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那些话是我从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林汋摇头。
苏安生心里失望，他很想弄清楚这些。
“那本古籍我能看看吗？”
看着苏安生目露希冀之色，林汋叹道：“多少年前的老物，早就消失不见。”
苏安生彻底死了心，林汋却在这时皱起了眉头，看着苏安生不说话，一脸沉思样。
苏安生被这目光看得感到不自在，小声询问道：“宗主，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林汋倏地闭上眼睛，只听得他自语道：“看不透。”
“什么看不透？”苏安生一脸懵。
“你似乎没有经过武者十段就直接跨入后天灵境了。”
“怎会如此？！”苏安生大惊失色，即使是听到他如今的实力也都忘却脑后。
“不要多想，你体内蕴含的力量是实打实的，那就是好的。”林汋摸了把长须，眼里透出浓浓的深沉之色。
苏安生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问：“宗主，您如今什么境界？”
“先天灵境。”
苏安生又接连提出了几个问题，林汋的回答也都很有用，但当苏安生问到那场天地大战时，林汋第一次顿了下来，且露出凝重之色。
苏安生没有从他口中得知真相，原因是他如今的境界还不够，知道的太多对自己反而无益。
宗门口，莫稻蹲在地上拨弄着一根枝条，嘴里叼着野草，嘴里哼着小曲。
苏安生从他背面走来，后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注意到他，直到自己被拍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嚯！小师弟，从宗主那出来啦？”说着看了眼四周，确认无人后，他靠近苏安生耳边低声问道：“宗主都跟你说了些什么啊？说给师兄听听呗。”
“真想知道？”苏安生挑挑眉。
“嗯呐！”
“那师兄你再靠近点。”
待莫稻就差将耳朵贴在苏安生嘴上后，后者才缓缓说道：“宗主他说，让我远离莫师兄你，免得被带坏。”
闻言，莫稻顿时跳脚道：“胡说！我行事光明磊落，哪有什么带坏你之说。”
苏安生没好气地说：“那之前骗我入宗的是谁？”
“呃...这个嘛...诶，听说山下新开了家酒庄，师兄带你去品尝品尝？”
“我还小！不饮酒！”苏安生鼓起小脸，知道莫稻是在转移话题，但也没有直接戳穿他。
“师兄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能三两杯酒下肚了，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莫稻摇头叹气，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苏安生无语，短暂的相处中，他已经弄清了自己这个师兄的大体性格，那就是“爱装逼”。
不过，他还是跟莫稻一起下了山，他要去见他的哥哥。
时陌日淡，苏安生急匆匆赶到集市上，远远望去前方聚满了人，这让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至少还证明收徒依旧进行着。
他随便拉住一个路人问道：“苏陌代来了没有？”
那人脸色不太好，冷冷道：“来了。”苏安生正欲高兴时，那人又来了一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所谓的苏陌代亲自招生都是骗人的。”
苏安生撇下他，身后的莫稻看着自家小师弟竟然是来看苏陌代的，当时就不满了，他这个当师兄的难道比不过苏陌代那个家伙吗？
苏安生走到人群后方，勉强从一口小缝隙中看到前方的状况，果然那里坐着的人不是他的哥哥，是另外一个美丽的少女。
“不是我说啊，小师弟你这么想见到苏陌代吗？”
莫稻站在苏安生身后抱着双臂，这样说道。
苏安生敷衍的“嗯”了一声，旋即问道：“师兄你知道去祭剑宗的路线吗？”
“知道。干什么？你要去那里？”
“对！”
“小师弟啊，不是师兄打击你，不说那苏陌代地位超然，到底见不见你的问题，光是大门你都进不去啊！”
“没事，只要我让人进去帮忙传下话，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苏安生自信的说。
莫稻单手托住下腮，似笑非笑道：“人家凭什么帮你带话呢？”
“师兄，你不是说我们宗门不是祭剑宗能比的吗，我作为宗门弟子难道这层身份还不够吗？”
苏安生正准备挖苦莫稻，但后者却全无反应，仰着脑袋也不知看着什么，面目凝滞。
“我想，我们可能不用去祭剑宗了。”
莫稻缓缓说出这句话，随即苏安生循目望去，只见天边掠起两道惊鸿，一个满发飘舞的女子好似登天梯般一步一步向天际走去，身后紧紧跟着一个年轻男子，身材修长，长相极其俊逸，眉目清冷，仿佛只含着眼前的天穹。
苏安生一眼就认出这个年轻男人是自己的哥哥，这让他很激动，一把抓过莫稻问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莫稻显得呆愣，足足片刻后才回过神，他看着苏安生兴奋的神色，怔怔道：“那里是天地大战的战场。”
“你说什么！？”苏安生差点一嗓子给莫稻吼晕，“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能让我哥哥去？”
情绪一下太过激以至于苏安生直接喊出了“哥哥”。
莫稻倒是没在意这些，他只当苏安生是苏陌代的疯狂小迷弟，改一些称谓算不得什么，以前甚至有人声称是苏陌代的父亲...
“你别急啊，你没看到那还有个女人吗？”
莫稻视线盯着那道华丽身影，苏安生将目光投了过去，盯着她的背影疑惑道：“她是谁？”
“这人你都不知道？她就是祭剑宗的宗主，是一个与我们宗主实力并列的强者啊！”
“先天灵境？”
“咦，宗主跟你说了？”
“是。”苏安生面色显得郑重，转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有祭剑宗的宗主守护，我哥哥就不会有事？”
“当然不会，没有人会傻到亲手葬送一个希望，我估计是顶尖人物的大战已经到了末尾，该是底下兵卒的比拼了，那祭剑宗宗主也正因此带苏陌代去见识一下战场的残酷，这对一个人的心性和成长都有着不小的益处。”
“真正的天地大战很快就要来了啊。”
莫稻脸色也沉重了下来，说到“天地大战”时让人透不过来气。
苏安生勉强能接受这个说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望着哥哥的身影。
他压制住内心渴望呼唤的悸动。
直到云雾浮动，遮住了他们的身形。
水似乎从碧穹顶落下，沧澜的万物发出呜呜响声。苏安生很清楚，他的心在颤抖，在流动血液，那是泪水流入体内了吗？仿若滑过五脏，且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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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林木阻挡了视线，丰富了眼前景，无人会优景多路少，风铃绕风翘鸣萦绕屋桓，柏头掠过雀燕，掀起惊澜舞。
苏安生自从回到宗门后就变得不愿多说话，一个劲头扑进练武当中，他尚且弄不明白为何自己会突然跨越武者十境，但哥哥的一系列事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要提升实力，要变得强大，他要成长到能保护身边人的地步。
莫稻躺在一团树丛下，翘着二郎腿，手中抱着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
“嘶！这姿势，还能这样玩？”
莫稻倒吸一口凉气，对这本书的内容佩服不已。
“我擦！锅铲也能行？！”
“这是什么...两口吞鲸？”
莫稻时不时爆发出一声惊呼，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猥琐了，忽然他一把收下书，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老人，迅速变得正经，敬了个弟子礼，道：
“宗主。”
林汋点点头算是回应，看了眼莫稻捂在怀里的书旋即又将目光放在了苏安生身上。
苏安生正按照宗门里基础的练武功法进行训练，过程也很流畅，但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体内流出，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他拳出，有一道劲风吹出，呼啸而去，将近前的一棵大树打出一个深洞。
莫稻心中暗暗惊讶，他的小师弟好大的拳力，这怕是早已进入了武者三境。
林汋则是摇头，似乎有些不满意，指着莫稻说：“你去和你小师弟切磋切磋。”
他知道苏安生的实力还没被完全展现，故此想要派个人前去激发他的实力，而莫稻就是这个工具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
莫稻也不矫情，转动着手腕走上前，对正一脸苦恼的苏安生勾勾手：“小师弟，来与你师兄一战。”
苏安生不多说废话，一个虎步冲到前来，随即猛地攒动力量挥出一拳，这一下他毫无保留，全身力量都汇聚在这一拳上。
莫稻离得远时还没发现端倪，等到那拳近，他轻悠悠抬手准备接下这一拳时，脸色顿时僵硬，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连忙身子爆退数步，奈何速度实在太慢，刚举起双臂欲抵挡就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击中腹部，随后整个人就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了那口干涸的水池中，有几件脏衣服被震起，盖在了莫稻身上。
林汋手中蓝光微闪，旋即黯淡直至消失不见，他目光略微颤动，心中的震惊早已是翻江倒海。
刚才若不是他及时动用体内的宫力消减了大部分攻击，莫稻很可能会死在这一拳下。
这倒不怪苏安生没收力，毕竟他也不清楚自己与莫稻的实力差距，反而是他小觑了苏安生，以为他无法掌握体内那力量，就随意让莫稻前去与他切磋。
“真是我见过最妖孽的一个人。”林汋禁不住说道，这实在是让人无法平静，
“宗主，师兄他没事吧？”
苏安生问道，心里也有些小喜悦，为自己的实力而高兴，完全不知自己差点打死人。
“他无碍，这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还有你...以后跟人切磋时记得收点力。”
“哦。”即使不知道林汋为何如此说，苏安生还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莫稻浑身犹如断了几根骨头般，吃力地将身上的衣服丢开，颤巍巍站了起来，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像是个久违厕所的便秘者。
“师兄你这是...”
林汋挡在苏安生面前，走上前去，把一颗丹药送进莫稻口中。不一会后，莫稻恢复了些，苍白的面孔有了血色，不过体内依旧存在那种火辣辣的痛感。
莫稻心中的委屈可谓泛滥出来了，在心中狠狠抱怨宗主之前的吩咐，不过他可不敢直说出来，只得面色铁青的看向苏安生，他刚才那一拳到来时，莫稻都以为自己要死了，那种压迫感他只从武者十境以上的人身上见到过，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愤懑啊！
宗主真是个臭不要脸的！明知道小师弟实力这么强还要他们切磋，这不纯纯欺负人吗！
“师兄，你这样看着我，是因为我脸上有花吗？”
苏安生与他对视，知道这是莫稻在生气，可依旧不妨碍他调侃莫稻。
“哼！我看你脸上有痣！”莫稻说道，语气很不善。
“我去！有痣则有福啊！在哪呢师兄？指给我看看。”
苏安生这小子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让莫稻无言以对，更加气愤了，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另道：
“我问你，你多大？”
“六岁啊，干嘛？”
苏安生回道。
闻言，莫稻先是一阵失神，旋即苦笑道：“我现在有点相信你是苏陌代的弟弟了，都是怪物啊...”
“我说师兄，你不能转移话题，快告诉我我脸上的痣在哪呢？”
莫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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