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停地洒在窗户的玻璃上,虽然不大,却也慢慢地淋湿了这条老街。
整个滨江市,变得灰蒙蒙的。
通常都是一个人吃饭的如雪,今天破天荒地坐在客厅里,与何尚君一起吃饭。
而且,坐在他的身边。
“哼,这个佣人该换了。”她把筷子一放,嘴里嘟囔了一句。
“饭菜挺好的。”
何尚君知道她哪根神经可能又搭错了。
“你没看吗,大清早的,哪有做这么多菜的?”
“现在是中午了。”
“中午了,我也得换。”
“菜?”
“人?”
他也把筷子一放道:“吃不下了。”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你是不是后悔救了我?”
“一年多,我只后悔过一次。”
“我只后悔自己不该上小船。”
如雪重新拿起了碗筷:“吃吧吃吧,不换了,挺好的。”
“该嫁人了。”何尚君念叨了一句,心里在想,这女人的心,就是天上的云,变幻不定,有时疯狂投入,有时冷若冰霜。
“谁?”
“你。”
“为什么?”
“我在过去认识一个女孩子,比你还刁钻,但,嫁人后,就变了。”
“你不是说过去所有一切你都忘记了吗?”
“突然想起来的。”
如雪瞪大眼睛看了看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
“别扯,说正经的。”
“不知道。”
“那你是滨江人,还是掸邦人?”
“不知道。”
如雪又放下筷子:“看来,我真的要嫁人了。”
“武田不错。”
“他,不能保护我,我要嫁一个至少可以保护我的人。”
“他能保护你。”
“但,如果你杀我,他保护不了。”
“那你得嫁给影子杀手。”
“为什么?”
“他杀你,我也保护不了。”
如雪冷笑道:“我说过要嫁给你吗?”
“没有。”
“那你在这里瞎紧张什么?”
“怕你神经搭错地方。”
如雪端起碗,刚想再吃几口,但马上又放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同样的问题。而且你不止一次地在问我。”
“因为你知道我叫如雪。”
“你也知道我叫何尚君。”
“你不是说废话吗,那还是我给你取的名字。”
“谁取的不都一样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如雪把他的身体拔了过来,让他正面看着自己:“我的真实名字,青木雪子。”
“听起来好像掸邦人的名字。”
“我就是掸邦人。”
“我也没有说你是滨江人,你这么激动干吗?”
“你呢,那你呢?”
“忘了。”
如雪心平气和地站了起来道:“到我房间来一下。”
“我还没有吃完。”
“那不简单,吃完再来。”
看到眼前的他如此身手,从会场回来后,她想了好几天,如果眼前这个人为自己所有,显然是如虎添翼,但他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个解不开的谜。
她知道静子,其实她的名字叫松本静子,当然就知道静子和欧阳雄的事,她不想自己和静子一样,养一下S国间谍在自己身边。
静子和武田都来到滨江,她估计自己有可能被调走,她想带着他一块走,因为有他在,许多事情就会变得十分简单。
但,他的真实身份没有弄清楚之前,许多原来看似简单的事情,都会因此而变得十分复杂。
所以,她必须尽快弄清他的真实身份。
何尚君进来了,进了她的房间。
“欧阳雄!”如雪面无表情的来了一句。
“我吗?”他也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
“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忘了。”
“松本静子呢?”
“我吗?”
“那天在会场上想杀我的女人,就是叫松本静子。”
“与我什么关系?”
“与你是没有关系,但她与欧阳雄有关系。”
“你还是吃醋了。”
“乱说!”
“听你的意思,不难推断出,欧阳雄是静子的男人,而你,没有,所以你……”
“天下男人多的是。”
“但没有一个属于你。”
“只要我想,哪个男人会不愿意?”说完她扭动猫一般的身体。
“有一个男人会不愿意。”
“你吗?”
“欧阳雄。”
“呸,你提那个死人干什么?”
“怎么,你如雪连死人的醋都吃?”
如雪冲到他的面前,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发火。过去,她要是发迷迷糊糊,她是非得发出来不可。但现在,她突然会忍了。尤其是对何尚君,她一直在告诫自己:能忍则忍,不能忍也要忍。
“欧阳雄是S国的间谍,可静子她父亲和她,都一直把他当作可供掸邦人所有,至少成为一大笑话。”
“可你说了半天,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和你是没有关系,但和我有关系。”说完如雪盯着他的眼睛,当然,在他的那张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之外,也没有其他什么可以盯着看的:“我需要你,掸邦也需要你,因为我不想成为第二个静子,所以,我也不希望你是第二个欧阳雄。”
“如果我是第二个欧阳雄呢?”
“那样,我会亲手杀了你。”
“你,你杀得了我吗?”
“杀不了也要杀!”如雪伸出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只要你是掸邦人,我就嫁给你!”
“我说的掸邦语不像你们掸邦人吗?”
“据说欧阳雄当时说的掸邦语比掸邦人更像。”
“那我如果不是掸邦人的话,就一定是欧阳雄了。”
静子放下搭在他肩膀上的双手道:“吊够了吗?”
“什么?”
“胃口,过去都是我如雪吊别人的胃口,现在没有想到是你在吊我胃口了。差不多就行了,有句古话说的好,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我呢,也不逼你,给你三天的时间,好好想想你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想起来自己是掸邦人,这洋楼、房间,这床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女人,就都是你的了。”
“不用想了。”
如雪眼前一亮:“你是什么人?”
“我想了一年多了都没有想起来,加个三天有什么用?”
如雪很想脱口而出个“巴死特得”,但,她还是忍住了。
其实,她是不是掸邦人,她完全可以查得到,只是不想兴师动众而已。
主要还是她不想查出他真的有什么问题,自己就成了第二个静子了。她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与判断,很快就可以弄明白他是什么人。但是,一年多过去了,除了知道自己给他取的名字外,其他,她一无所知。
她看到窗外的雨,越来越大。
她有种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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