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0点15分,这时代的巳正一刻,潘岳从睡梦中醒来就见到已守候在床边的兰儿,心里着实有些感动,脱口道:“兰儿,辛苦你了!”,兰儿楞了一下低头惶恐道:“驸马爷别这样说,这是奴婢该做的,公主听到了又要数落你、不高兴了!”,潘岳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上下尊卑的等级划分让他连衷心之语也显得不合时宜。
潘岳看着兰儿有些不安,转移话题问道:“公主呢?”,“公主早起过来看驸马,见你未醒吩咐奴婢好生看候,就去宫里去了。”兰儿忙回道。
潘岳听了没多想,让兰儿撑扶着他靠躺在床上,便看着兰儿忙里忙外。
没多会,在兰儿的伺候下刷牙洗脸,干净清爽后在兰儿的喂食下吃了碗瘦肉粥,喝了人参莲子汤,再用温茶漱口。
东西吃下肚,潘岳感觉有些力气,但全身酸疼、精神仍很疲倦,昨晚因为伤痛的影响睡不安宁,梦也多。
歇息了一会又犯困,潘岳正想躺下继续睡觉,听到门外刘管事有事禀告,进来一说才知老父亲潘良裕带了些上好的人参、药材又来探望,正在前厅等候。公主不在,潘岳没啥顾忌地让管家去请进来。
一盏茶时间,潘岳看见微胖、圆脸,鬓发已白的老爹,一身青色绸袍大步走进屋,满脸关切地来到床边。
不待老爹开口,潘岳打起精神抢先道:“爹,我没事,不是跟你说只是有些头晕而已,您怎么又来了!”,老爹没吭声看了在旁侍立的兰儿一眼,等兰儿识趣地退出门外掩上房门,才又气又愁地低声说道:“岳儿,你别瞒我了,是不是又挨公主打了,聂清都跟我说了!到底伤的怎样,为父着实心焦!”。
潘岳一听,自知瞒不过去,何况是在自己老爹面前也没什么可丢脸的,看着焦急神情的老爹,便如实说了挨打的情形、伤势和太医的诊断。
老爹听了脸色稍缓,看了几处敷了药没包裹的受伤部位,长叹一声道:“唉!皇命难违,原想着你虽走不了仕途,至少能享荣华富贵,可如今……”。
潘岳知老爹为原潘岳付出太多,他才出生母亲就大出血而死,老爹因自身的遭遇,生怕后妈对独子潘岳不好,直到今天未再娶,故不忍老爹伤感和自责,忙说道:“爹!没事,现在我死都不怕,这点伤算什么,何况公主并非蛇蝎之人,只是骄纵蛮横惯了,这次伤我她也挺后悔着急的,我会尽力与她好好相处!”。
老爹惊异地看了潘岳一眼,听了下屋外动静,沉思半晌道:“岳儿,别提死!人活着才有盼头,我看公主还是在意你的,你说不畏惧公主和对她好,再加该有的礼数,兴许你和公主能和睦相处。”
潘岳听了知道自己反常的话语让老爹诧异和顾虑,也深知要转变公主的性情不是件容易的事,这里也不方便讲,“嗯”了一声便好奇地问道:“爹!你和聂清什么时候熟识的,能帮你传消息,怎么以前没听你说过!”。
老爹想到什么的脸竟然红了,吭嗤一阵方说道:“这,这聂清以前来咱家里开的高阳酒楼吃饭就认识,月前你坠马受伤我找她问情形才熟识起来,又担心你的身体故托她传讯。”。
老爹看潘岳一脸不信,无奈说道:“她还给我做媒,见了枢密副使曹宏的孀居女儿曹云芳,我相中了想娶正打算跟你说一下!”。
潘岳笑了,说道:“爹!好事啊!什么时候操办,儿子等着喝您的喜酒!”
“呵呵!我还怕你多心,等你伤好后再说!”老爹宽慰地笑着说道。
“我怎会多心,您辛苦大半辈子也该找个人来过日子,家里家外就您一个人操劳我也担心!”潘岳关心道。
“哎呀,岳儿你这话让爹说不出的开心,真没白养你!”老爹轻抚潘岳肩头感叹道。
潘岳回以微笑,这一世的爹很有意思,不纳妾,在外面包养一个女子十来年不给名份,自以为隐密,却不知原潘岳15岁时就已知晓不说破。
老爹白手起家,12岁成孤儿来到京城打拼,从路边早点摊到拥有三座酒楼,成为京城数的上名的富家翁,让潘岳很是佩服,不像原主嫌老爹满身铜臭味。
接下来潘岳又和老爹聊了阵家常琐事,老爹怕影响儿子休养告辞而去。
目送着老爹不紧不慢走出房门,潘岳为老爹续弦而高兴的同时,也为自己与公主如何相处好而思虑。
回想成为驸马之前的潘岳才华横溢,又是颜值界的天花板,不但受人赞誉追捧,更是万千闺阁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却在公主这里吃瘪,左右不是,搞得精神郁抑!
要说公主不喜欢在意他,却又醋意冲天严防死守,别说外面的女子,就是身边服侍的丫环也只留两个,还相貌平常,其余4个有点姿色的都撵到外院去;还有知道潘岳字写得好也喜欢收集好砚台,把皇宫收藏的大书法家王远之的《南亭集序》帖和浮雕龙纹端砚,缠着母皇要来给他,让他欢喜不已……
不过这公主也是个奇葩,长的美吧,还不爱红妆爱武妆,又喜怒无常,一时半会真整不明白,先养好身体再说,潘岳抚了抚有些闷疼的胸口伤处,瞧了眼不知何时进屋的兰儿,打了个哈欠说道:“兰儿,把靠枕拿开我要睡一下。”,在兰丫头伺候下潘岳不一会便进入梦乡。
这一觉睡得比昨夜安稳多了,潘岳醒来时肚子“咕咕”直叫唤,问坐在一旁矮凳上绣香囊的兰丫头什么时辰,才知已是申正3刻4点45分了,忙叫她去端吃的来,兰丫头小跑着朝厨房去了。
潘岳胃口大开,接连吃了三碗银耳燕窝粥还意犹未尽,兰丫头在旁看了抿着嘴乐,问还要不要再来一碗?潘岳摸了摸肚子,担心消化不了也笑着说不用了,接着问公主回来没有,得知没回来时竟有些想她。
太阳刚落山,掌灯时分公主回来了,进屋板着脸问了伤情,打了个招呼就闷闷不乐地上楼去了。
潘岳看这情形,公主去见母皇很有可能被训了,有些反常啊!以往去见母皇回来,哪次都像得了撑腰的小老虎似的,一副老妈天底下最大我第二的嚣张模样,叫人恨得磨牙。
话虽这么讲,念着昨天她看到自己受伤严重时的后悔和焦急,不免有些同情和担心。
公主回了屋衣服不换,晚饭也不想吃,随侍的萍丫头不敢多说地退出屋外守候。
公主呆坐了一阵,想着下午在御书房里母皇的严词厉语,心里凉凉的难受,找人诉说的欲望让她想到师父妙虚真人,便立身而起走向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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