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大院北院大楼内,广绔和九大护法正在商讨什么。
“娘希匹,想不到我广绔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英雄一世,如今却被困在大马镇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进退两难,黑豹,今天又增加了多少染病士兵?”
黑豹道:“回禀大将军,情况非常糟糕,一日之间,增加了七百名染病士兵,我已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走出东庄,违者格杀勿论,但这些染病士兵和奴隶情绪已到了奔溃边缘,再不杀掉,恐怕......”
“都杀了?怎么杀?四千兵马已感染瘟疫,去杀他们,立刻会引起兵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
一名参将道:“大将军,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放弃大马镇,回到南山城去。”
“别做梦了,除了南都外,整个南疆大地都传染了瘟疫,南山城人口更多,那里的瘟疫早就不可收拾了,进入南山城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黑豹道:“大将军,据探子回报,南都情况也不容乐观啊,千湖国北方连降数日大雨,造成洪灾泛滥,那个狗皇帝竟然下令让陶公掘开了乌江大坝,大水已经淹到了南都城外,恐怕南王也自身难保了。”
广绔苦着脸喊道:“难道天要灭我南王义军?”
“报!启禀大将军,从土城那边来了一个人,自称是治病的郎中,他说有方法治好瘟疫,末将把人押来了。”
“什么!快请进来。”
广绔等人看向门外,南门头领和两名士兵一前一后押着牛三永走进了大厅内,众人开始仔细打量牛三永的样子,而牛三永目光无惧,也扫视着广绔等人。
广绔道:“好大的胆子,如此年轻竟敢冒充郎中,莫非你是北疆军奸细,想要打听我大马镇的消息?来人呀,给我抓起来严刑拷问......”
“大将军请慢,末将认得此人,他名叫牛三永,曾经是大马镇回春药堂牛善的独子,此人的确会看病治人。”黑豹立刻阻拦道。
“是你!”
牛三永认真一看,也终于认出了黑豹,黑豹正是杀害牛牵儿的罪魁祸首,那名曾经在回春药堂前讨要善粥的乱党奸细。
顿时间,一股勃然怒气在牛三永心底滋生,他恨不得现在就将此人五马分尸,杀之而泄恨,可牛三永强制压住了仇恨的怒火,没有当场发作。
“哦?果真如此?”
“大将军,千真万确。”
牛三永道:“这位将军说的不错,我曾经的确是大马镇人士,我爹叫牛善,在下从小跟随父亲治病救人,对瘟疫也颇有了解,我可以帮助你们化解危机,但作为条件,你们必须释放大马镇所有奴隶。”
“牛兄弟,你原来是想救大马镇的人,这就说的通了,好,只要你能治好瘟疫,我广绔答应你的条件。”
“广将军,想要对抗瘟疫,你必须信任我才行。”
“牛兄弟,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要金银珠宝还是女人,我广绔都答应你。”
“金银珠宝和女人我都不感兴趣,从今天开始,某些方面你们都得听我的,首先,大将军得拿出粮食来,让染病的人吃饱,并把得了瘟疫的人统一隔离在一起。其次,所有还未感染瘟疫的义军将士必须分开隔离,不能聚集在一起,以防交叉传染。再者,我需要什么东西,请将军一律满足,最后,请这位将军带领三十人,跟我去瞧病,先摸清众人所患的瘟疫到底是什么,治病期间,他们不许离开我半步。”
“你......”
黑豹恶毒的看了牛三永一眼,抗拒之意十分明显,面对瘟疫,人人避如蛇蝎。
“黑豹,你给老子闭嘴,就这么定了,从今天开始,黑豹就由你调遣,黑豹,你若敢违抗军令,立斩不饶。”
“是,末将遵命。”
黑豹向广绔抱拳一拜后,又阴笑着盯着牛三永道:
“牛三永,你最好老实看病,若敢耍什么花样,老子一刀劈了你。”
“不用你砍我,若是瘟疫治不好,包括广绔将军在内,谁也活不成,这段时间内,你最好听我的,事情办不好,广绔将军的军法可不是闹着玩的。”牛三永毫不客气的冷笑道。
“小子你有种,老子先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再说。”
“既然如此,立刻带人跟我走吧,记住带上粮食,得了瘟疫的人要是饿肚子,我可不看病。”
广绔道:“黑豹,带他去东庄,铁煞,立刻带人打开粮仓,送些粮食到东庄去。”
“遵命,大将军。”
东庄,四周大路都被乱军士兵封死,只许进不许出。庄内之人怨声载道,屋里屋外都躺着许多患病的乱军战士,在数十间院墙内,还关押着两千多名饿的皮包骨头的年轻人,这些人正是大马镇的青壮百姓。
一年下来,这些人几乎被广绔折磨的不成人样,十分可怜。不管是乱军战士还是大马镇百姓,大部分都虚弱无力的样子,而且他们身上长满了水泡和小红点,眼珠上带着密集的血丝,个个嘴唇干裂,一脸苍白之色,在一些角落,还躺着许多已经气绝的尸体。
忽然,一队人马闯进了东庄,这些人个个嘴巴上都戴着一块湿布。
黑豹叫道:“所有人都给我听着,你们有救了,大将军请了一位神医前来看病,并给大家送来了粮食,都不许乱,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谁敢造次,格杀勿论。立刻埋锅造饭,让所有人吃上东西。”
“是,将军。”
“太好了,大将军没有放弃我们。”
“是啊,又有神医看病,还有粮食,天不绝我们啊。”
黑豹道:“牛神医,请吧。”
“先带我去关押大马镇百姓的地方看看。”
“小子,你?”
“黑豹将军,你别忘了广绔将军的话,这段时间,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再要反对,本神医可不客气了。”牛三永讥笑,丝毫不给黑豹面子。
“带他去。”
不一会,牛三永跟着两名乱军战士走进了一处宅院。
“大马镇的乡亲们,我是回春药堂的牛三永,我来救大家了。”
牛三永朝宅院的人喊道,可让他失望的是,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得了瘟疫的他们精神恍惚,再加上长期被乱军折磨,基本上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欲望,甚至大多数人都盼着自己早点断气,结束悲惨的命运。
目睹此景,牛三永心底一痛,他近乎咆哮道:
“给我滚出去,立刻叫黑豹进来,一个时辰之内,大马镇的百姓必须给我吃上东西。”
“小子,你叫什么叫,你们几个,去熬制稀粥,等粥好了,立刻送来。”
“是,将军。”
“牛三永,还不看病?”
“哼,不用你提醒。”
牛三永蹲在一名男子身边,开始查探起瘟疫病情来,他先是把手盖在他的额头上,然后看了看他的舌头,接着翻了翻眼睛,又诊了脉搏后,牛三永喃喃说道:
“黑豹,他寒战高烧,淋巴肿大,面红耳赤,嘴唇干裂,神志不清,再加上舌苔很黄,这是显著的鼠疫病。”
“真的是鼠疫病?”
“你自己瞧瞧。”
牛三永指向宅院角落的老鼠说道,黑豹看向那些老鼠,果然,这些老鼠的眼睛殷红,十分暴躁的样子,有些老鼠还在啃食着尸体。
黑豹问道:“还有救吗?怎么治?”
“当然有救,第一灭鼠,把所有的尸体集中到马王庙内,我会用一种特殊的药粉撒在尸体上,到时候,整个大马镇的老鼠都会被药粉引诱过去,到时候,你带人纵火,将所有老鼠烧死在马王庙内。第二,找药,我有祖方可以治疗鼠疫,只要所有人服药数日,便可药到病除,瘟疫之害也就迎刃而解了,立刻派人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书写处方,你们拿着处方去土城也好还是南山城也罢,一定想办法把药都弄到手。”
“快,去拿笔墨纸砚。”
“是,将军。”
不久后,牛三永伏案点墨,写下了两张中药秘方,两张都是同一个处方,牛三永很显然是想要黑豹双管齐下,速速备齐他想要的药材。
“给,黑豹,立刻派人去扎药吧,速度越快越好。”
大半日后,一队马车从南山城回来,黑豹的属下不负所望,搜集齐了大量的处方中药,而这时,马王庙起了一场大火,数不清的老鼠被大伙吞噬。
牛三永开始布置熬药,一锅锅治疗鼠疫的药剂被熬制出来,牛三永先是让所有未患病的人喝上一大碗,再帮助他人服药。
三日之后,果然效果显著,乱军战士不发烧了,皮肤上的水泡,一些瘟疫症状也都消失了,甚至有少部分人再次变得生龙活虎,而大马镇的百姓因为连续几日都吃到了粮食,体力也逐渐恢复,神志也开始清醒了许多,求生欲望又再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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