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谈心

与兀竌金喝完酒的当天夜里,玉绝言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既然他觉得没人能代替上官紫汐,又不让别人生下他的孩子,那还不如放那些人离开,留在宫里也是蹉跎她们的青春。

今天有个夏池,明天不确保没有别人,就算天上的太阳,也不能把自己的光芒均匀的洒向大地,总有犄角旮旯因为照射不到而变得阴暗。既然认定了上官紫汐,那就一直是她,只能是她;不是给她的爱多一点,给别人少一点就算偏爱;不是她在就是她,她不在还有别人,而是就算她不在,也没有别人。

玉绝言想起了贺井和赵维,他们一个临死前求自己,放上官紫汐自由,一个至今未娶,在他们心中上官紫汐是唯一。而自己明知道现在的上官紫汐和原来的上官紫汐不一样了,却从未问过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因为自己觉得现在给她的就很好了,以后肯定还会给她更好的,却没想过这种好日子是不是她想要的。

派出去的人找了那么久,他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不是她遭受了什么磨难,无法回来,还是已经回到了她原来的世界。

玉绝言去牢里看了趟夏池,这是夏家被查抄后,玉绝言第一次来看她。昔日的光鲜亮丽在她身上已经看不到踪影,但官家小姐的高傲依然有体现。

看到玉绝言,夏池也不起来迎接,只是冷嘲了句:“主上今日怎么有空,哦~,我猜,您那位心上人还没找到吧!”

玉绝言没有在意她的嘲讽,很奇怪,他现在看夏池,即使知道她曾经想杀掉他和上官紫汐,也没有恨之入骨的感觉。他现在看她,就像看一个认识的普通人,如果说他们之间曾经还有一点温存,也被这段时间的离心消磨殆尽。

玉绝言看着头发有些乱的夏池,说:“看在曾经夫妻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出家为尼,夏家的罪行不会株连到你;二是贬为庶民,离开勾弋。”

夏池冷笑了几声,不知道是在笑玉绝言,还是在笑自己,“夫妻?你把我当过妻子吗?以前,你的妻子是凤崇仪,现在,你的妻子是上官紫汐,从始至终,我不过是你的一颗棋子。我告诉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兔死狗烹,活该你失去你想要的。”

“若说利用,也是彼此利用,没有我,你们夏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你父亲利用自己的权力,提拔了多少他的心腹,这用我跟你说吗?这是我玉家的江山,却有一半是你们夏家在掌管,你还想杀了我和上官紫汐,还想混淆我玉家的血统,你要我把江山拱手相让吗?”

夏池摇头否认道:“我不是真的想杀你,我只是不甘心,明明你之前对我那么纵容,凭什么上官紫汐可以做的事,我却不可以,哪怕后来你对我有对她一半好,我也不会那样。我以为你对她只是新鲜,直到我听说,你知道她怀孕之后,连夜出宫去接她。她都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接回来?”夏池红着眼睛,不甘地质问。

“因为我爱她,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玉绝言看着夏池的眼睛,正色道:“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刚才给你的两个选择,你最好选一个,因为我要遣散所有人,宫里已没有你的位置,如果你不选的话,就只有陪着你的家人一块去死。”

直到玉绝言走出几米远,夏池才不得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对着玉绝言的背影哭喊道:“玉绝言,你不得好死。”

当玉绝言来到凤崇仪的宫殿时,她正在做香囊,看到玉绝言,她十分惊喜,因为已经不记得上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看她忙碌着,玉绝言问:“宫上在忙什么?”

凤崇仪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行了个礼,微笑说道:“夏天到了,做几个艾草香囊给昆王,缝在被子上,蚊子就不会叮咬他了。”

服侍玉绝言坐下,看他有话要说的样子,凤崇仪收起针线:“主上有什么事吗?”

玉绝言欲言又止,不知该如何开口,因为宫上实在挑不出一点错处,如果非说有,只能是无所出,但她身体向来不好,这又不是她能掌控的了的。

想了许久,不忍接她的伤疤,玉绝言问她:“宫上,这么多年,嫁给我,成为宫上,你开心吗?”

凤崇仪平静说道:“嫁给主上,是我这一生最开心的事。”

这让玉绝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但他知道这件事必须去做,于是又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不会嫁给我?”

“会的。”凤崇仪语气中多了几分对命运的无奈,“但如果重来一次,我希望您不是主上,我也不是凤家的小姐,我们只是平凡的一对夫妻,过我们自己想过的日子。”

“宫上,有件事我必须要做,所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一定会满足你。”

凤崇仪微感诧异地看着玉绝言,“什么事?”

“我要解散后宫。”

凤崇仪略微停顿,玉绝言以为她要生气或者难过,可她只是落寞地低下头,然后问了句:“是为了上官紫汐吗?”

“我想让她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

“您找到她了吗?”

“一定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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