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吗，祭剑宗又要举行收徒大典了！”
一家面馆口摆着的几副桌椅上，有几人在讨论着关于祭剑宗收徒的事情。
“两个月前不就办过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办一次？”
“你懂啥，天地大战已经开始，自然需要新生力量。”
几个人边喝着酒边唠嗑，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男孩将这一切都听在了耳中，他正是苏安生。
这些天走过来，他也算是间接见识到了这场大战的波及之重，后六个城都搬空了，一路上到处可见流落的人。
虽不见血，已闻民哭。
苏安生现在便是身处还算完好的第六城--方来城。
苏安生为了省钱来这点了碗面，没想到在这听到了关于那场大战的事，而且那场大战似乎叫做“天地大战”。
他端着面靠近他们，听着他们的交谈，忍不住凑上去问道：“那天地大战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几人看到是个孩子，倒也没有赶他走，其中就有人回道：“我只知道是第二城城主发动的这场战争，敌人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苏安生点头，“哦”了一声，又道：“那你们知道有哪些人去参战了吗？”
闻言，那人变得恭敬万分，对着空气抱拳礼，道：“那自然是十一个城主了，他们神勇非常，仅十一人就挡住了所有敌人。”
听到这，苏安生小脸凝重，果真如他所料那般，他的父亲也去参加那场大战了。这让他内心惴惴不安，很希望自己也能去帮父亲一臂之力，但他知道，凭他如今的实力过去只会当累赘。
正因为如此，苏安生心中具备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强决心。
苏安生离开了这里，在第六城逛了起来。
这里的城很热闹，并非人烟气很足，是无数流落至此的人拥挤导致的杂乱。
突然，有人喊：“祭剑道宗招徒，有意者来此报名！”
声音很快就消散人海中，然而此人硬是拉长了脖子和人群的喧哗形成了两股对流，喊叫声一声更比一道长。
苏安生对此也是感到好笑，不过他可对加入这些宗门没兴趣，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寻找哥哥的踪迹。
这时，苏安生听到身边路过的人说：“这次祭剑宗收徒竟然派了苏陌代来，走快点，不然待会没位了。”
听到“苏陌代”三个字，苏安生身子顿时一震，如被雷击。他猛地看向前方，那人去的方向就在那里。
拨开人群，苏安生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哥哥，他的内心激动不已，可呈现在眼前的只有一个空位置，根本没有他哥哥的身影。
苏安生急忙抓住身边一个人问：“不是说招徒吗？怎么这没人？”
那人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我说小孩，你有没有搞清情况啊，要见苏陌代也不要这么急啊，招徒大典下午才开始，我们都是提前来占位的。”
苏安生松开他，嘴里念叨着：“下午，那也快了...”
“嘿，看来你也是苏陌代的小迷弟啊！”
那人笑道，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说话都亲切了不少。
谁知苏安生道了句：“我是他亲弟！”
“吹牛也不带这么吹的...咦，人呢？”
那人四处环顾，但哪还有苏安生的影子，他早已到了另外一地。
苏安生想起先前听到一个人的喊叫声，那人似乎就是祭剑宗招徒的。绕开人群后他见到了一个年轻人，他坐在凳子上，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招生名单”，结果满面空白。
苏安生心想这人应该是和他哥哥一样来此招人的目的，不过更多人都想要从他哥哥那报名，而非是眼前这个苦瓜脸，眉梢卷曲的怪状男。
苏安生不由得露出同情的目光，觉得这人实在是可怜，那么大声的喊，结果没人搭理他。而他哥哥还没来，就有一群人围在那里了。同样是来招生的，为何差别就这么大呢？
看见有人来，此人顿时坐起身子，满脸兴奋地说：“孩子，你是来报名的吗？”
苏安生点点头，又觉得有些不妥，便问道：“你是祭剑宗派来收徒的人吧？”
那人一愣，脑子一瞬间仿佛转了几万圈，旋即他一脸真诚道：“没错，孩子你想加入我祭剑宗吗？”
“嗯。”苏安生觉得自己真是聪明，在别人还苦苦等着的时候，他换了个人直接加入祭剑宗，到时去找他哥哥不就好了？
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苏安生怀疑起自己的聪明是否真实了，那人竟然“嗷嗷”怪叫起来，不时捶胸顿足，眼里的激动溢于言表，跟个傻*一样。
有必要这样吗？不过是报个名而已，这么激动是因为除了自己没人来他这吗。
应该是如此了。
这下，苏安生更同情此人了。
“孩子，你叫什么？”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好，恢复了平静，开口问道。
“苏安生。”
那人在纸上“刷刷刷”写下三个大字：苏安婶。
苏安生当即瞪大眼睛，指着第三个字说：“字写错了，是生命的生。”
“哎哟，在意那些干啥，走，跟我去宗门。”
那人毫不在意，将纸一收。
苏安生心想这也行？这报名流程未免也太糊弄了吧...
“等等，你不继续招收了吗？”
苏安生问道。
“不必！”
那人心情激动，在前方自顾自走去，苏安生见状只好跟上。
而在他们走后，不远处有人议论：“我去，这个冒牌货宗门还真收到人了！”
“啧啧，可怜那孩子，就这么被忽悠去了。”
“先前那个来招生的臭名远扬，那孩子不会以后也像他一样吧？”
“...”
那个招生的年轻人像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一些人愤愤不平的诅咒着他。
与此同时，苏安生随着那人跨过一道小溪后来到一处山脚下，山峰那里云雾缠绕，仰望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脚下瞬间虚幻了，身子差点跟着摇晃起来，此山实在太高。
“宗门建在这座山上吗？”苏安生很好奇，从未出过城，倒是从齐云的口中听过外界的一些事情，不如如今亲眼所见。
“没错，跟我来。”
路上，苏安生了解到了眼前人的名字，莫稻。
直到两人走到了山中央后，眼前的一幕彻底让苏安生傻眼了。
面前摆着一道大门，两根破损的不能再看的白玉柱倒在两旁，宗门围墙布满了爬藤，这明显就是常年无人打理。
当他跨进大门后，心中的那份幻想破碎了，他感到不可置信，呈现眼前的是一片破败的荒地，野草覆盖在土地表面，不远处的一口池干涸，有几件脏衣服丢在其中...
看着莫稻古怪的脸色，苏安生忍住当场跑路的想法，问道：“莫师兄，这是...宗门？”
莫稻“嗯”了一声，“我宗不搞那些选拔什么的，你既已跨入我宗大门，那你就已经是我宗门之人了。”
苏安生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忽悠了，莫稻也发现了这点，也懒得解释，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了大门前，道：“我们的宗门叫祭剑道宗，可不是那所谓的祭剑宗能比的。”
祭剑宗，祭剑道宗...
多了个“道”和少了个“道”，这一点他竟然忽略了！
苏安生心中那叫一个气，后悔不已，他早该意识到这点的，只怪他迫切见到哥哥而忽视了太多...
“不行，我要退宗！”苏安生愤愤道，转身就欲走。
莫稻也不拦着，幽幽道：“你被我带走，在别人眼中就是成为了我宗的弟子，他们是不会要你的。”
“为啥？我退了宗门不就和你们没关系了吗？”苏安生疑惑，停住脚步。
莫稻伸出一根食指，在空中摇动两下，声音尴尬道：“因为我曾经假装退宗，加入别的宗门偷师过。”他又变得一脸正义凛然：“唉，还不是为了光耀宗门...总之，他们吃了我这个亏，是不会再愿相信你的。”
苏安生听完后小脸黑的跟煤炭一样，心中抓狂，似有一万匹沾染了泥浆的野马在奔腾。
莫稻站在一旁笑嘻嘻，苏安生很想往他脸上砸一拳，但他忍住了。事到如今，不认也得认，他不愿再折腾什么了，只希望能尽快与哥哥相见。
想来这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苏安生看向莫稻，后者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退的同时抱住双臂，道：“小师弟，你不会想大义灭师兄吧？”
苏安生没理他的嘴溜，直接问道：“你知道苏陌代这个人吗？”
闻言，莫稻放下手，认真的想了一番，然后满脸正经地说：“这个人很强，是祭剑宗的大师兄，一身实力恐怖无比，至今无一败绩。”说着，他突然臭屁起来：“也就比我当年酷了那么一点点。”
时隔三年再次听到了关于哥哥的消息，苏安生总算是振作了起来。
在千僻城时，苏陌代就有着“古来成仙第一人”之称，这并非空穴来风，而是他具备所有人没拥有的“宫”，成仙也只是时间问题。能当上祭剑宗的大师兄那是自然的。
苏安生又听见莫稻在小声嘀咕着：“估计那小子都快成仙了...”
苏安生一直听到别人说“仙”之名，却从未得知过究竟什么是仙，他如今很渴望实力，成仙是必不可免的，所以了解下“仙”是不可少的过程。
“莫师兄，你知道‘仙’到底是什么境界吗？”
莫稻点头，正准备说时，忽然远处飘来一道苍老的声音：“始之初，有立仙之资；彼之端，为成仙之源。大道漫漫，成仙何其难，所谓的‘仙’也只是个开端，具备成仙的资格罢了。”
苏安生听到这声音，只觉脑袋“轰”的一声响。
什么？！“仙”只是个开端？
苏安生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震撼，他小时候就经常听到大人说“仙”如何强大，如何无可匹敌，但如今他竟从一个人口中得知“仙”只是个虚名。
成“仙”，是自古以来不知多少人的目标，可笑的是他们一辈子的追逐直到落幕，都只是争一个开始。
“宗主，您老怎么醒来了？”莫稻向那声音处敬了一礼，这样说道。
苏安生一震，明白说话的人就是祭剑道宗的宗主。
一股温和的气息笼罩这里，有一道白光绽放其中，随后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出现，他身着玄衣，眼眸饱含沧桑，深邃无比，却时有精光乍放。
“莫稻，你先退下。”
老者说道。
“是。”莫稻恭敬回道，看了眼苏安生，随即离开这里。
这里只剩下二人，苏安生看着老人，道：“您就是祭剑道宗的宗主吗？”
“嗯。”林汋神色平静，脸上无忧无喜，苏安生从他古井无波的双眸中看不出丝毫。
“敢问刚才您所说的是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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