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身产子

天有不测风云。前一刻还晴朗碧蓝的天空和海面,下一刻就被乌黑的云吞噬。暴风雨来了,百万石吃水量的巨型货船在翻涌的大洋上也不过一叶扁舟。

海员们有的掌各方舵盘,有的慌张收起扬帆。有本事就出力,没本事的就求神拜佛。

终于,海上诞生了奇迹。海员小半回归,失踪数人。却又多出了一人。失踪的那人是这艘货船的东家,畲曰国皇商倾氏的第五子倾弘觞。

而凭空出现的未知女人,怀抱着一个女婴。自称是儒垦精,名为皎玉安。

至于那个未足月的女婴,是从倾弘觞腹中取出的倾家外孙女。

此消息一出,全畲曰国都震惊了。

男人产子?

不可能。

那就是倾弘觞女扮男装。

这结论一出,倾弘觞的生母二夫人杜氏马上被拖入祠堂,众族老高高在上,把那装束富丽但狼狈的中年女人围住。

“长老们明鉴啊!我真的没有指鹿为马,觞儿是货真价实的男儿身啊!”

没人理她哭哭啼啼。

随后那皎玉安被请出来。她抱着那女婴淡然落座。

……

皎玉安到倾氏地盘后,一天一夜都没阖眼,端着神秘的精怪架子,抱着那稚嫩无比的奶团子,从不假手于人。

她本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关公司小专员。专门处理塌方艺人外包给她们的问题。具体就是……找理由、装、舆论控评。

最近接了大单,连轴转太多她没忍住睡着了,醒后就发现自己在海上飘着。手上牵着两个光圈。大光圈里有一艘巨轮,小光圈里有血淋淋的婴孩。

“……”再看与她原生普通身材天差地别的曼妙曲线,波光粼粼的银蓝色鱼尾。

皎玉安猛地一下子接收到了传承记忆——‘她’就是那鲛人泣珠的鲛人。刚接受了一份‘献祭’。

天下功夫一大装。她最擅长故弄玄虚。面对满堂会审也不慌。

倾家长老还算和气的开口:“皎姑娘,能让我们查看一下孩子的状况吗?”

“可以。”

仆人呈上了一个摇篮,由倾家最有经验的婆子查看。确定是个女婴后。族长问皎玉安:“皎姑娘是如何发现这个女婴的?又如何确定他就是我族倾弘觞的女儿?她的生母……又是谁?”

皎玉安微微抬了下脸,隐于兜帽阴影中的一张动物脸漏出来,圆盘轮廓嘴极狭长,双眼小而间距宽,十分丑陋骇人。皎玉安为防止鲛人的美貌和价值被觊觎,才装儒垦精。

“是我在海上救下的。孩子就是倾弘觞的。”

“那时候他状况并不好,我问他保大保小,他说保小。所以我就把孩子从他腹中剖出了。这有留影石。你们可以自己看。更可以让任何方士查验真假。”

她伸手一招,唤出了一块莹白色的晶石。

族长听她如此笃定的话,脸色就沉下来,离场了良久才回来。回来后倾家所有人表情已不是隐约的阴骘嫌蔑了,而是苍白。

任谁看一场大肚子‘男人’被开膛取出一个鲜血淋漓女婴的画面都会感觉荒唐至极。

族长干巴巴的道:“多谢皎大师能寻回我族的外孙女和海员。无以为报,若皎大师想要金银,我们倾家定会给丰厚的回报……若皎大师想入世,也可在我倾家……”

“要金银。”皎玉安还没等对方说完,就果断即答。

倾家族长一噎。马上耐着性子说:“好,没问题,没问题,但皎大师……您知晓这女婴的身世吗?”

皎玉安反问:“你确定要查清楚倾弘觞生前接触过什么人?”

那可杂了。族长焉能不明白这个道理。也就歇了细问的心思。“那好罢……”

二夫人杜氏在一旁,从族长说出‘外孙女’一词后就目眦欲裂,此时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尖声叫喊:“你们究竟在搞什么!我没骗人!我的觞儿分明是男子!他是这孩子的生父!不信你们问崇娘!崇娘呢!她怎么也没回来!”

马上有人死死摁住她,并用帕子堵住她的嘴。

皎玉安薄凉的看了杜氏一眼:“倾弘觞的条件是让婴儿活,作为交换童女要随我到十五岁。助我修行。”

族长和众长老诧异了一下,但犹豫一瞬间就顺水推舟的将‘那女扮男装庶女在外随便剩下的野种’给舍了。

皎玉安就带着乾坤袖里新多出来的黄金万两和一个小拖油瓶出了畲曰国。

她循环周天,发现她刚穿越过来时鲛人体内那股咒怨契约之力已经完全消解了。

她获得了一股很强大的新生力量。

——这个女婴是倾弘觞年少迎娶的正妻崇娘所出。

倾弘觞为解旅途寂寞,将发妻一起带到海上飘荡。那崇娘近身侍候的丫鬟被船上的糙汉子海员们唐突之后,一个又一个的跳海自尽。

最后只留下崇娘作为这船上唯一的女眷。倾弘觞为保证妻子的清白,就整日将其锁在货船一个不通风不透光的舱室里。

搞得崇娘无人照料,只食腌制食品又无法走动,孩子从胎中就先天不足。

她就只能请‘泉客神’,也就是鲛人,献祭诅咒。

献祭她自己的命,来杀死夫君;献祭全部海员的命,来报她死去近侍们的仇;

鲛人全数受理。极致而复杂的恶能滋补她,她却因法力不够加之因果不成立,没有完成诅咒,逆天而亡。由普通人皎玉安取而代之。

皎玉安就改了第一条献祭。

——倾弘觞带崇娘走海运,疏于照料,导致他发妻和亲生女儿在生产时都危在旦夕,他选择保小。意思是他牺牲性命,为亲生女儿弥补先天。

顺利通过因果推断。

之后就纯是皎玉安的捏造和操作。

她“嘶”了一声,刚满一月、已睁开眼的小女婴小手无意识的揪住了她撤去伪装后绸缎般银白色的长发,扯疼了她。

她这番操作其实有些侮辱‘母亲’一词。

不过没办法。只有外孙女才能被她带走。

而且还要惩治二夫人杜氏那个冷心冷肺任由儿媳去受苦的恶毒婆婆。

现在那女人估计早因证明不了‘她的儿子是儿子’而疯掉,被流放到乡下的庄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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