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袅被这一幕幕惊艳了好半晌,最后感叹一句:“好华丽的宫殿。”
姬霄招手传唤侍女,让侍女带云袅去洗浴。
云袅被带去洗浴,前后洗了三次,侍女才作罢,后又为她梳妆,穿衣。打扮地精致华丽。最后被侍女引着,去了侧殿。
云袭去时,姬霄也已换了服饰,身着玄色绣银锦袍,腰佩白玉头上戴着最具北漠族特色的蛇冠——此头饰用纯银打造,做成蛇形盘曲缠绕在头上,蛇眼镶嵌暗红色宝石,蛇身磷片雕刻十分清晰,真有游蛇之态。
姬霄半披黑发,肤色被玄黑的衣服和乌发衬得更白,皎如明月。俊眼修眉,恍若神子。
云袅坐下,和北王一同进膳。饭毕,姬霄为云袅点了处住所,离北王宫殿——落华殿最近的宫殿,安排为云袅的寝殿。
姬霄告诉云袅,那个宫殿外种满了鲜花,四季常开。云袅十分惊喜,满怀期待地去了。
云袅离开后,一位黑衣人走到姬霄身边:“王上,信己经发出。”
姬霄坐于暗红色龙椅上,微微颔首。黑衣人躬身,只一瞬便隐入暗处,不见身影。
姬霄敛眸,眼瞳晦暗,平日温润之气消散得无隐无踪,面容冷峻。
棋盘已纪摆下,他的计划要开始运作了……
夜深,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裘明理(北国典客),行至榻前,正欲就寝。突然看到一道白光闪过眼前,未等他细察,一冰冷触感从颈膊传至周身——一把寒气逼人的剑横在裘明理颈侧。
裘明理全身战栗,想张大喊却喉咙发紧,发不出一点声音。
身后持剑的黑衣人突然开口:“裘大人,见到王上,还不行礼吗?”
裘明理心中警铃大振,一滴冷汗从他鬓边滑落,滴在刀刃上,发出“铮”的一声响,刺激着他的耳膜。
裘明理缓缓转头,看见姬霄指上所戴红宝石蛇戒,闪着噬血的红光。姬霄一袭玄黑锦衣,坐在暗处。
裘明理双脚一软,跪伏在地上:“拜见王上。”身后的黑衣人随着裘明理的动作将剑抵在他的脊背处。
裘明理无法挺起上身,双手颤抖地趴在地道:“王上饶命。”
“饶命?孤还以为你胆子这般地大,该是不怕死的。”姬霄声音清冷,带着猛烈摄人的杀意。
脊背上的剑锋缓缓下压,刺破了裘明理的衣裳,他连眼球都颤抖了起来:“臣下不知犯了何罪,请王上明示。”裴明理惊恐至极,他做事一直小心谨慎,难道被发现了?
空气静了一瞬,裘明理看见黑暗中的身影动了。
姬霄站了起来,烛光在宽厚的肩颈上跳动着,头上的蛇冠泛着冷光。
姬霄周身带着阴森的杀意,走到裘明理身前。
看着姬霄缓步向自己走来,裘明理背脊的今汗同血液一同流下。
姬霄走至裘明理身前,裘明理将头埋得更低,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
姬霄眼眸凝着寒芒,垂眼望着匐匍在脚下的裘明理。
一封信件,轻飘飘地落在地上,落在裘明理眼前。
裘明理看着眼前的信封,惶恐不安,不敢伸手去碰那封信。他怕,怕见到信里的内容。
“裘卿,怎么不看?”姬霄冷冷道。
裘明理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信封。
裘明理手心浸出的汗浸湿了信纸,在信上留下凌乱的汗渍。
裘明理打开信封,在昏暗的灯火下凑在信纸前看,只看清了前几字便不敢再看。
“裘卿,可认得这字迹?”
“臣,臣下不识。”
“可孤看着,像是裘卿的字呢?”
“这字,并非臣下所写。”
“空口无凭,孤怎么信你?”姬霄冷声道。从袖中抽出把镶着宝石的匕首,刀刃极薄,刀尖闪着锋利的寒光。
姬霄将匕首扔在裘明理手边:“证明给孤看,这字非你所出。”匕首落在地上,刀锋发出清脆的声音——
裘明理看着眼前的匕首,似乎明白了姬霄的意思,心中惊惧万分。
冷月无声,夜深人静。
几道压抑颤抖的惨叫从房门中传出。
叫声没惊动任何人,却引得窗外树上栖息的赤瞳乌鸦侧头观看。
从窗口中隐约映出一个跪着的人影。人影弓着腰脊,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房内,血味弥漫,地上凌乱着血迹,昏暗的地面上用血写着“忠君爱国”四个大字。
裘明理左手尽是血液,五个指尖不断地向外流着血。那把精致的匕首落在一边,刀刃上却来沾上一丝血迹。
是把极锋利的刀,血还没来得及流下,刀就已经划过。
姬霄似是嫌地上太脏。回暗处坐下了“裘卿,勾结外国,欺君罔上的罪,裘家有几个脑袋够掉?”裘明理颤抖。
“这样的罪,孤将你扒皮抽筋,罚你汤镬醢刑,都难熄孤的怒火。”
裘明理眼球漫上猩红的血丝。
“王上,王上,臣知罪,请王上饶命!”裘明理跪在地上,挪动双膝爬到姬霄的脚边,额头重重地砸着地面。
姬宵睨视脚边的裘明理,片刻后淡淡道:“孤可以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裘明理急道:“请王上吩咐。”
姬霄弯下腰,平视裘明理额头渗血、双眼猩红的脸。
“你照常向晋国送信,但信的内容,要按孤所述。”
表明理急切地磕头道:“是,是王上,臣下遵命。”
姬霄话毕,起身向房门走去。
在其背影消失前,裘明理听到姬霄如往常般温和的声音:“听说裘卿有个独女,宠爱有加,孤己派人为裘卿保护令爱了。”
裘明理浑身失劲、瘫坐在地……
威逼利用敌国收买的内间为己所用,此所谓用间之道。
云松来到北国都城后,就作为寒食宜的门客留在这里。
北王告诉云松,只要他在这半年中做出功绩,就予他官位,还将妹妹还给他。所以云松抵达京都后,向寒食宜借了书房,就一直待在寒府没离开过。
寒食宜倒乐意极了,云松在他府上,他就经常拉着云松赏茶,论策,有时还会再叫上赵重野和大将军张臣毅一同饮酒。
寒食宜,赵重野,张臣毅三人一同跟随北王南征北战多年,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云松自上次私闯营帐事件后与赵重野致歉,后者也表白了自己并非不近人情,而是将之责难近人情的原因。
两人也一笑泯恩仇,一个月下来,几人相处甚是融洽。
一日,几人相约在寒府上畅谈酣饮。
“柏洲弟(云松字柏洲),不必担忧,王上既己答应还你妹妹,就定不会反悔,况且以你的实力定能在北朝争得一席之地,你且放宽心吧。”张臣毅道。
几人都知晓云松的身世,再加上这儿日相处的了解,对云松十分看好。
王上对待臣子最是温和,待贤臣更是有如腹心。在北国,以你的才干王上定不会让明珠蒙尘。”寒食宜也附合道。
几个正聊至兴处,院门的小厮突然传话来。
“寒大人,张夫人来了。”几人除云松外,握杯的手皆是一滞。
“张夫人说来找张将军,张夫人问我张将军在府上做什么,奴说张大人在府上和几位大人饮酒。”
小厮顿了顿:“张夫人,张夫人人就哭了起来。”
院内几人听了,脸色皆变,张臣毅脸色无奈仔细看脸颊还有些微红,眼神略带愧意,看着其余几人。
寒食宜憋着笑,脸上显出幸灾乐祸的神色,赵重野也嘴角带着浅笑,只有云松一脸不解地看着几人。
张臣毅起身,喝了口桌上凉茶,对在座几人拱手道:“诸位,我先失陪了。”
几人也起身,与他拱手道别。张臣毅转身走出院门。
寒食宜想送张臣毅,却被留下;“食宜,不必送了。”张臣毅回头看他,神色焦急道。语气中还带着点请求意味。
“好,将军慢走。”寒食宜便躬身道。
张臣毅即迈长腿大跨步走向前厅。
寒食宜见张臣毅一溜烟便走远了,转身笑着回到了座位。
寒食宜回到座中与赵重野对视一眼,两人皆失笑出声。
“张将军这是怎么了?”云松不解地问。
“哈哈哈,这是张将军的一件趣事呢。”
“前年,张将军饮多了酒,回家的时候在马车上看见路边有个流氓欺负老妪。将军看不下去,在车上与其争吵几句,吵急了便想翻窗下车去收拾那流氓,没想到因为饮多了酒,脚下虚浮,直接从车上摔了下来,摔断了腿骨。”寒食宜想起当时张臣毅灰头土脸却还是的拖着伤腿将流氓按在地上胖揍的样子,觉得好不滑稽,脸上笑意更深。
“张将军此人是极执着的,摔伤了腿也强撑着站起来,把那流氓小子胖揍了一顿,那模样别提多好笑了。”
云松听了,面色中带着钦佩道:“张将军是个有血性的大丈夫啊。”
寒食宜点头道:“是啊,然后,从那之后张夫人就再不许张将军饮酒了。”
“但这习惯跟了他多年了,怕是戒不掉的。”赵重野道。
‘张夫人是江南女子,多愁善感的,所以每回被张将军被张夫人抓住偷喝酒,张将军就免不了得哄个十天半月的,此刻,肯定正哄着呢。”寒食宜笑着饮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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