看得清楚,李渔的眼里,满满的全是爱。

“可她现在成了瞎子。”话刚说出口,她立马就后悔了。

李渔的眼里突然爆射出怒火,恰好此时门口的大白鲨听到说话声游了进来,他看了不看,只把手一抬,一道金光从戒指上飞出。

“唰”!

大白鲨刚从门口进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突然间被切割成两半,一时间,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座水牢。

原本宁静的牢房突然一下子炸开了窝,但也紧紧是一瞬,继而马上恢复了安静。

“又不是我害的,冲我发什么脾气?”黄儿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是谁,说!”李渔步步紧逼。

黄儿大为吃惊,红姐姐居然没有告诉他凶手是谁!既然受害者都不愿意说,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就更不会说了,毕竟她不是紫儿妹妹。

“我……没看见……”眼神躲闪,面露惊慌,她实在不是一个会说谎的美人鱼。

“唰”!

一道金光飞出。

“哗啦啦”一阵断裂声响,一间牢房直接变成一堆废墟,里头也不知住着什么怪物,此刻也已同这堆废墟一样,变成一堆碎骨烂肉了。

“放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

附近的牢房不知是哪个畜生带头喊了一声,如同夜晚的狗吠,引起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一时间,叫喊声、敲打声、咒骂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黄儿脸色一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水牢整治成现在的一片祥和,如今李渔一来前功尽弃,不禁大为恼火。可他手里有金龙戒,自己万万不是对手,如果转攻红姐姐,一来下不去手,二来她也担心李渔的报复。

思来想去,她决定走老路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黄儿道:“你让这群畜生乖乖闭嘴,我便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李渔知道她在利用自己,却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随便挥了三下手,就近的三间牢房轰然倒塌,将里面的怪物压成了肉泥。

“不想死的,给我闭嘴!”他一声大吼。

果然很奏效,其它牢房很快恢复了安静,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

黄儿倒也讲信用,放了皮皮琶,当李渔问起红儿的眼睛被什么人害的时候,红儿急了,喝令三妹不要胡说。

李渔怒了,舍不得打红儿,却一把掐住黄儿的咽喉,瞪着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那凶神恶煞的眼神已经十分清晰地告诉了她,要是不说,性命难保。

“姐姐,这件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过一世,终究是逃不过的。”黄儿叹了口气。

“我知道……”红儿的神情有些黯淡。

“李渔,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向我发誓,为了姐姐,不要找人报仇,到此为止。不然,掐死我,我也不说。”

李渔点点头,表示只要龙王不找他和红儿的麻烦,他可以放下仇恨,为了让她相信,他甚至还发起了毒誓。

黄儿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怔怔地注视着他许久,这才告诉他实情。

龙宫有条千年陈规,龙王女儿一到成人年龄便要出嫁,一切皆由夫家做主,纵然有所不满,龙王亦不能干涉。故而,三太子听闻红儿与一凡人相好,恼怒之下向南海龙王提议毒死红儿以解心头之恨。虽有陈规护身,但东海龙王毕竟是四海龙王之首,南海龙王不敢轻举妄动,邀请黄海龙王和西海龙王共同商议,最后由南海龙王出面,一纸奏折禀明玉帝。玉帝遂下圣旨,简明扼要八个字:囚禁,毒瞎,以观后效。有了圣旨,南海龙王一杯毒药将红儿的双眼毒瞎,本以为因此会服软,谁知道红儿死不服从。

说到此处,黄儿悠悠然道:“也许你不知道,作为公主,首要任务便是繁衍后代,且为了后代的唯一性,一旦产下龙子,必须自尽。所以,即便南海龙王不毒瞎红姐姐,红姐姐迟早会有一死。”

李渔听不下去了,一百万个泥马过河,让皮皮琶趴在他的左肩膀,将红儿扛在他的右肩膀,临走前留下两句话。

第一句话是:“告诉东海龙王,红儿是我妻子,我会好好照顾她。他若敢动她一根毫毛,我拆了东海龙宫!”

第二句话是:“告诉南海龙王,他毒瞎了我妻子的眼睛,我抽了三太子的龙筋,此事两清。若是不服,尽管来找我。但如果对我妻子下手,我捣翻了他的巢穴!”

说罢,大步流星而去,留下黄儿羡慕的眼神,不过,羡慕归羡慕,她可有贼心没贼胆。

但有个人有这个胆。

直待李渔有的远了,紫儿这才从暗处闪出来,凝视着消失的方向,冷冷说道:“李渔,用不了三个月,我让你跪着来求我!”

黄儿犹豫道:“七妹,我觉得红姐姐有些话是对的。我们应该破除陈规,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再说,李渔已经答应我既往不咎了,我们又何必下如此毒手……”

一语未了,忽觉难以呼吸,接着,面容涨成紫色,嘴巴张大,双目凸出,这才醒悟过来中了毒,怒指着紫儿,想说什么,终究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噗通”。

倒下。

紫儿冷冷一笑,踹了踹尸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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