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秋绥冬安

许颂安被拐卖了,在她大三那年暑假。

那次,不只是许颂安还有另外几十个人,男男女女都有。

被拐卖的人不知道他们即将面临这什么,未知的危险一步步的靠近这他们。在被拐卖这条路上的人没有几个又好下场。

然而距离这次拐卖案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云昆报社的头条也已经从“云昆某酒店连环失踪人口高达50人”变成“汀南花市鲜花长期滞销”。

看报的人也不会知道这个事情究竟有没有解决,他们也不知道报纸中的这些人会经历了什么。倘若这场拐买案······

——————缅北,掸邦东枝市——————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许颂安靠着墙,她因为不听话,已经被饿了好几天,饥饿带来的疼痛让她蜷缩了起来。同样被关在地下室的还有其他人,只是他们稍微听话了一些,就没有许颂安这么惨。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丝光照了进来。

许颂安眯着眼,看到那个曾经拐卖她的大妈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年轻男人伸手指了指她,抿唇说道“就她吧。”

那个大妈笑眯眯的应声“好好,您这就带她走吧。”

话音刚落,大妈走到许颂安身边,踢了踢她,“你走运了,被大人物看上了,赶紧跟他走吧~”

许颂安扶着墙站起来,腿忍不住发软,她实在是没力气了。还没等她站起来,她就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抱了起来。

只是没有人发现此时那个年轻男子看向大妈的眼神中带一丝不悦。

如果他是大人物,以他对许颂安的重视大妈往后是不会有好日子了。

许颂安被那人抱起来在他怀里闻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味道,只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想一想就晕了过去。

许颂安再次醒过来已经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里了,灰色的床单和被子,她隐隐约约似乎又闻到了昏迷之前那个味道。

还没来得及在仔细看看,就听到推门声,许颂安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这段时间里她死死的盯住房间门口。

房门被推开之后,她看见来的人是带他回来那个年轻的男子之后微微放松了一些。他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里面还放了一些食物。

许颂安开口问道:“你,是谁?”

问了之后便有些懊恼,似乎是怕他会听不懂中文。

空气安静了一会,随后那个人便会回答道:“我是华国人。”

许颂安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还带着些许惊惶。

她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会跟这些诈骗犯和犯罪团伙混到一起。随即又明白过来这个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她之前不就是因为同情心泛滥才被骗到这个鬼地方来的吗,现在估计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吧。

不对,她猛然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她看向来人的眼神中已然带着些许恨意。

许是知晓了许颂安的心思,那个年轻的男子开始解释。

“你的衣服是这里做工的阿妈换的,我没有碰过你,我是来给你送饭的,听说你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这里是一些粥。”那个年轻男人抿了唇,将手中的托盘放下。“粥没问题。”

许颂安犹豫的把粥端了起来,还是喝了一小口,发觉味道还不错之后就大口大口的喝起来。

原来才过去三天吗,还以为已经过去了好久呢。

眼见一碗粥都见底了那个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许颂安又问他,“你是谁?”

良久,就在许颂安将碗放在托盘中以为他不会回答时,那道低沉的声音又响起了:“我,叫唐见深。”

话落他便拿着托盘和空碗走了。

许颂安听着脚步声渐渐远离,紧张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靠着床,缓缓梳理这这段时间来的记忆,她知道自己被拐卖了。从她刚醒过来,有意识时起,她便知道了自己被拐卖了。

每年暑期来滇南旅游的人很多,其中大学生所占的比重更大。

许颂安想要逃出去,可是现在她压根不知道这是哪里,她隐隐有些预感,这个地方已经是境外了。

她心中想着,目前还是呆在这里比较安全,看看能不能从刚刚那个人的口中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唐见深。唐、见、深好熟悉的名字,许颂安把那个人的名字咀嚼了一遍,好熟悉。

是他!

S大学隔壁的警校,那个警校是整个华国最厉害的警校,两年前有一个新闻报道,一未很优秀的学长失踪了,他恰好就叫唐见深。本来按照这位学长的成绩他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进入国安局工作的,可是他却突然失踪了。

“怎么会这么巧?”许颂安喃喃道。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他们之前似乎没有见过,而许颂安只记得自己曾在报道上看过唐见深在警服证件照。

两年前的事情,许颂安也要记不清了,当时她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只是惋惜的赞叹了一下。这么优秀的人,怎么就失踪了。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来袭,许颂安便睡了过去,她还保持着靠床的姿势,看来属实是太疲惫了,这些天她都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这次到了一个新的环境反倒是放松了警惕睡了过去。

在她睡着后不久,房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唐见深,看到许颂安睡着了他把动作放的更轻了。唐见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靠着椅子。

他揉了揉眉心,一脸化不开的凝重。他盯着许颂安的脸,半晌又将目光转向了窗外。

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就这样过了一下午,太阳从窗外斜射进房间,唐见深本来想去将窗帘拉上,却没想到许颂安已经被光晃醒了。

看到唐见深站在床边,她迷蒙的眼神逐渐染上惊慌。

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多久了?他要干什么?许颂安的眼神也从惊慌变成了不善。

眉头一挑,“你来干什么?”

只是想到自己现在是寄人篱下,这样似乎有些不利于自己。

没等她解释,唐见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来看看你,还有没有活着。”

许颂安是有被这句话给噎到。还没等她反呛回去,她又听到。

“待会收拾一下,你要跟我出去。”顿了顿“衣服一会会送进来。”

说完唐见深转身走了。

留下许颂安在房间里,有些莫名其妙,只说了要出去,其他什么也没说。

莫名的恐惧感又爬上许颂安的心头,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他们要把她卖了又或是挖肾,挖心,挖其他器官,她根本不可能跑得掉,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送她去红灯区。哪一种都不是她许颂安可以接受得了的。

时间一点点流逝,许颂安清瘦的脸上逐渐显露出了一层疲惫和不安。太阳已经落下去了,窗外的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淡粉色。如果不是不合时宜的话,许颂安还真想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

想着想着,她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发了一会愣,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一个中年大妈,看起来很憨厚,这个大妈肤色比较深,体格有些壮实。

大妈的手中还拿着一个大盒子,她把手中的盒子放在了床头凳上,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了下来。

没等许颂安开口,这个大妈就开口了:“妮呀,我也是华国人,也是年轻的时候被拐卖过来的。后来我遇到了这里的一个买主,他把我买过去了,你看,现在我也活得好好的呢。”

许颂安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沉默不说话。

大妈见她没有反应又继续说:“虽然说我们是被拐卖过来的但是只要我们好好过日子,别想着逃跑就不会出事的。”

“你的买主啊,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们这一片都是归他管的呢。”说着说着大妈还想来拉颂安的手,但是被她躲开了。

见状大妈脸上憨厚的笑容淡了下来,撇了一眼床头凳上的盒子说:“那是唐先生让我拿过来的,他待会会带你出席一个活动,都是我们掸邦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准备以下吧,房间里有浴室。”

说完轻蔑地撇了撇嘴就走了,似乎从她的表情了就能看出她对许颂安的不忿。

那大妈走了之后许颂安继续坐在了床上发呆,大概过来几分钟,许颂安下了床走到床头凳边又坐了下来。她打开了那个盒子,看到里面是一套掸邦民族服饰,金色的特敏。特敏下面还放了一双拖鞋。

许颂安看到这些嗤笑了一声,便拿着特敏进了浴室。

大约过来半个多小时,许颂安穿着特敏从浴室出来了,洗漱过后她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

许颂安原本就是一个大美女,这几天下来憔悴了不少,脸上的棱角也更加分明了,但是憔悴并不影响她的美。

她在房间的柜子上看到有吹风机,便拿起了用了。黑色的长发被慢慢吹干,看到了它原本的面目柔顺,靓丽。

还没等许颂安再捣蚀一下自己那个大妈就又来了。她推门进来看到许颂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

许颂安这次看到她进来反倒是变了一副模样,主动打起了招呼。

那大妈看到她这样还有些惊讶,以为许颂安改变想法想要投靠唐见深了,语气中也没有之前那样轻蔑了。

大妈带着许颂安走出了房间,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到了一个大厅,唐见深双腿叠交,坐在大厅的皮椅上,他的穿着很随意,就是衬衫和西裤,但气场却是不容小觑的,跟在许颂安面前是完全不同的。

(别的霸道总裁有的我们唐·霸道总裁·人fan纸·好人·见深也不能少。)

他旁白还占了一个穿着笼基的男人,哈着腰跟他说话。那人脸上有几道深深的褶子,他说话期间一直皱褶眉毛显得他脸上褶子更深了。

看到她们走过来唐见深也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没有多大的动作。只是交叠的双手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他的右手食指不自觉的搓了搓左手背的关节。

许颂安本来想走到唐见深面前去,但是被大妈拦住了,直见大妈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上前。她有些有些不解但还是没有再继续上前了,可能是心底的那股不安让她妥协了。

大概10分钟之后唐见深和他的下属结束了交谈,他看向许颂安,抬了抬下巴:“过来。”

呃。

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在唐见深的面前停了下来,站在唐见深面前定定看着她。

唐见深摸了摸鼻子淡淡开口到:“坐,半个小时后,跟我一起去参加宴会,这次宴会还有他邦文员,你注意一点。”

听到这些话,许颂安内心的恐惧又渐渐攀升,他该不会是要把我送给那些肥头大耳还有变态嗜好的老东西吧。

看见许颂安没有动作,也许大概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撇了她一眼,“别乱想,我既然把你带回来了,就不会抛弃你。”

许颂安嘴角僵硬的笑了笑,并在唐见深旁边坐了下来。

那个大妈属实是被许颂安震惊到了,自从唐先生在这里后没有人敢坐在他旁边。不过看到唐见深没有说什么,她也不敢过多干涉。

然后,许颂安和唐见深就在大厅里干坐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他们一起上了一辆四座加长版黑色辉腾。

车缓缓驶出园子,路上忽明忽暗的路灯仿佛暗示这什么。

许颂安坐在唐见深旁边,转头看着他,倏然,唐见深转过头“看什么?”

“没······”许颂安干笑两声。

大概又是半小时后,车在一个酒庄前停了。

司机下车替唐见深拉开车门,他将右腿迈出车外,又理了理身上的西服,便走到许颂安那侧给她打开了车门。

酒庄内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了,其中也不乏认识唐见深的,更知道他的为人手段。见到他个其他人开车门也很惊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唐见深为她弯腰。

只见许颂安白皙清瘦的面容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心中不由啐了一口,一个华国人,好大的面子!

在这个场子里,没有实力,没有靠山,一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乘。他混迹了多少人,说不清楚黑白两道,上至官场文员,下至物流小贩。但他们真正的实力,难说。

唐见深将右手伸向许颂安示意她可以挽着他,许颂安也不矫情顺势挽住了他。

等许颂安和唐见深走到人群中时,嘈杂的交谈声又响了起来。

一些认识唐见深的人走过来向他举杯打招呼。

“ဟယ်လို၊မစ္စတာတန်”

“ဟယ်လို၊မစ္စတာတန်”

“ဟဲလို”

这里,也不全是缅甸掸邦的人,还有其他七省七邦的人,当然,也有像唐见深这样的华国人。

只是同样是华国人,内里是什么样的就不得而知了。

许颂安环视周围,穿过人群和一个熟悉的人对视上了,内心一惊。哥,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也是这些人里的一员。

原来他说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来这里啊,归期不定。是啊,这里一不小心就会成为木仓下亡魂,难怪了。

她心下不由得一凉,低头稳住情绪之后,抬头依旧微笑微笑着。

那边,留着胡茬的男人看到了许颂安。瞳孔缩了缩,颂安,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心想到,不管了,计划开始了就不能终止,这期间只能尽可能的保护好她。他是许颂安的堂哥,许维安,是许家大伯的儿子。

许维安是警方在缅甸的一个线人,算起来大概是七年前吧,他就在这方埋伏了,只是这些都没有知道,除了许维安的上司和他自己。

许维安在这里叫泰尔。

他在缅甸摸爬滚打了三年,才爬上了现在这个位置,那个布好的大网也开始慢慢的收回来了。

唐见深这条线不同于许维安,唐见深也是警方的线人,只不过他说这几年才上位的,杀了他们原来的老大明叔。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底下的人。

许维安穿过人群缓步走到唐见深和许颂安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和他们碰了碰杯,又抿了口酒。

眸色深深的看向许颂安。

在外人看来许维安对许颂安是那种带着对猎物势在必得。

但他们都错了,这只是表面罢了。

在这之前唐见深和许维安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也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现在许维安是唐见深的上司。

而现在许维安的动作放在唐见深眼里无疑是一种挑衅。

“泰尔,不是你的东西,你不该觊觎。”唐见深沉声道,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怒意。

许维安微微挑眉:“怎么会,唐先生未免太过敏感了,我可不是什么东西都喜欢的。”

他语气中的轻视几乎要溢出来。

周围一些听得懂中文的人,在和旁边的人用缅甸语交流,叽里呱啦一阵后,脸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心中不由嗤笑,一个女人而已,又何必这样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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