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住她的肩膀，温柔的说道：“亲爱的，你知道么，菜刀是不适合分尸的。”
城中村里出现了一具女尸，被装在行李箱里丢弃了。
刑警支队长韩默带着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死者的头颅。
奇怪，一颗头颅会被丢到哪里呢？
叶锡喝光了瓶子里的酒，“文康，文康！”
屋子里只有他自己，他好像更生气了，“文康，给老子倒酒！你死哪里去了？跟你妈一个死德性！”
叶文康在屋子里老实的看书，眼睛看着书本上的字，却一个字也没有记住。
翻动书页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在发抖，今晚爸爸会不会打自己？
旧伤还没好，今晚估计又要添上旧伤了。
叶文康才一年级，他不想每天放学回来面对醉醺醺的父亲。
酒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是他，他来了。
还没等叶文康反应过来，他的脸上已经落下一个巴掌。
很痛，火辣辣的，还有酒味。
他厌恶白酒的气味，他恨不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白酒厂家都倒闭。
叶锡又给他一巴掌，“老子喊你，你怎么不说话？你聋了？”
叶文康被吓得不敢说话，眼泪刷刷的流。
他不仅害怕爸爸打他，还害怕菜刀。
他睡觉的时候，脖子上是围着围巾的。
那天他在学校，足球课上，他看着滚来滚去的足球竟然晕倒了。
老师把他送到校医院，检查了一圈，没有什么大问题，估计是被吓到了。
这么大的孩子，为什么会恐惧足球呢？
老师联系他的家长，叶锡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小蛋糕，笑呵呵的拉着他的小手，“生气快乐哦。”
他第一次见自己的爸爸这么好，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
老师叫住了叶锡，“您孩子的胳膊上有瘀青，是怎么回事？”
“你们做老师的就一点也不关心孩子么？”叶锡反问，“你是老师，他在学校被谁欺负了，你不知道？”
“不是”老师有些慌张，“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把孩子打成那样的？”
老师一时语塞。
叶锡拉着叶文康的小手走了，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看着不是那么协调。
叶文康在学校里的表现很好，跟同学相处的也很好。
他是成绩优异的尖子生，这样的学生在班级里是不会被轻易的欺负的。
叶文康不喜欢吃蛋糕，妈妈离开之前给自己买过，那是他第一次吃，也是妈妈最后一次给他买。
妈妈那天拉着他的手，“文康将来就是大孩子了，要懂事，要学会聪明。”
他不懂聪明是什么，是考个好分数么？
懂事又是什么，是跟别人说自己不喜欢吃蛋糕么？
叶锡喜欢喝酒，白酒，喜欢五粮液，但是只买得起二锅头。
工厂倒闭了，烟也快抽不起了。
儿子下个月还要交资料费，他骂了一声，心想着，养个孩子真费劲。
他想到自己的妻子，妻子不喜欢自己。
明明是自己的枕边人，却喜欢上了一个在酒吧的混子，他之前上班的时候一个月也是能挣个几千块的。
当初她跟他是一个厂的，他追求的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同意了。
一个月后结婚，彩礼没要，是个好姑娘，他想。
生孩子的那天，他在厂子里打牌，跟人家喝酒，一边喝还一边吹牛，“我媳妇人最好了，大着肚子晚上还伺候我。”
旁边的工友们听的津津乐道。
他的手机响了，电话的那边只传来妻子的声音，他还开了免提，“臭女人，少来烦我，老子在外面挣钱呢。”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继续跟人喝酒。
回来之后，他听见家里的婴儿的哭声，高兴的快步跑到她床边，“我的儿子，我有儿子了！”
孩子长大，上学之后，厂子的运营状况不好，很多人都失业了。
叶锡也在其中，从那以后，每天喝酒，家里到处都是酒瓶子。
妻子渐渐不贤惠了，她开始数落他，开始让他出去找工作。
他没有文凭，离开了厂子，他根本什么都不会。
这样的年纪出去，只会被人瞧不起。
让他出去受气，他才不要呢。
他动手打了她，“让你管老子，你配么？要不是看你长得还可以，我会娶你？你就负责让老子爽就行了，一天到晚的，哪里有那么多话要哔哔？”
那天他打了她很久，直到她摊在地上，她差点死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妻子走了，拖着行李箱，家里所有的钱都不见了。
是她，一定是她干的好事！
叶锡冲出去在另一个男人的家里将她抓了回来，叫包杨，在酒吧卖唱。
包杨不敢拦，看着她被他抓着头发拖走。
这是他们的家事，他不能管，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不敢说，更不想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发现，他们刚刚还用了两个计生用品……
他转身将黑色的垃圾袋扎上了死结，再转过去的时候，他们已经走远了。
幸好，没有牵连到自己。
倒霉的只是那个女人而已……
她竟然相信自己的鬼话，他只是想睡她而已，根本不会带她远走的。
包杨洗漱好，换上了很潮的衣服去上班。
明明是晚上，他还戴上的墨镜，因为这样显得自己与众不同。
他坐在台上，唱着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歌，“如果有一天……”
他是这样在床上跟她描绘的，如果他将来有钱了，他会给她买大房子，给她买好车，贵的那种。
一踩油门，全村的人都能听见发动机的咆哮的那种车。
那个女人不懂什么车，也没什么见识，还笑着问他，“你要给我买拖拉机干什么？”
他面上有一丝尴尬，“你懂什么，跟你说多了也是白说……”
他很满意,他喜欢听她的声音.
跟别人的妻子欢愉，他最喜欢了。
叶锡抓着她的头发，一路上有很多人看，都不敢说什么。
进了家门，他将门反锁，儿子放学回来了，在安安静静的做家庭作业。
回头看见妈妈被打，已经习惯了。
女人哭喊着让儿子报警，儿子蜷缩在角落，“妈妈，爸爸为什么又打你了？是不是你又不听话了？妈妈，我饿了，快去做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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