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藏来藏去

时盛晨瞄眼洗手间的门,“我就是不小心,养几天就好了。”

老爷子板着脸问,“你干什么去了,那么不小心?”

这时,洗手间的门把手吧嗒一声响,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阮桑桑贴在门口听动静,老爷子一开口,吓得她手足无措了,碰到了门把手。

“什么声音啊?”老太太看着卫生间问。

时盛晨忙解释说,“是风吹到门了。”

老太太有点疑惑,嘟囔一句,“哪来的风啊。”

老爷子跟老太太在病床边坐了下来,看样子是要待上半天了。

“你们岁数大了,不用在这里陪我,有陈秘书在就行了。”时盛晨不放心卫生间那位,想赶紧请走二老。

老爷子最不服老了,一听就不高兴了,“你啥意思啊,嫌我们老啊!”

“不是,我是说……”

时盛晨还没说完,一名男护工就进来了,还带了盆、毛巾、牙膏牙刷、拖鞋等用具。

护工是陈倩雯请的,陈倩雯跟护工说,“那里是卫生间,你带的东西,可以放进去。”

“好勒。”护工伸手就要去拧卫生间的门。

“等等。”时盛晨大喊了声。

时盛晨这一嗓子,可是吓了所有人一跳,卫生间里又传出了响动。

老太太又不傻,看看时盛晨的神色,又看看卫生间的门,一下就明白了,“藏人了?”

时盛晨硬着头皮点点头。

老太太摇头笑了下,“儿大不中留。”

“你们先回去吧。”时盛晨说。

“走了走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太太摆摆手说。

老太太起身朝外走,老爷子也跟着离开了,不过老爷子很好奇地看了卫生间几眼,心想藏的谁啊?

陈倩雯送二老去了,顺带着拉走了护工。

病房一下就安静下来了。

时盛晨对卫生间喊,“出来吧。”

阮桑桑打开卫生间的门,缓缓走出来。

“奶奶是不是猜到是我了?”阮桑桑问时盛晨。

“不然还会有谁?”

不能再待在病房了,时家那么多亲朋好友,指不定谁什么时间就过来了。

打定主意后,阮桑桑就跟时盛晨说,“我上班去了。”

他一听就急了,“阮桑桑!”

这种时候,叫什么都没用,阮桑桑快步离开了病房,在医院入口处,还差点与时景明撞个正着,她赶紧躲开了。

还好走得及时,不然又得躲到卫生间了,万一有谁要用卫生间,那还不得尴尬死。

原以为回到公司就安心了,其实不然,阮桑桑还是会各种乱猜,猜他有没有疼的很厉害,猜他有没有在怨她,猜他有没有乱发脾气。

阮桑桑无心工作,就到过道里给陈倩雯打电话。

“陈秘书,他怎么样了?”阮桑桑问陈倩雯。

“脾气大得很,看谁都不顺眼,护工都不想管他了。”

“……”阮桑桑还能说什么呢。

“阮小姐啊,我得回趟公司,就不跟你多聊了。”

陈倩雯是在病房里接的电话,挂完后,杨铭冲她直竖拇指,当然最满意的还是时盛晨。

阮桑桑越想越不安心,就跟崔石开请了假。

这一天还真是来回折腾,匆匆赶回公司,还没捂热板凳,就又匆匆折回医院了。

阮桑桑在病房外逗留了会儿,听着里面静悄悄的,才推门进去了。

看到阮桑桑又回来了,时盛晨心里朵朵花开。

病房只有时盛晨一人,阮桑桑走到病床旁边,然后坐下来。

“在哪儿啊,是这间吗?”

阮桑桑才刚坐下,门外就传来了顾流萤的声音。

关键是,连躲到卫生间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还有个窗帘,勉强凑合能躲,阮桑桑就躲到了窗帘后。

顾流萤进病房时,时盛晨还在看窗帘。

“你知道吗,我找到你费了好大的劲。”顾流萤说着就泪眼婆娑起来,她问了他的亲信、他的家人,但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

时盛晨客客气气地说,“抱歉,害你担心了。”

“我不需要你说抱歉。”顾流萤扑到床边上,泪流不止,“我不想你拒我到千里之外。”

时盛晨不想跟顾流萤谈感情,跟她说,“公司那边,你最近多费心。”

每次向他敞开心扉,他都完全不想理会,这让顾流萤感到崩溃,“我在跟你聊感情,你能不能别跟我扯什么公司!”

“我跟顾家全靠公司维系着,抛开公司,还有什么可谈的。”

顾流萤的心在滴血,“所以,只有利益,没有一丝感情,是吗?”

“我爱的是谁,你不清楚吗?”

又是阮桑桑,怎么哪里都有她,顾流萤哭着大喊,“你对我太残忍了!”

顾流萤哭着跑出了病房,带着一腔无法排解的苦楚。

病房里一下又安静了起来。

俩人的谈话,阮桑桑听得一清二楚,也知晓了时盛晨的态度,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三人的关系。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时盛晨问阮桑桑。

阮桑桑慢慢从窗帘后走出来,与时盛晨遥遥相望,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态度跟他相处。

他冲她伸手,“过来。”

她没敢上前,而是跟他冷静地分析,“你订婚的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身败名裂,到时候别说北荣了,就连新公司都会大受牵连,所以……”

“所以什么?”

“我不想害你。”她说。

沉默,良久的沉默。

恰好护工进来,阮桑桑就叮嘱护工,“好好照顾时先生。”

护工望着阮桑桑发了会儿呆,又木讷地点点头。

等阮桑桑离开病房后,护工跟时盛晨说,“这个女娃子长的真像电视上的明星。”

时盛晨靠在床头,闭着眼,不说话。

银桥是三日后才下山的,下山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阮桑桑,话里话外都是一团喜气。

“追到了?”阮桑桑问银桥。

“反正没拒绝。”

阮桑桑一听这话头不对,“没拒绝的意思是?”

“就……嗯……”

“你不是喝的不省人事了吗?”是阮桑桑亲手送她回房的,按理说没机会啊。

银桥躲在被子里偷乐,“大学的时候,我陪你喝过多少酒啊,那点酒能把我怎样?”

“那后续是什么,你又跑进江总监房里了?”

“我是没喝醉,但他是真的喝醉了,我一个人也……不能是吧,可我又不想错过这种好机会,于是我就在他身边守了一夜,守到他酒醒,然后他……主动了……”银桥越想越脸红。

“那他事后怎么说?”阮桑桑问。

“没怎么说,就说先处处看。”

阮桑桑想起之前银桥托她搅黄婚事,“你那么排斥相亲,是因为他吗?”

“嗯。”

阮桑桑很羡慕,男未婚女未嫁,得偿所愿,真好。

又过了几日,陈倩雯打电话给阮桑桑,说时老板要出院,问她要不要来接。

“不去了。”阮桑桑说。

“你好狠的心哦。”

嘴上时不去接,私底下还是去了,只是阮桑桑没敢下车。

她有看到时盛晨被护工推出医院,又被耿叔扶上车。

耿叔载人离开后,阮桑桑还追着走了一段,追到前车都发现了她。

见时盛晨从车里探头出来,她慌不择路,剐蹭到别的车不说,还引起了追尾。

“奶奶的,会不会开车啊,不会开就不要出门!”右侧的司机骂骂咧咧,下车看剐蹭的情况。

后方追尾她的司机也下车了,“好好的路你不走,突然来个急拐弯,是想被撞死啊!”

阮桑桑不敢下车,因为耿叔的车就停在不远处,她想先等时盛晨离开。

“下车啊,躲在车里做什么!”俩司机就守在车门外,催阮桑桑下来。

还没等阮桑桑下来,耿叔就先下来了,他取出后备箱的轮椅,推时盛晨过来。

俩司机正叫嚣着,忽然有个轮椅移到了跟前。

“这是我的车,想私了,还是走保险,随你们。”时盛晨说。

俩司机打量下时盛晨,虽然坐着轮椅,但穿着讲究,气势很足,一看就不好惹。

“怎么私了?”被剐蹭的车主问。

“我出钱,帮你们修车。”

追尾的司机一听对方肯出钱,就同意了,不然喊交警来定则的话,肯定会定自己全责。

“我还得用车拉货呢,没工夫去修。”被剐蹭的车主不乐意了。

被剐蹭的是辆面包车,座子卸掉了,专门用来拉货,车身也经常磕碰,对他来说,修车净耽误工夫,还不如给钱实惠。

时盛晨冲耿叔使下眼色,耿叔就从钱包里掏出几张钱来,赔给面包车主。

面包车主一看有钱拿,立刻喜笑颜开,揣钱到口袋里说,“算了、算了。”

面包车主拿着钱就开车离开了。

时盛晨递张名片给追尾的司机,“修完给我报个数,我到时候打钱给你。”

追尾司机一听可不干了,“谁知道你到时候认不认啊,不行,你现在得跟我去修。”

时盛晨收起名片,对耿叔说,“你跟他去修车吧。”

“那你呢?”耿叔不放心。

时盛晨看眼只敢躲在车里的胆小鬼,笑笑说,“她不会丢我在路边的。”

这时,阮桑桑走下车来,对追尾司机说,“我跟你去修车。”

刚一直在外面叫嚣,也看不清里面的司机,没想到竟然是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追尾司机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劲点头,“好啊、好啊、好啊。”

时盛晨有点不悦,对阮桑桑说,“上车去。”

阮桑桑不动,因为她不想被老太太知道,她还在惦记他。

耿叔也看出了时盛晨的不悦,劝阮桑桑句,“阮小姐,这种小事,交给我办就行了,就是得麻烦您再送晨少爷一程。”

“他要去的地方,我送不了。”阮桑桑执拗地说。

时盛晨要被阮桑桑气疯了,“耿叔,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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