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谷涵关

风呼啸而起,如同鬼魅哭嚎,高高挂起的银镜被黑云遮住了辉光。

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虽然无雨,驾车的马夫却头戴雨笠,似乎一路上都是如此。

穿着一件粗糙的麻衣,腰间挂着一柄刀鞘起皮的刀,伤痕无数的刀柄上,刀镡处有着深浅不一的血紫色血迹斑块,这倒是有些年岁的印记。

这位是林庚一特意安排的马夫,叫徐更山。

“先生,前面便是鬼谷涵关了,可要绕道而行?”

徐更山微微拉正雨笠,朝车轿内的人说道,同时勒绳使马止步。

安寻无聊的看着睡着的墨倾雪,小鼻子打着轻鼾,似乎睡得很安稳,不过安寻总觉得墨倾雪有些眼熟。

“不用,直行。”

“好嘞先生。”

徐更山驾马徐徐起行,安寻从车轿中走出坐在徐更山的旁边。

“先生,这儿风大小心着凉了。”

“没事,我倒是听说这鬼谷涵关凶险异常,而你一介马夫倒是不怕,着实有趣。”

“哈哈,我啊,现在就是一介马夫,不过是胆子大了点,先生不必怀疑。”

徐更山爽朗一笑,一挥马绳,马车疾驰入谷中,掀起阵阵沙尘。

远远望去鬼谷涵关就像被黑雾锁住一般,安寻一队马车在这黑雾中缓缓徐行。

“老徐,你说一会这会不会有邪修来抢劫或者抓咱们去祭炼啊,邪修一般不都这样?”

“我也不太清楚会不会来,不过这邪修所炼邪功也只是吸收人体气血内的精元,只有最低劣的邪修才会需要杀人取血。”

“嗯……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个……我早些年行走江湖,知道的事情自然也会多一些。”

徐更山轻轻笑道,安寻点点头,他那个时候的邪修也只是功法比较老六阴损,还没有可以用人血提升功力的武功,毕竟那个时候闹得再不愉快也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这个敌人关乎天下存亡,如今天门已闭,地泉已枯,想必天下总能安静些了吧。

“吁~先生,您看那是什么?”

徐更山勒马停下,只见前方黑雾中隐隐有另一辆马车,镶金的边框暗暗发着光。

“来者何人!”

黑雾中冲出一人,头戴斗笠,落地时惊起一片沙石,顺手将刀拔出。

安寻疑惑的看向徐更山向,徐更山也疑惑的看向安寻。

“先生,这是怎么了?”

“你们用刀的都喜欢戴斗笠吗?”

“哪有啊先生,可能也就我跟他。”

徐更山刚说完,那隐隐露出来的马车屁股,又从两旁走出七八个戴斗笠的刀客。

“这……先生,这个……这个……应该是浮花州的叶家,不过浮花州与这里相隔千里。”

徐更山尴尬的说话都有些结巴,先过来的那个刀客又拉开嗓子喊道。

“我再问一遍!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先生啊”徐更山微微低头凑到安寻耳边,“你看这队车马应该是浮花州叶家,不过应该都是年轻一辈出来历练,正常人哪怕在暗一点的地方都不会喊那么大声。”

安寻不禁点点头,“年轻人啊,一会把山匪还是邪修给招来,给我们造成麻烦,离远点,等他们先走吧。”

徐更山同样点点头,“先生所言极是,那我们就等他们走了,再出发。”

“喂!问你们话呢!”

那人见被无视,且安寻和徐更山和还在窃窃私语,不禁握紧刀柄,此时那镶金的马车内缓缓传出一道清冷的女声。

“叶鸿,不要再乱与别人发生冲突了。”

“是。”

叶鸿收起刀对马车作揖,走之前愤愤看了一眼坐在马车头的安寻和徐更山。

“后面的兄弟刚才对不住,我们第一次出来历练,小子们不懂礼数。”马车内那道清冷的声音再次传出。

“不打紧!”

……

夜色渐深,这黑雾已经浓密到连刚才那辆马车的屁股都看不到了。

“老徐,你说他们怎么还不走?”

“估计在前边生火了,先生,叶家这帮人哪是来历练的啊,分明就是来旅游的,叶家落寞了啊。”

安寻坐在木板上屁股都坐痒了,本想等他们先走,自己再走的,谁知道特么这么久了还不走,简直气煞。

“唉,老徐啊,我们好像还没吃晚饭。”

“这……我们好像没有备吃的,毕竟若是进度正常,应该也出鬼谷涵关了,出来鬼谷涵关,不远处就有一个村寨。”

“啊,气煞我也,我饿啊。”

“哈哈,先生若真的饿了,我可以去山上给您打只山鸡来烤。”

“哦?这大黑雾的,你还能打到山鸡?”

“哈哈,山人自有妙计。”

徐更山笑眯眯的跳下车头,小跑着没入黑雾中,完全见不着身影,若是在此处玩躲猫猫,效果绝对不错。

……

一前一后,两个马车中间空出一块地方,不过就算有火光闪烁,在这黑雾中也照不了多远。

“哎,给刚才的那辆马车送一只烧鸡过去吧。”

说话的是一个青衣女子,此人便是刚才那清冷女声的主人,叶家大小姐——叶轻舞。

“小姐,那两人还不知道是好是坏。”

“叶鸿,就由你去送了。”

“啊,小姐。”

刚才带刀领人拦安寻的叶鸿抗拒的看向叶轻舞,叶轻舞只是一个清冷的眼神,叶鸿无奈的拿起一只烧鸡走向后面的马车。

“不行,不能就这么给他们,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晚餐。”

自言自语着,叶鸿从腰带处掏出一小包药粉,然后均匀的洒在烧鸡上。

“嘿嘿,这下可美味多了。”

给烧鸡增味后,叶鸿将药粉的包装又塞回腰带里,然后拿去给安寻和徐更山和。

缓缓从黑雾中走出,叶鸿低头看着烧鸡,脸上还透露着傻笑,抬头就看见徐更山架着一只山鸡烤到一半。

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果树枝条穿过了山鸡的脖颈,又顺着从已经被开膛的肚子旁的肚皮上穿出。

木柴烧灼的火苗缓缓舔舐着架在火上的山鸡,此时的山鸡,烤的金黄的脆皮上泛出点点油光,飘扬的香气不禁让人食欲大增。

从山鸡上滴下的一滴油水散入了烧灼的火焰之中,升起的屡屡青烟也为这烧烤增添了几分原汁原味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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