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青林并不赞同:“公子,此人来路不明,恐怕......”
白言抬手制止:“我知道,但方才他也算是因我毒发,救命之恩不能不报,放心,我会小心些。”
青林了解自家主子性格,况且白言历经千难万险才走到今天,警惕早已融在骨子里,他相信公子自有判断。
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楚恣意缓缓睁开眼睛,身体传来的不适让他皱起眉头,想到昨夜晕倒前发生的一切,翻身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公子!楚公子醒了!”青栀小跑上前扶他起身。
循声望去,一袭白衣的瘦弱公子沐浴在阳光下,虽然面无表情双目无神,但不知为何,楚恣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重重跳动。
“楚公子,你可知自己身中奇毒?”白言直接询问。
楚恣意剑眉微挑:“毒?知意兄弄错了吧?我从未中过毒。”
白言不愿耽误时间:“你自小可有泡药浴?”
楚恣意瞪大眼睛:“知意兄怎么知道?”
说完随即反应过来,面色微沉道:“知意兄可知是何毒?可否能解?”
白言颔首:“此毒名为醉落,至于解毒,我解不了但我知道谁能解。”
“谁?”楚恣意追问。
白言避而不答:“我这双眼睛也是中了毒,此番远行正是去找这位神医,多谢楚兄昨夜救命之恩,若楚兄不介意可与我同行。”
楚恣意当然不介意,想到昨夜有心询问,看到不再言语的人,又默默咽了回去,也是,行走江湖谁还能没点秘密呢。
他转身去河边简单清洗,却不知身后白衣公子怔怔出神,她有句话没说,这种毒只有宫中会有...白言嘴角勾起笑容,皇宫啊,真是许久未见,楚恣意的身份真让人好奇呢。
马车晃晃悠悠行驶在路上,楚恣意今日安静了许多,一路上大多时间都垂着眼睛,满腹心事的模样引得青栀都不习惯了。
烈日当空,马车缓缓停在山脚下,白言精准找到他的位置,空洞双目看过去:“楚公子,我们到了,神医就住在山上,只是此山陡峭,还需自己走上去。”
楚恣意点头:“好,知意兄眼睛不方便,青栀姑娘又没练过武,我扶你一起。”
白言微笑摇头:“不必劳烦,青衣。”
马车外依旧戴着银色面具的黑衣人恭敬回答:“公子。”
若是昨夜楚恣意清醒,此时定会十分诧异,昨夜青衣还是娇软的女声,今日嗓音却沙哑粗砺。
三人走在郁郁葱葱的林间,一路上除去鸟儿清脆鸣叫,便只有青衣暗哑的提醒:公子,小心脚下。”
楚恣意纵使再没见过世面,也知道眼前两人身份不凡,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和谜团,他几次想要张口,最终都沉默了。
他不说白言自然不会主动问,但他想问的她都已知晓,早在下马车时,青衣便小声告知:“公子,查清楚了,同他说的并无不同,他的父亲也十分简单,母亲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好像凭空出现在山上,。”
“还有,楚公子样貌肖母。”
白言心思微动:“看来,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虽然她眼睛看不到,却架不住一路上他人称赞,想来必定气度不凡,可倾国之姿又为何会嫁给五大三粗的山匪呢?
用力跃上山石,楚恣意擦擦额头汗水,眼前豁然开朗,山腰间一片平坦,桃花树聚拢成林,中间有山泉蜿蜒而下,桃林中有座精致木屋,看起来不大却别有情趣。
“知意兄,是不是这里?”楚恣意简单描述询问道。
白言颔首:“正是,神医不喜外人,你们且在这里等我去叩门。”
白衣缓缓融入粉色花海,片刻后又缓缓走出,只是面色却不太好:“没人,想来是外出游历去了。”
仿佛在回应他们此时糟糕心情,原本烈日炎炎的天空悄悄暗了下来,风起云涌带来大片大片乌云,大风将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先下山吧,看来是我们不凑巧。”楚恣意抛开情绪,眺望天色说道。
下山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刚坐进马车天空便传来滚滚雷声,很快瓢泼大雨迎头落下,车厢里寂静无声,白言叹息道。
“果真是世事无常时不待我,他一出门便是归期不定,想要再找到他,只怕需要时间。”
楚恣意询问:“知意兄与那神医很熟吗?”
惊讶于他的敏锐,白言挑眉:“好友。”
楚恣意咧开嘴灿烂一笑,惹得青栀眼花缭乱:“左右我也没事儿,我可以同你一起去找他吗?”
青栀回神撇嘴:“楚公子不是说,还要去挑战武林盟主吗?”
楚恣意摆手:“不急不急,我身有奇毒去挑战乃是不敬,若让白言知晓,定会以为我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是等解了毒再去不迟。”
以免青栀多嘴暴露,白言轻吭一声:“咳,这雨越下越大了,要尽快找间客栈安顿下来才好。”
“掌柜的,两间天字号,三件人字号,可还有房间?”青栀冲进客栈询问。
有男子应声走来:“有的有的,客官里面请。”
青栀折返扶白言走下马车,青衣在一旁早已手持纸伞等候,两人迅速将自家主子送进客栈,愣是没让她碰到一滴水。
楚恣意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他在身后快步冲进来:“这雨下得真大呀,短短几步路就淋透了。”
掌柜一眼便看出谁是主子,当即在前面带路:“两位公子这边请,天字号房备有热水,可随时沐浴更衣。”
楚恣意心满意足的泡了个热水澡,翻出干净衣衫换好便听到青栀叩门:“楚公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待他踏下阶梯,映入眼帘的便是白言,沐浴过后她换了身竹青衣袍,看起来更加出尘,瘦弱的身躯使她看起来颇为娇小。
感受到灼热目光,白言有些不悦,用空洞双目回视过去:“楚公子,快来用膳吧,免得饭菜凉了。”
楚恣意脸庞涌上燥热,他竟然看着一个男人看呆了!答应间脚步慌乱的大步下楼。
许是因为大雨,客栈里人并不多,安静的空间有一点动静都会被轻松捕捉,窗边坐着的两个大汉正在喝酒。
络腮胡子捏了片羊肉丢进嘴巴,含糊不清的说道:“今年雨水充足,临安的水库早已储满,这场雨也太大了些,看起来没有半点削减的势头,若今夜还这样......”
说着仰头喝了杯酒,相对而坐的男人叹息:“是啊,若今夜一直这样下,恐怕堤坝撑不住的。”
两人说话引起掌柜注意,他靠在门边忧心忡忡:“谁说不是呢,这堤坝早该重建,也不知为何,拖延至今也没人管,若真决堤下游的百姓可怎么办呐。”
一席话说得大家心中郁郁,草草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白言望着大雨沉默许久才昏昏沉沉睡下。
“轰隆!”
一声惊雷仿佛砸在耳边,白言猛然惊醒:“青衣。”
青衣自房梁翻身而下:“公子。”
“去叫醒大家,我们绕道去临安水库看一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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