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新婚之夜

这晚在马老汉家张灯结彩,锣鼓、唢呐与二胡等乐器时起彼伏,四方乡邻纷纷前来道喜。新人礼堂就在大横屋的堂屋内。

当然,因为知道了如今马村的真实情况,吴怪梅并不能开心起来。

他与新娘的礼仪不同以往,仅穿着新人服装坐在堂上,接受四方乡邻进堂道喜,既不拜天地也不拜堂。

因为天地珠化形的特殊体质,他清晰记得10岁往前5年内的所有事情。在小时候他看过他人成亲的场面,也看过村上的马映红地主做寿宴,所以,他知道自己的婚礼很奇怪。

吴怪梅心里疑惑着,连自古沿袭的拜天地礼仪都没有,难道马老汉知道天地珠不少情况,怕被天地感应到什么吗?

接下,他凭此在心里推测!既然天地珠千年一出,那么在自己前面必然有一脉关系。因此,他的心里稍安不少,忽然感觉自己并不形单影只。

他一直将照妖镜拿在手里,逐一照着每位来客。每照过一位,便不由苦笑一下。

在来宾中除了萝卜山神外,其余的全部是妖怪,陆地的与水里的都有。陆上的比如野猪妖、蛇妖、骨妖与狐妖,水里的比如螺蛳精、乌龟精、鳝鱼精、黑鱼精。

其中牛化腾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妖:嘴巴像鹅嘴,头却像鸟头,用两只蹼站着走路,翅膀萎缩成了如同两片刮片一般。

“连妖怪里都出现了地主,这是什么牛马村子?”吴怪梅不禁连连摇头苦笑,在内心质问着什么。

牛化腾进到堂前让仆从拿着拄棍,抱拳三摇后才说道:“先恭祝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乡里乡亲的,既然知道了,哪怕不上桌也该来道喜一声。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别怪牛老伯不懂场合说话,毕竟我已经年过半百,行动多有不便,所以顺便通知一声,只会教《三字经》与珠算的老师明天就到马村!”

这时,牛化腾的仆从替为敲了三下拄棍,仿佛提醒他歇气一下再说。

“当然了,乡里乡亲总不至于让谁活不下去。刚好我家里又有两个子弟快可以上学,也领教过你的教书的能耐了,你不如就过河到我家里教书吧!你在我家里想怎么教就怎么教,待遇改为每月三袋精米,逢年过节还可以带点油盐和肉回家。”

牛化腾的仆从又替为敲了三下拄棍。

“年轻人,不要对地主有情绪!天下的事情都是道理相通的,地太平则无峰,利太平则生惰。没有地主犹如地面无峰,只会让这片土地平平无奇,然后风水不顺,导致人丁不兴旺。你思想高洁不愿当地主,他没本事当不了地主,自然就是我来勉为其难当地主。如果不愿意教我家的子弟,我也不勉强你什么,全送到县里念学堂。而你,挽上裤管子种田吧!种田也有好处,告别手无缚鸡之力,从此身体倍儿棒!另外,念在同为书生的份上,你可以少交一点粮食!告辞!”

马老汉连忙起身送牛化腾出去,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吴怪梅感觉被深刻上了一课:第一,当地主不是净赚,甚至还有点血亏;第二,如果富人霸占田地但拿捏尺度剥削,那么穷人该学会感恩,起码没有被赶出故土;第三,之所以读书人当地主,不是不明事理,而是恰恰相反,他们将事物本质看得太透了,乃是顺应天命剥削,别让一方水土成为死水一潭!

等来宾道贺差不多后,随着院外鞭炮声响起,婚宴正式开席。这时,仍滞留在堂内的部分来宾也打算离开,纷纷朝三合院外走去。

送完牛化腾地主出门,马老汉凑到吴怪梅身边,说道:“贤婿,你是念书人,又不会喝酒,就别出去凑热闹了。外面都是干惯活的泥腿子与粗人,互相说话句句不离脏言秽语,等会几杯酒下肚分寸全无,保准接二连三来敬酒。所以,今晚你俩就别出去了。呆会,叫牛儿给你俩端点吃食到屋里。”

“马爹,我明白了!”吴怪梅嘴上忙答应,其实心里却在说:“怕来的妖怪喝醉都现出原形吧?没想到吧,我已经看过他们的真面目!”

因为附近几个村很衰败,其实宾客来得不是很多,包括鼓乐手才凑出6桌。又因为近来天气不错,这6桌都摆在三合院内。

一会后,马牛儿端着几道菜进来放下。等出去时,他顺手把大门拉严实了。

“这不是欲盖弥彰吗?真是不太聪明的大舅哥!”吴怪梅打趣着,意味深长地看去桌上。

在桌上有3道菜,一道红烧肉,一碗粉丝鸡肉,一碗水煮鱼。这些不是酒宴上的全部。

“蓉儿,我们也吃吧!”吴怪梅客气招呼一声。

马蓉儿两手掀开红盖头看了一眼桌上,说道:“相公,把你那边的粉丝鸡肉推到我这边!”

这一声相公将吴怪梅如从梦中惊醒!不管马蓉儿是人是妖,他俩不仅早已同房无数次,这下也算正式成礼了。他依言将粉丝鸡肉推过去,看着新娘的华丽装扮不由苦笑。

“这明显连装都不装了!”

不知不觉到了半夜,外面再无吵嚷声传进耳朵。甚至,外面每桌好像都全喝醉倒。由于马老汉早安排妥当,没谁进堂内催促新人进洞房,再闹洞房。

自吃完鸡肉粉丝后,马蓉儿一直安静坐着,也不催促吴怪梅什么。

吴怪梅不知道该干什么,拿着照妖镜一直照着周围磨时间。他记得以前见过的闹洞房场面十分有趣,心里有点期待没喝醉的妖怪来闹洞房。他无意间照到堂上,发现供奉祖先牌位的龛位内贴着一张符纸。他心里猜测,大约是那张符纸庇护大横屋几百年不坏!

忽然,一条小白蛇出现在吴怪梅前面,竖着高高的一截脖子,用蛇头不停朝新房门那边点指着。吴怪梅忽然来了精神,心想着:“总算来了一只喝醉的蛇妖!特地跑来献舞,真是一条温暖人心的蛇妖!”

小蛇反反复复只有一个姿势。他用照妖镜朝小蛇一照,发现是一张道符变化的。所以,他知道是兰仙姑在催促他做什么。

“娘子,时辰不早了,我们去歇息吧!”吴怪梅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嗯!”红盖头下面重重回应一声。

吴怪梅用绣球红带牵着马蓉儿进入新房,将她扶到床边坐下。之后,他不由自主坐去房间内的桌前。他不由盯着欢快燃烧的红烛,忽然有点失去主张。

哪怕马老汉一家是想害他的四妖,但这两年朝夕相处却渐生感情。尤其,他从小与娘亲相依为命,从而一直十分羡慕热闹的家庭。

“是否这一切都错了!”吴怪梅几次三番这样想着,马老爹并不是什么四妖,而是兰仙姑制造出来的幻觉,其实她才是真正为天地珠而来。

这是非常有可能的,因为兰仙姑明显对天地珠了解更多!

“哎——!”吴怪梅不由叹出一声。

“相公,为何唉声叹气?”马蓉儿问道。

吴怪梅怕马蓉儿疑心什么,忙解释:“噢,娘子,为夫感叹自己的新婚之夜,却依然想不起父母的任何信息,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

听此,马蓉儿继续保持安静坐着。

不久后,红蜡烛忽然起烟,用烟不断聚形出字来。当聚出第6个字时,第1个开始消散。

“喂,呆子,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呀?”

兰仙姑用法术传声说道,

“难道看见我在这儿,让你觉得不好意思吗?你把我看成捉鬼捉妖的道医,等于在给你治病呀!明显让她嫁给你有目的,肯定有下一步动作!你不让我看到蚌壳精的手段,怎么知道他们究竟想对你做什么?”

吴怪梅连连点头,心想也算有一个闹洞房的。接下,他开始剩下步骤。在周围找了一圈,却发现四处都没有掀开盖头的称杆。

“哎,只好省略一步!”吴怪梅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桌上有壶有杯,但里面不仅没有酒,连茶水都没装一点,所以,喝交杯酒也只能免了。

当新人开始洞房的时候,大约因为兰仙姑使了什么手段,让吴怪梅这次没有陷入迷糊,很快明白马蓉儿为什么喜欢先亲吻,原来是为了分泌一种粘液。

为了不干扰马蓉儿的动作,他假装像以前一样笑开嘴平躺着,扮出迷离眼神看着屋顶。

不久后,他差点脱口叫出一声长舌妇。马蓉儿的舌头渐渐变长至半米有多,再从他的口中缓缓伸入腹腔内,跟着像在里面到处感触着什么。

“莫非靠这样寻找天地珠吗?看起来,这些妖怪并不知道多少秘密呀!”吴怪梅心里想着。

虽然他以前不知道自身的秘密,但在被点破是天地珠后明白了,当他的凡胎在10岁被溺死后,他就相当于是整颗天地珠变化而来的。

以前,与蓉儿偷尝禁果他感到很舒服。这次不再陷入迷障中,让能清晰感觉到五脏六腑都被温柔按摩着,让他感到更舒服了!

“哇,半米长的舌头!看起来很可怕,却没想到那么爽的呀!”吴怪梅的心里忍不住改悔着,同时忍不住享受着。

渐渐,吴怪梅不再管什么真相不真相,不争气地昏昏沉沉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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