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走不丢的距离
不接电话,不接电话,还是不接电话!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了,那家伙到底在气什么?胡闹也要有个度吧?
林弈笙的烦躁脸被钟嘉铭拍了下来发给了庄素媛,为他们操碎了心的大人们决定助力一把,庄素媛亲自出马,以林弈笙的生日要到了为由让薛澜从芒山回来一趟,而钟嘉铭也用不同程度的利诱他的小师妹乔姗让她做说客,终于哄到薛澜答应:“课程一结束就回来度假那就顺带去看看吧。”
心中有十成把握能让他们和好并最终完成本垒打的钟嘉铭安排好了浪漫的烛光晚餐,紧张刺激的大人节目,就等着去跟小姨邀功了。一脸喜色的他在电梯口遇上了庄素媛和薛澜,还暧昧地挤眉弄眼,弄的薛澜很想直接给他一拳。
“我问过秘书小田了,他现在不在办公室,所以呢,你就先在里面躲起来,到时候直接给他一个surprise !”钟嘉铭口沫四溅地打开林弈笙的办公室门,推着薛澜第一个进去。
可本来应该“不在”的林弈笙竟然怡然自得地坐在老板椅上,一个美女正向他发动攻势。
撞破了人家好事的薛澜只能既尴尬又好笑的发出充满暧昧与其他意味的一句惊呼:“Oh yeah~”
紧接着进来的庄素媛被眼前的一幕气的当场大骂:“胡闹!”
而最后进来的钟嘉铭则是比薛澜高了八度的一句:“ Oh no!”
被人撞破好事的美女只能讪讪而去,留下一脸不自然的林奕笙。
看到林弈笙吃瘪的薛澜心情好了起来,一直捂嘴偷笑,这一个月以来的“休养”让她心情好了不少,似乎又能回到从前一样了,瞬间就轻松了许多。
而见到薛澜偷笑的庄素媛知道这一次又搞砸了,正准备发难,薛澜拉住了她,“阿姨,我们先到外面去吧,本来啊,不敲门就进来是我们不对。”说完又嗤笑了起来。
林弈笙为了安抚住母亲的怒气也连忙站了起来迎过去:“妈,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我们就不能来看看你?撞破你的好事真是抱歉啊!”虽然一直是个大家闺秀温婉妇人,庄素媛严肃起来也是很有威慑力的。
向来习惯了给林弈笙收拾烂摊子的薛澜展开了护主模式:“哎呀我把钱包落在刚才的网约车上啦怎么办!阿姨,快点跟我一起去找吧!”说着便拉着她离开了办公室。庄素媛心中无力地哀叹:傻澜澜,这种情况你应该生气的啊!
“喂,林弈笙,我发现你真的很变态啊!”钟嘉铭摘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耳机,怪物似的看着林弈笙。
进来时大家都只看到了那香艳的一幕,只有身为律师的钟嘉铭注意到了那一点点违和的东西:耳机?他为什么要戴着耳机?所以就趁大家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拿起一个来听。
“你喜欢人家就直接上啊!一起睡了你都没下手,现在听着人家的声音在那里玩妄想Play?”
林弈笙一把夺过耳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在听广播财经新闻,广播播到什么我不能控制的。”云淡风轻地解释道,一点被揭穿的紧张感都没有。
“编,你就继续编!没关系,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一本满足!让你听实况的!”钟嘉铭靠近他,笑得一脸的犯贱。
“你什么意思?”林奕笙顿时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涌了上来。
“你别管,反正你现在别着急,今晚有得你‘颠鸾倒凤’的!”钟嘉铭越说越兴奋,七情上面。
“我警告你,别乱来,不然有你好受!”林弈笙阴沉着一张脸,他跟她的关系,也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
“好啊,那我就把你刚刚做的变态事情告诉薛澜啊,看你以后怎么面对人家!是个男人就应该在该上的时候上!”
“看你闲的。你上次喝醉了跟乔姗的事情我也告诉你老婆好了,看看是谁先后院失火。”林弈笙一点都不担心,这家伙一身的把柄可以抓。
“我们那次是意外!就亲了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且那时我还没结婚呢!能不能别再提这件陈年往事了!”那时候他跟罗伊婷还在谈恋爱,吵了一架,他出去买醉,碰巧遇见了同样失恋的乔姗,两人本来就是师兄妹,在酒精的作用下聊着聊着就对嘴了,而这一幕好死不死地就被林弈笙拍了下来,不得不说这家伙真的是个有心机的人,谁能想到这会最终成为他的把柄呢?如果这不是自己的亲表弟,他早揍他了。
“准确一点,结婚前夕。”林弈笙不再搭理他,往办公室外面走去,看见田珍珍的时候停住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走了。
看似无心的举动在爱幻想的女孩面前成了有意的留恋。
她是故意的,她亲眼看见那个什么集团千金搂着林弈笙进去的,那个女人一直对他有意思,总裁也是没有表达过拒绝的意思,她明知道他们接下来肯定会发生点什么,但还是撒了谎,因为她知道等一下薛澜会上来。结果也如她所料,让他们看了一场“好戏”,这样的话,澜姐也会对总裁失望了吧,那就是一个浪子,彻底地离开吧!她不一样,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离开他的,那她就有机会了。
得到进展的田珍珍马上把“战况”告诉了她的“军师”,叶熙珍——那个苦追林弈笙八年而不得的女人,她看透了田珍珍的心思,便主动提出要帮助她。
“啊?真的要这样做吗?澜姐提醒过我一定不能跟总裁提他父亲的事情的!”
“哎呀,薛澜她肯定跟你说不能提,因为能跟总裁提的人最终都成了他最亲密的人啊!我听说啊,他跟他父亲是有心结,但其实心里是很爱他的父亲的,如果你打开了这个心结,你就能取代薛澜,成了他身边最亲密的人啦!”
这种跟电视剧一样的逻辑让头脑发热的田珍珍被叶熙珍说得心猿意马,马上就着手去准备了,完全不知道,这打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过机会。
钟嘉铭的原计划是把这两人骗到酒店,然后把他们关在房间里,让他们在特定情况下可以有机会发展一下的。根据他多年对这个表弟的了解,他大概率是不会主动的,如果是薛澜主动的话,他应该也不会拒绝的才是。拜托!他都沦落到要听着薛澜的音频来妄想了,如果薛澜主动,他不马上变成恶狼才怪!哎呀,表弟啊,哥只能帮你到这儿啦,之后再也不用看小姨的脸色啦!
可他万万没有算到还有田珍珍这一变数。当他想要实行自己的计划时,忽然有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居然是田珍珍发起的,让公司上下的人给他开生日派对!
地点就在公司大楼里的宴会室,看现场的布置应该是准备了好几天了,糟糕,怎么早没想到这一招呢!众人推着大蛋糕进来,林弈笙也微笑着接受了员工们的祝福,薛澜悄悄地给田珍珍竖了个大拇指,看得出来,这丫头对他很用心,这样一来,就放心地把他交给她了吧?
事实说明她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一段纯音乐在场内响起,田珍珍清了清嗓子,拿着麦克风在台上说道:“今天是我们尊敬的总裁,林总的生日,现在,我有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要送给您!”说完后,屏幕上开始时播放幻灯片,居然是很用心地找来的林弈笙父亲的生平——那曾是一位在业界小有名气的画家以及诗人,后来不知所踪,有传闻是罹难于一次雪山探险的雪崩,但实际上是死于肺部感染,当年山区的医疗条件差,治疗不及时导致的。
薛澜看见脸越来越黑的林弈笙,不断地跟田珍珍打手势让她停止作死的行为,可她却怎么都不听,身旁庄素媛已经捂着嘴,抹眼泪了,她也不得不分神地去安慰她。
“这幅名为《星空下的孩子》的画,是林国成先生的遗作,背后还有写给自己的孩子的一首诗,虽然这幅画十年前不知道被哪位收藏家买走了,这里只能找到照片,但请您相信,总裁,您是被您的父亲深爱着的,他在至死的前一刻心里都还是想念着您的!”
田珍珍讲完这一段感人肺腑的话后,台下响起了如雷的掌声,不知情的群众们议论纷纷,原来林总的父亲是位名画家啊,都夸赞那真是伟大的父亲。
“够了!”感觉忍到了极点的林弈笙大声喊停,连薛澜都被吓到了,她扶着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庄素媛,钟嘉铭也翻着白眼:这丫头想耍心机,撞板了吧!
“不是,总裁,您要理解您的父亲,他……”
“作为我的秘书,要牢记的第一条是什么?”
“是,是……”田珍珍被愤怒的林弈笙吓到了,一时说不出话来,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电视里的不都会感动极了然后走上来抱住她的吗?怎么会这么凶地骂她呢?
“那就是禁止把我的私事带到工作的地方!你公私不分,作为秘书不称职!明天起调到销售部,把薛澜调回来!”
薛澜无语,多年来一直都公私不分的是你才对吧!被莫名其妙调来调去的薛澜倒开始可怜起这小天真了,这姑娘其实很不错,就是智商不太行。
四周一片哗然,只有叶熙珍在台下阴险地笑了,田珍珍百口莫辩,“不是,总裁,您听我解释……”
林弈笙二话不说,转身而去,薛澜想去安慰一下田珍珍,却被钟嘉铭拦住了:“干嘛呀你,追去啊!”
薛澜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啊?”
“你这是有多傻?你没看到他很受伤吗?赶紧去安慰一下他啊!”边说边把她往外推,顺手悄悄地摸出了她在兜里的手机。
“哎呀,他装的!”薛澜不愿意去,“再说了,为什么要我去,要去你去!”
钟嘉铭没想到这薛澜居然会这么不顾林弈笙的感受,一点都不担心他,难道这女人真的不喜欢他表弟?会不会下错注了?“我不管!你要是追不到你就别回来了!这些东西你也别想要了!”手里亮出她的手机跟钱包,“你什么时候……”
“澜澜你就跟去看看吧,我不太放心。”庄素媛也开口请求道,薛澜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
正要离开的时候钟嘉铭追了出来,“来这你拿着,还有雨伞,外面下雨了。”
“哎哟你还真好心啊!”薛澜看着手里的房卡,瞪了一眼钟嘉铭。
冒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大街上走了很久,林弈笙看了一眼对面马路的玻璃,薛澜还在后面跟着,他走她走,他停她也停,就那么一直保持着距离,但也从未走丢过。
一个月来悬着的心终于在这一刻安定了下来,这么多年来,她的陪伴一直都让他很安心,即使隔着这么远,即使没有什么接触,只要他知道,她一直跟在后面,就够了。
看着慢慢湿透的布鞋,薛澜忍无可忍了,这货到底还要扮演失意青年扮演到什么时候?即使我有雨伞也是会淋湿的啊,而且现在已经是深秋了,入了夜会很冷的了,他这样一直淋雨万一病了闹腾的还是我啊!这么想着不对的薛澜快步走上去用伞给他挡住了雨,自己就把卫衣的帽子戴上,“哎,你要闹脾气闹到什么时候?再这样下去你要感冒了!”
“不用你管,”林弈笙推开她的雨伞,“你不是要跟我撇清关系吗,还跑来干什么?”
薛澜深呼吸了一下,强忍住发飙的冲动,这是要跟她翻旧帐了。
“是啊,可是今天我放假,所以不是以你秘书的身份来的,而是你的师妹,你十多年的朋友,好兄弟的立场来的,所以呢,出于朋友的关心,麻烦你啊,快点,回去吧!”
“不是什么爱与恨的同党吗?”
“对对对对,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啊!今天你生日,你是老大,啊!”边说着边拉住他的手往回走,林弈笙也不挣扎,就这么任由她摆布着。
可等到两人回到公司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走光了,钟嘉铭拿走了他们俩的手机钱包还有家里的钥匙,只留下给薛澜一张房卡跟“好自为之”四个字。
浑身湿透的林弈笙脸色有点发白,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手却是冰的,薛澜无可奈何,还是决定先带他到酒店把这一身衣服换了。
一进房门薛澜就把林奕笙把浴室里推,自己就开始检查起房间内的布置——嗯,不怎么样,毕竟她也作为林奕笙的“约会使者”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
正洋洋得意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踩到了地上装饰用的小球,尖叫着正要倒在地上,被一双大手从后面稳稳地搂住,手一拉,一气呵成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这就很尴尬了。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虽然他们一直都没什么距离感,但这么接近的,呼吸直接吹在耳边的距离,这是前所未有的。
薛澜感觉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用力地闭上了眼睛,用力地推开他,然后什么话也不说,转身躲进沙发的一角。
林弈笙的脸笑得都要开出花来了,明明只是扶了她一把,怎么搞得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接着走到酒柜前,倒了一杯红酒。
听到了倒酒的声音,薛澜激动地阻止他:“你要干嘛?”
林弈笙面带不解地看着她:“喝酒啊,不是说我会着凉,喝酒也可以暖一下身吧?”
“傻呀你!钟嘉铭准备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你敢随便喝哦?我已经让酒店另外送餐了你就等会吧!这么不挑食当心吃亏。”薛澜一脸嫌弃的模样看着他,白天那荷尔蒙爆棚的一幕现在倒开始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残留在手上温热的感觉似乎触动了林弈笙的神经,眯起双眼看着窝在沙发上的人,脑海里回响着钟嘉铭说的“颠鸾倒凤”,双脚不自觉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叮咚——”门铃响了,薛澜越过沙发,欢快地奔向门口,“耶!饭来喽!”等服务员把重新上的餐点放好,薛澜迫不及待地招呼林弈笙:“来来来,快来吃啊!”趴在桌子上望着他笑的薛澜一如往常的雀跃,单纯。
林弈笙定了定神,这才惊觉自己刚才的失神,头开始隐隐作痛,害他判断力也下降了。
薛澜饿坏了,一个劲儿地吃,酒足饭饱了才注意到林弈笙压根就没怎么动过筷子,一脸倦容,才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啊!这么一闹腾,他反倒受罪了,可怜的娃!见他不肯吃饭,以为他又要撒娇了,便起身坐到他旁边,拿起勺子,像上次那样,哄他吃饭,只不过这一次,更自然,更发自内心地心疼他了。“来,笙儿,张嘴吃饭哦。”
林弈笙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睛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眸里,这一刻,她的眼睛里只有他。
看着发呆的林弈笙,薛澜有些不耐烦了,伸手捏住他的嘴巴,“老娘叫你张嘴吃饭!”说完一把塞进他的嘴里,猝不及防的林弈笙被呛到了,咳个不停。“你这到底是喂饭还是下毒啊,这么粗鲁!”
意识到自己不对的薛澜抱歉地给他喝水,并用手顺着他的背,“对不起,对不起。”
林弈笙却板起一张脸,离开了饭桌。
“哎哟,今天是你的生日耶,不要这么不高兴的样子嘛,会老的哦。”薛澜走到他面前,拉着他浴袍的袖子讨好地笑着。
“礼物呢?”
“什么?”
“我的生日礼物呢?你不会两手空空的就来给我过生日吧?”
“哦,礼物!在我的包里呢!被钟嘉铭拿走了,我明天给你。”
“不要,不是生日那天送的不算是生日礼物,”林弈笙举起两根手指,“这样一来,你欠我两份生日礼物了。”
“哪有这样的!我真的买了啊!”薛澜不愿意做这样的冤大头,“那这样,你找一件我现在能做的事情,就当送你的生日礼物了,额,可以是承诺,也可以是按摩,或者是歌舞表演?在这里我找不到可以送你的东西了,现在快十二点了耶!”薛澜扁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望着他。
林弈笙决定还是见好就收,过了把她惹毛了可不好对付,“那就按摩吧,像以前一样,正好我的头有点疼。”
得到允许的薛澜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这简单,来,你过来这边坐好。”
“不,你坐下。”林弈笙指着沙发。
“什么?”薛澜不解,这是为什么?可还是乖乖地坐下了。
只见林弈笙也在她旁边坐下,一个侧身,躺了下来,头枕在薛澜的大腿上,闭上了眼睛,神情好不惬意。
这回薛澜真的有点不自然了,不太能理解他这种过分亲密的举动,一动也不敢动。
林弈笙睁开了眼睛,“干嘛?干活啊!不舒服我不收货啊!”
“哦,哦。”薛澜这才把手扶上他的额头,用心地给他按摩。
为了缓和略显尴尬的气氛,薛澜开始找话题聊天:“哎,你今天为什么要故意让人家下不来台?她也是好心嘛,虽然方法略显拙劣,但当众说要把人家流放,你让人家以后怎么抬得起头做人?别跟我说你真的很受伤,十年前媛姨那件事之后我就没再见你脆弱过,这些年来也有不少女人动过这些心思,你都是听之任之的,今晚怎么这样七情上面?上次车祸也是,感觉你在她的问题上面好像情绪波动都挺大的啊?”
如果是往日,薛澜这么絮絮叨叨胡说八道的是肯定要被林弈笙吐槽的,但他今天却一反常态的耐心回答:“那是为了让她把本来不应该动的心思收回去,她是个好孩子没错,可是也太过于单纯,被人利用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教训起码能让她头脑清醒一点,如果这样就受不了,那她就更不应该留在我身边。”
薛澜并不赞同:“可是她还年轻嘛,年幼无知,犯错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啊,她的本意也不是坏的,只是对你有意思,想接近你嘛。那你一开始就不要去惹人家啊!这样很不负责任啊!”
“年轻不是犯错的理由。我记得这句话还是你说的。我原来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觉得我不是一个好人,为难她调戏她都是这个目的,每天的见面也只是例行公事,谁知道她还是会往那方面想的?她喜欢我本来就不是好事,这些年你难道忘了那些所谓痴情的女人有多麻烦吗?杜小娟,柯雅兰什么的,哪一个是有好收场的?所以别再给我整什么撮合的事情,也别再给我招惹这种麻烦的女人了,对我有那种心思的女人一概不许接近我,知道吗?”他早就看透了薛澜的心思,想像多事的钟嘉铭一样给他硬塞个女人然后逼他结婚,把他推出去,门都没有。
本来好好地按摩着的手缓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到薛澜答应了声:“哦。”
薛澜的出神让林弈笙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薛澜最近对他的态度很奇怪,忽冷忽热,可以亲昵到睡在一起,给他一个早安的拥抱,但也可以二话不说就赶他出门,一个月都不听电话,这种不安的感觉让一直习惯掌握着主动权的林弈笙难以接受,所以他决定一探究竟。
“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欢杨弘恩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因为他的样子长得很适合你的口味?”林弈笙坐了起来,单刀直入,一脸严肃地问着看似八卦的问题。
杨弘恩啊……薛澜沉默了,那个男人的离开一直让她无法释怀,是她的三心两意伤害了他,这个认知最近在她的脑海里逐渐明晰了起来——她太过在乎林弈笙了,如果她选择了杨弘恩,她就必须把自己对林弈笙的关注与依赖完全转移,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却根本就放不下,结果只能导致杨弘恩的离开。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长到这么大,只要是她不喜欢的男人靠近她,她都会不留余地拒绝,她只喜欢过杨弘恩。她明明没有想要脚踏两只船,林弈笙也分明说过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女人,她完全没有理由纠结的,可事情却变成了这样,她成了一个三心两意的坏女人。
“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她不想回答,不仅仅是她不想回想起那件事,而且她知道他再问下去,肯定会触及他心底的痛。
“今天是我生日。”林弈笙不依不挠,非得问个究竟。“我的事情你都知道,你的事情我却知道得很少,这不公平。”
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何止知道不少,他简直就想掌握她的一切。
深知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薛澜无奈地叹了口气:“因为他是那个时候唯一真正理解我,支持我梦想的人。”
“梦想?”林弈笙皱了皱眉,“就是你那个成为作家的梦想?我记得当时没有人阻止过你去追求你的梦想吧,怎么就不理解不支持了?你不是有投过稿吗,也有登了出来的啊!这还不够吗?你没有那个天分还一直盲目地追求,这样就是理解就是支持了?” 对于这个话题他们曾经争论过无数次,后来都以薛澜的妥协收场,他一度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可实际却是在暗渡陈仓,她一直都没放弃过。
“是剧作家,剧作家!不是登在小报上的写手,是可以拍成电视电影并且成为经典的剧作家!”薛澜觉得这又会是一场无休止的争论,一谈到梦想这个词,他都会特别的敏感,这无可厚非——毕竟他那个抛妻弃子的父亲,就是一个为追求梦想而离家出走的浪漫主义者。“不说了,再说下去就又要吵架了。”薛澜离开沙发到床上躺下,“我要睡觉了,这个生日你自己过吧!”
“那崔志友呢,还有你的小聪呢,他们支持吗?”这才是他问题的核心,刚刚只是他的引入,只是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
“什么我的小聪……崔是个笨蛋,只会一个劲的说好,给不了什么实质上的建议,至于小聪,我根本就没跟他说过,那还是个孩子,说了也不理解。
“哦?我看你跟他的交流好像很深入的样子。”
“我是五年前在武术道馆里认识他的,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叛逆又暴躁的小孩子,崇尚暴力,教练根本就不愿意收他,可他家里似乎很有钱,威胁着说要买下道馆,教练无可奈何地才收了他,希望能好好地调教,不得不说他还真有两下子,现在可就乖得多了,又懂礼貌,还会好好读书了。”薛澜根本就不知道杜继聪的心思,还只是把他当成十几岁不懂事的少年。
“你学武术学了五年居然都不让我知道?”他们居然认识了五年?他本以为以她对他的依赖程度他应该可以掌握她的所有事情,可现在看来,他还远远没有让她全面依赖自己。
“让你知道了你还会让我去?你不是一直标榜着暴力不能解决问题的?就算你让我去了,还不是会天天去查岗?你这方面真的很像我爸耶,我要去做什么,交什么朋友也要跟你汇报,这管的也太宽了吧!”
“还不因为我答应了你的父母要好好看着你,我容易吗我。再说了,别说我不提醒你,你是真的不知道杜继聪喜欢你?”
薛澜猛地坐了起来:“别开玩笑了!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这个老大姐啊,那是个粉嫩粉嫩的小鲜肉耶!”
林弈笙认真地看着她,“你好好想想,他难道一点暗示,一点表现都没有吗?”
薛澜认真地回想起俩人相处的模式,好像还真的有点……都怪林弈笙,那些常人看起来暧昧到不行的举动他们都做过,可他们都不是恋人,害她对这方面的细节迟钝得可以,“好吧,我知道了,就算他不是喜欢我,我也应该行为适当,免得起什么误会。”
看来杜继聪的威胁算是暂时解除了,但他还是决定补上一刀:“记得要跟他保持距离,他其实是杜家的小儿子,在这里,你跟谁交往得密切,就代表着你准备站哪一边。”
“什么!小聪是杜家的小儿子?那个正室太太生的,从不露脸但却最得皇太后欢心的小太子?不是听说他十分叛逆,常常打架闹事,比老二杜继威还要草包的一个小屁孩吗?”薛澜不敢相信,她只知道小聪是个有着不幸家庭的孩子,没想到居然是杜家的孩子,而且明明知道薛澜跟他们家族交往密切,居然还瞒了她那么久?
“曾经是草包,没错。外界传闻他一直很抗拒自己的家庭,可最近几年他开始发奋读书,野心也慢慢地彰显出来,看起来是要加入争夺家业的混战之中,我们现在是老板的人,还没有站到哪一边,所以,他接近你的目的应该很清楚了。”
薛澜沉默了半响,点了点头,“看来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这就对了。”林弈笙走到床边坐下,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头,笑起来温柔到薛澜完全无法招架,只能报以憨憨的傻笑。
我的天,这气氛不对啊!薛澜还是觉得怪怪的,收起笑容,躺下装睡。
林弈笙看在眼里,心念一动,就在她身边躺下了,“哎,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呢。”
薛澜蒙头大睡,“你不是说过了日期就不算生日礼物了吗,没有得给了,欠就欠吧!”
那一份生日礼物是怎么都不可能补上了,因为她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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