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童年

时间很短,但似乎也没过去多久,姬未闻看到了小时候单纯的自己,看到了不务正业的自己,看到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自己......就好像灵魂脱离了躯壳,来到了更高的维度,姬未闻仿佛对昨日的一切昨日的一幕幕都了如指掌,他能清晰的回想起他的短暂却不甘平凡的一生。

小时候,不知道幸福是什么的姬未闻每日都单纯的玩着,虽然没什么特别开心的事,但好歹也没什么沉痛的故事,每日同邻家阿妹还有几个死党奔走在乡间小巷,就跟那时平凡的孩子一样,仿佛什么都很快乐......

但姬未闻六岁那年的某一天,他同几个孩子踢足球时,把足球踢到了沟里。几个人谁都不想去沟里捡足球,争吵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倒是默契的伸出了小手,开始了石头剪刀布,姬未闻很不幸的输了,以往运气倒是不错,从未输过的他竟然在运气方面输了。

但更加不幸的是姬未闻犹豫半天好不容易才下去捡足球的时候不小心把脚划破了,这大概是他记忆中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疼痛,于是他哭了出来。

到底是小孩子,几个小伙伴谁也没见到过这种情况,但大抵还是知道自己有事了要找大人。纠结了一会,就火急火燎的跑到姬未闻家里,把姬未闻家里正在忙着做饭的女人喊了过来。

女人倒是难得的在家休息做饭,以往都是他爷爷奶奶照顾姬未闻。但听到几个孩子描述的还以为情况很严重,饭也顾不上做,急忙跑了过去。到那后,女人看到姬未闻还在沟子里哭泣,倒也没顾及自己形象,急忙下去把姬未闻抱了上来。

女人把姬未闻放在地上地势稍微高点长满青苔的台阶上,想要把姬未闻鞋子脱了检查一下,虽说也没学过医,但只要没伤筋动骨大抵还是知道要怎么处理的。

但这时姬未闻却是哭的更大声了,女人好生安慰着却都没什么用,直到她拿着兜里的糖塞进他嘴里才将他安抚下来,但姬未闻还是死活不肯让女人脱鞋检查脚上的伤势。无奈之下,女人也只能把他抱回家,让他爷爷来想办法劝他。

女人想着,虽说自己是没什么好办法,但他爷爷总会有办法让他脱鞋的,毕竟他从小可就最听他爷爷的话了!可不嘛,自己和他爹都很忙,也就他爷爷陪着他多点,想到这,女人倒是一阵忏愧。可也没什么办法,毕竟现在虽说是和平了,但为了生活,为了家,总得做点什么事,总得赚钱养家吧......

到家后,女人急忙把姬未闻抱到他爷爷面前,他爷爷倒是没给什么好脸色!毕竟他爷爷好面子,但也是心疼姬未闻,就蹲下身来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未闻啊,区区流血,有什么好怕的,爷爷曾经经历过比这更可怕的事,爷爷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见姬未闻感兴趣了,他爷爷继续说道:“当年,我第一次上战场时,第一次被子弹打中肩膀,也曾害怕的要死,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件事情本身并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哭,那会让别人看扁你,让人看不起你。自打那以后,有人见我就嘲笑我,说我胆小怕死。但后来,比那更痛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别人都疼的齿牙利嘴,都忍不住的叫痛,但我没有,他们就都开始崇拜我,说我是真男人,铁汉子。”

听到这,姬未闻倒是夸起了他爷爷,心想,不愧是我爷爷!

他爷爷见姬未闻一脸崇拜模样,顺势就问道:“那不闻你想不想当男子汉啊?”

“想~”姬未闻毫不犹豫的就说。

“那就把鞋子脱下来,连这都怕,还怎么当男子汉啊!”爷爷见姬未闻上钩了就准备收网,就跟当年设陷阱埋伏敌人一样,快准狠,哪怕是亲孙子,那也是一点都不犹豫。

姬未闻倒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急忙拉着女人的手说:“妈妈,妈妈,快点给我脱鞋,我要当男子汉,当大英雄!”

他爷爷见到这一幕,情不自禁的就笑了起来,想着小孩子真好骗。

噗嗤,女人看到他爷爷把小男孩哄得一愣一愣的,倒是没忍住也笑出了声来。但还是担心姬未闻脚上的伤很严重,女人手上倒是没停,急忙就给他脱鞋。这次姬未闻倒是强忍住了脑里传来的不适,没哭出声来,甚至眼睛都没眨一下,就真的像个小男子汉一样。

鞋子被脱了下来,女人看到他脚上还在流着血,倒是有点慌乱的。急忙从屋外端来一个放着水盆子,拿着毛巾就准备给姬未闻擦脚,好让自己看清伤势然后便于处理。

女人也知道男孩可能一会会怕疼不配合,倒是先给男孩嘴里塞进去一个糖,学着他爷爷的方式,说道:“未闻已经是男子汉了,不怕疼了对吧?妈妈给你擦一下脚哈。”

姬未闻听到来自妈妈的认同,倒也骄傲上了,点了点自己高傲的头颅。

女人见到这情景,不禁又笑出了声,感叹还是他爷爷有办法。然后女人就开始慢慢擦拭姬未闻的小脚,擦完了见脚上伤势并不严重,也就破了层皮,就放下心来。然后为了防止发炎,去从屋里的医药箱里拿来酒精和棉签。

怕男孩等会又怕疼不配合自己,女人倒是又再次夸了男孩,男孩倒是更骄傲了,仿佛他就是大英雄!

可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男孩又一次遭到了现实的毒打。

当女人手上的棉签刚碰到自己的脚时,只有清凉的感觉,男孩心想,就这啊还以为有多疼呢,不禁更加骄傲了,幻想着自己就是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

但还持续还没一秒钟,男孩就后悔了!棉签刚碰触到了伤口,男孩疼的齿牙咧嘴,感觉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想要哭出声来。但看了看旁边的爷爷,还有那个刚夸过自己的母亲,男孩突然好像明白了他爷爷刚刚说过的话,知道了面子这个东西有时候很重要,倒也就忍住了,虽然一直齿牙咧嘴但就是没哭出来。

女人见到男孩居然没反抗,也没哭,就很奇怪,毕竟就是自己也会感到疼啊,毕竟伤口上撒盐这种事哪有不疼的,只是能否忍耐罢了!

当男孩的脚被女人用酒精擦拭完用布包扎完后,男孩再次听到了女人的夸奖,甚至又拿来糖奖励自己!男孩虽然脚上还有酥麻的感觉但也没什么不适,也开心的笑出了声,倒是更明白面子的重要性,想着自己以后一定再也不哭了,哪怕再痛也要保住自己的面子。

但姬未闻也没高兴多久,就又跨起了个脸来,心想怎么又这么疼,就不能让我装到底啊。这是他包扎完后试图用那只脚走路,但男人嘛都好面子,男孩也不例外,尤其是这个刚尝过甜头的男孩,更好面子。居然就这般强忍着不适,走了起来,左脚倒是很利索,但到了右脚却就跟过减速带的汽车一样,走起来颠颠晃晃的,好不滑稽。

女人看到了男孩那副滑稽的走路模样,再次笑出了声来。母亲倒是很少笑的,这么会儿功夫居然就这么容易的笑了三次,姬未闻却是狐疑起来,但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开心,毕竟这次给他装到了,心想着明天一定要在那群小伙伴面前好好吹吹自己,看谁还敢笑我!

倒也不是女人不爱笑,但是人长大了,压力突然就来了,上有老下有小,什么都得照顾,什么都得考虑,女人恨不得自己也有三头六臂,这样自己也轻松些。

以往女人每逢休息,都是伙同几个闺蜜一起出去玩的,毕竟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了,有许多新鲜玩意。女人都听好闺蜜说最近新出的电玩了,但一直都没机会没时间去见识,还有手机电话这个能远程交流的神奇玩意,每次听闺蜜提及都是心痒难耐但又没什么办法,毕竟家里现在处处都要用钱。

女人一想到姬未闻的爷爷总是小病不断需要用钱,姬未闻奶奶的病情恶化也急需用钱,又想到姬未闻也需要上学的学费女人就更烦了,自然也是极少出去玩了,休息了也呆在家里照顾母亲父亲。至于姬未闻他爹,这些时日为钱愁的头发都白了大半!

姬未闻爸爸回来看到桌上做糊了的饭,倒是一脸怪异,毕竟今天可是他妻子做饭,她可是贤妻良母,就算饭做的再难吃也至于糊了吧?男人也给女人留面子没多问,倒是晚上进了房间才同女人说起,毕竟憋了这么半天不吐不快。

女人把白天的事情告诉男人,男人听到姬未闻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哭了,直呼丢人,但听到后面男孩居然忍着了,男人倒是不意外他爸能哄好姬未闻毕竟他自己小时候可没少被父亲骗。

末了男人居然笑了出来,鲜有的夸了男孩,毕竟姬未闻成绩总是很差,每次想到这男人就在想姬未闻到底是不是亲生的!怎么那么蠢笨,隔壁邻居家的女孩成绩都比他好!

每次姬未闻出成绩男人都逮着姬未闻一顿臭骂,但男人也知道姬未闻听话懂事,毕竟女人和男人忙的不在家做饭的时候都是姬未闻做饭。也因为这男人每次对姬未闻话都没说太重,想着就那样吧,亲生的没办法,总会好的!可能这也是姬未闻每次都没当回事的原因吧。

姬未闻经过这次事后,倒也是成长了不少,和小伙伴玩的时候都有点飘飘然,总是说着自己的“光辉事迹”,把自己吹的都要上天了,俨然一副小头头模样,好不潇洒。但孩子就是孩子,姬未闻可并不知道家里的状况,每日都好不快活。但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还没几年,悲剧就又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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