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观演

傍晚时分,华灯初上,上官紫汐在游湖观光了一圈后,终于回到了星满楼。进去刚一坐定,小二就很有眼力劲儿地过来问她点点儿什么,她一看菜单,价格是外面的五倍之高。古人真是找到了做生意的精髓,进店不进店,酒水走一遍,这营销模式堪比夜店。不过这也无可厚非,花魁表演一年一次,不借此机会大捞一笔,那些花魁的演出费哪里来。

上官紫汐点了三个菜,一壶好酒,还顺便给了小二几个钱币做小费。

所谓饱暖思淫欲,酒足饭饱之后才是观赏的好时候,这边饭折撤下去没多久,正当观众翘首以待时,天上忽然下起了花瓣雨,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吊足了胃口。

上官紫汐知道,这种节目跟春晚一样,开始的都是凑时间,中间才是重头戏,但这家店行业精神还可以,前面的节目也不糊弄,搞得还挺不错。

等到焦点出现的时候,全场瞬间鸦雀无声,只见舞台中央款款走来一位红衣少女,她戴着面纱,轻轻坐到一架古筝后面,指尖浮动,便流淌出一首美妙的琴音。在座看官听的是如痴如醉,唯一不满足的是没有看到花魁的真容,于是在琴音结束后都疯狂地往台上扔珠宝,并大声喊着:“摘掉,摘掉......”。等到面前的舞台几乎要铺满的时候,少女终于缓缓摘下面纱,不负众望,众人发出一阵惊呼,连上官紫汐都觉得这是个妙人儿。

这时有人大喊一声:“东焦孟氏二公子,献上二尺高玄舞玉尊一座,愿与胡儿姑娘共赏。”

东焦和西焦是勾弋境内的两座山,东焦产麻,西焦产棉,这里的麻是一种叫“胡麻”的作物,可以榨油。两座山都由两大姓氏承包,这两姓的富裕程度可想而知,所以这人一报出东焦孟氏的名号,便没有人再往上加价,因为知道最终也加不过。

胡儿姑娘没有应答,转身上了楼,众人都在等一个结果,很快,楼上有人喊道:“孟公子楼上请。”既然今夜名花有主,众人只好纷纷回神,继续看接下来的演出。

上官紫汐知道接下来这个节目质量不会差,就好比相声专场,高潮的节目过后,必须有一个能压得住,但又不能抢了主角儿风头的,不能让观众觉得比主节目好,但又不能落差大到让观众起身走人。李洛水一登场,上官紫汐就知道,她担得起这样的存在。

唐朝诗人李群玉是这样描写舞蹈的,“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翩入兰苕翠,宛如游龙举。越艳罢前溪,吴姬停自纻。”绿腰舞到底是什么舞不得而知,但那句“宛如游龙举”诚然不假。李洛水一身白衣,体态袅袅,挥舞着丝带,或旋转,或下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台下看官都陷入这美好的景象中,如痴如醉。

上官紫汐情不自禁提笔写道:“满楼星辰尽可观,疑似名宿落凡间。银河玉舞缠丝带,佳人原是鹊桥仙。”落款她写下了林品二字,然后让小二在李洛水跳完后交给她。

待到舞罢,台下之人犹未回神,几秒之后,才想起惊雷般的掌声。掌声甫一停,便有人喊道:“商公子献上罗兰紫玉葡萄一对,愿与洛水姑娘共赏。”李洛水未作停留,径直上了楼,工作人员传话:“今日是胡儿姑娘的登台大典,洛水姑娘不接待访客,各位客官请继续享用,接下来的表演同样精彩。”

看到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开的离开,上楼的上楼,上官紫汐也起身打算离开,今日观赏她已尽兴。

刚一走出星满楼,刚才她给小费那个小二就快步跟了上来,对她说道:“公子,洛水姑娘有请。”

“请我?”上官紫汐讶异道。

“对。”

刚才那位商公子献上玉葡萄李洛水没有接待,而她献了一首诗却获得美人青睐,看来这位姑娘有几分孤芳自赏的味道。上官紫汐扇子一开,翩然转身,跟随小二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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