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光城死死盯着落地窗外的夜空,浮云,皓月,却没有半点人影,甚至是鬼影。
哪儿呢?
哪有人?
即使骆光城活了半辈子,也相信手下的人不可能欺骗自己,但仍然不敢相信怪诞之说。
好生生一个人竟然会飞到天上去。
看了足足半分钟,骆光城实在没有压制住心头的怒火,转身,一个巴掌甩在跪地不起,头也不敢抬的手下脸上。
“见鬼了,有谁敢欺负我骆光城的女儿?!”
不解恨,骆光城又补了一脚,直接将那名手下踹倒。
那名手下当场吐血,还从嘴里吐出颗门牙来。
旁边还跪着两个缩着脑袋的手下,大气也不敢吭一下。
见骆光城又要动手,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视死如归道:
“骆爷,是真的,小的们亲眼看到的,那女孩从湖上腾空而起,就飞上天了,那说不定是墨月湖的精灵,或是哪路神仙呢!”
“神仙?你还敢说!”
骆光城反手一巴掌甩在求情的手下脸上,毫无意外,直接将人扇出血水来,牙床松动。
他又打又踹,将气全都撒在这群废物身上。
“我让你们追个人,你们都追不到,还跟我提什么神仙,神仙会欺负我女儿吗?神仙会瞎了眼,勾搭许宸那小子吗?!”
今天是骆欢愉的生日,本来该是个喜庆的日子,这丫头从小身子弱,好不容易养好了,全家人正准备大办特办。
赶巧了,骆欢颜那个死丫头冒出来,说许宸是她男朋友,两人都准备商量结婚了,还把他们的恋爱视频和许宸的劈腿视频,发到家族群里,所有亲戚都看了笑话。
骆家的两个女儿为一个男人,争风吃醋。
而骆欢颜更是不知收敛,要骆欢愉道歉,结果被他一怒之下,赶出了骆家。
其中自然有妻子煽风点火的成分,但他知晓,骆欢颜对于他们骆家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骆欢愉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输血,自然也用不着养着这个血袋。
可天不遂人愿,他想自家人小聚一番,定了圣玛丽大酒店的豪华包间,为女儿庆生,却又遭遇了什么白狐女郎。
把好端端出去观雨的小寿星弄得狼狈不堪,还勾引了她的男朋友,害她摔了一跤,扭伤了脚。
奇耻大辱。
他骆光城从未这么丢脸过。
见跪在地上的三个手下头也不抬,一动不动地承受着自己的怒火,骆光城又是狠狠几脚踹翻他们。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不把人找回来,让我愉儿出了这口恶气,你们也别回来了!!”
伤了他的宝贝女儿,绝不能这么算了。
三个手下连滚带爬地走了。
包厢内,灿丽的水晶灯散发出柔和的寂静光芒。
骆欢愉还来不及收拾脸上的污秽,眼泪便跟掉豆子一般,扑簌簌往下掉。
一边揉着疼痛的脚踝,一边暗暗抽泣,可怜柔弱到了极致。
旁边,楚希芸正在用毛巾帮她擦拭脸上,身上的泥渍,嘴里柔声安慰着,“没事的,妈妈帮你弄弄干净,咱们还是个漂亮的小公主,不比那小狐狸精差!”
瞧着母女两那惨样,骆光城欲言又止,真的难以启齿,派出去的人什么都没找到,还带回来什么仙女飞天的消息。
这不啪啪打脸,说明他女儿不如人家女孩仙么?
骆光城将所有的怒气下压,长长地叹气:伤口上撒盐呐,这几个废物!
见楚希芸将希冀的目光投过来,期望能从自己嘴里说点什么,哄女儿开心,骆光城赶紧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她自己解决。
烦死了!
好端端一个生日,过成这样,骆光城饶是有把骆欢愉捧上天的心,也是全都用完了,实在没有多余的耐心。
于是,躲在窗前,唉声叹气,只希望这个今晚快点结束。
走的什么狗屎运!
妈的——
“唉……”
老人长长的叹息声也从不远处响起。
骆光城的父亲骆永涛拄着拐杖,坐在餐椅上,唉声叹气。
旁边是骆光城的母亲杨喜梅,也是神情恹恹。老两口特地来给孙女祝寿的,可是却搞成这样。
他们也是没了庆祝的心思,只是看着流泪不止的骆欢愉,阵阵叹息。
“全都怪骆欢颜,要不是她出来捣乱,咱们愉儿今天不知道有多开心?还有那个许宸,分明存心的,明知道愉儿今天不高兴,还……”
楚希芸忍无可忍地说。
谁知,这一说,又激怒了骆光城。
骆光城回身,骂骂咧咧:“你还好意思说,愉儿的事也不看紧一点,那许宸分明就是看上愉儿的身份。
如果不是因为愉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他许宸哪里会舍下骆欢颜,跟愉儿在一起。我告诉你,今天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许宸见愉儿!”
妈的,敢当着愉儿的面,跟其他女人眉来眼去。
就这么个货色,还想做他骆家的女婿,真是吃了豹子胆,不想混了!
骆欢愉一听,眼泪登时止住,焦急地辩解:
“不会的,宸心里有我,我能感觉到。他刚刚只是惶了下神,很快就会来找我,他还说过会送我礼物,给我定了一个超大的蛋糕!”
骆光城咬牙切齿,差点破口大骂。
但碍于骆欢愉的病刚休养好,还有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只是愤愤地提醒一句,试图让骆欢愉清醒一点。
“他要来早该来了!现在指不定和那个……”
这次,楚希芸也不想帮忙藏着掖着,不想看着女儿被许宸那花言巧语的小子,给蒙蔽了。
“是啊,愉儿,他要是没被那个小狐狸精绊住,怎么到现在不来?”
骆欢愉一脸地不相信和倔强:“……”
楚希芸低声怨怼:“指不定那小子正在和那小狐狸精打得火热!”
“不会的,宸不会那样做,他马上就来了。妈,咱们再等等,我相信宸!”
“傻孩子!”
“妈……”
骆欢愉的自尊心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如果许宸不赶过来,那她真成了最大的笑柄。
刚被揭发插足姐姐的感情,抢了姐姐的男朋友,又立马被其他女人勾走了男朋友的魂,还是在这种场合。
她的脸往哪儿搁?
楚希芸跟着叹了口气,拍拍骆欢愉的背,深怕她急出病来,“好好好,再等等就再等等,但愿他会来吧……”
骆光城接着叹息。
骆永涛和杨喜梅也没好意思说先走,只能跟着干等。
桌上丰盛的美味佳肴,早已凉透了。
碗筷整齐地摆着,谁都没移动过。
餐桌旁的推车上,还有一个豪丽的九层蛋糕,从始至终无人问津。
凌晨十二点。
卧槽尼玛!
一万头草泥马从骆光城的心头狂奔而过,火冒三丈已经不能够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打从十几岁出来混,就没有谁敢这么驳他的面子。
同时玩弄了他的两个女儿,最后连个面也不露了。
“妈的——”
骆光城一脚踹翻一张餐椅,拿起西服走了。
巨大的动静惊醒了趴在椅背上小睡的骆永涛,骆永涛跟着拄着拐杖,扶着老伴儿走了。
二老边走边摇头叹息。
楚希芸也终究是撑不住了,搀上跛脚走路的骆欢愉,一声不吭地跟着离开。
“怎么会这样?宸一定会来的,他不会不来的!”
骆欢愉边走边伤心地抹眼泪。
一行人走出去,绕过长廊,从泥塑像旁边走过。
泥塑像呈现出的,是一个人张牙舞爪的咆哮姿态,且立在水坑上。
只是没有引起骆光城等人的注意,除了骆欢愉。
她透过朦胧的泪眼,看了看,疑惑,当时这里好像没有这尊泥塑像的,什么时候多了一件艺术品?
可心里实在难过极了,匆匆收回目光,就跟着母亲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楚希芸在劝说骆欢愉,“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许宸,肯定是被那个小狐狸精迷昏了头!”
也依稀能听清骆欢愉带着哭腔的声音,替许宸辩解,“宸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而水坑上的泥塑像,就这样孤零零地被人遗忘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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