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食尸饿鬼

村中地牢内,鬼医安排庄客支起两口大锅煮水,自提两重伤战俘来至锅前扒去衣裤,剖开胸腹腔,取出五脏六腑等内脏器官喂食集中起来的村狗,继而割下头颅四肢,此间任凭众贼狂痛哀嚎,鬼医颜色如常,出手无滞,却似久为此道,见怪不怪。让村中屠夫将残肢残躯碎碎剁了投入大锅中,再取饱食内脏后的村狗数条也碎剁了投入锅中,投入酱碟佐料及其自家秘药。

待诸事已毕,命人将余下四十多流寇押至,鬼医在每人摩天柱、太阳、风池、地仓等穴各扎入金针,那摩天柱太阳风池等穴可用秘法控其心智,体感皆无,唯地仓穴却是为增其饥饿,那些囚徒本已水米未进多日,现在更是饿欲吞天,闻得锅中浓烈肉香,争相狂食起来,沸汤拂身,滚汤烫喉竟无知觉。鬼医招呼众人退至厅外,吊下铁栅栏门。不一时,锅中残尸早已告罄,众流寇食得锅中药汤,早已迷失人性,泯灭天良,闻得同伴身上肉香,又互相扑食起来。

月色如水,夜籁无声。

众庄客在地牢外都窥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整个地厅恍如十八层地狱一般。若不是拇指粗的铁栅栏门阻拦,恐早就成了这些似鬼非人怪物的腹中物。

鬼医把算时间:“已过1个时辰了,‘食尸饿鬼’即成,待其昏睡,尔等将余下活鬼收集,山人自有安排。”只见他自竹管内吹出迷魂散,“食尸饿鬼”虽体感全无,然嗅觉却异常敏感,闻香而聚,不一时便纷纷迷睡。众人不敢怠慢,待活鬼熟睡,收得肢体尚全“食尸饿鬼”20余只,抬出寨外,在要害处装上铁甲,待离得敌营尚有一箭之地放下,复归寨内,派遣众庄客各行其事。

约莫半个时辰后,时值子时一刻,皓月凌空,正阴极盛之时,众“鬼”已渐次清醒,鬼医看时机已到,传令放犬,那些犬浑身涂满尸血,直冲敌营,众“饿鬼”闻得血腥味,食指大动,急追群犬,犬鬼扑到敌营前,哨兵己然查觉,正待唤众抵御,已被饿鬼撕为数块,敌营中一阵乱箭射在“鬼”身,众“鬼”浑不知痛,要害处护甲防身,乱箭奈何不得他们,眼见倾刻间他们便扒开寨门,四处扑人。一众贼寇原只是饥民,乌合之众,见北沪村来敌见人便食,不知伤痛,身形如猛鬼,行动若鬼魅,早吓得魂飞魄散,溃逃远遁,后营不知前营出了何事,但听溃兵边亡命奔逃边惨呼“饿鬼来了,饿鬼吃人啦”,便也跟着往后退却,未料退出二里地,刚进入一片密林中,便见密林小道两侧不知多少“黑白无常”从暗处扑出,张牙舞爪作势扑人,一边将虬须客分配的“腐尸水”泼向贼众,有躲闪不及贼众被水泼中,皮开肉烂,嚎呼哀唤,余众皆大惊失色,抱头鼠窜,总算冲出密林,前面一条大河拦路,桥早己被毁,众人正手足无措时,早埋伏在此的付教习徒儿及一百多护村庄客腾身而起,砍瓜切菜般杀将过来,将众寇或就地斩杀,或赶入河中,一时落水者不计其数,会水者逃至对岸,溺水者则做了水下亡魂,有跪地求饶者亦被一并杀死,无一生还。

眼看天欲破晓,众人奏凯而归,途经“食尸恶鬼”噬人处,一众恶鬼早己中毒而亡,原来虬须客早在尸肉汤中下了尸毒,三个时辰内无论人“鬼”,皆七窍流血,中毒身亡。 众人观“食尸恶鬼”惨状,个个心中惶恐,对鬼医己无多少感激,有的只是无限恐惧。

待得回归村内,众人已在他草庐内等候,已有多人在庐内四处挖撬,多有尸骨被挖出。但见老族长面沉似水,对虬须客说道:“汝家中何以有如此多的村中亡故人尸首,汝盗尸意欲何为,汝行事如此诡异,绝非善类,汝究竟何人,来此何图?”

虬须客自忖今日立了盖天之功,量老族长不会处罚自己,故而实情相告,原来,此人名讳:乞伏元焘,乃北燕国鲜卑军中一军医,鲜卑屡次侵宋,其为军医,已随军出征10余次,历次攻宋,所带粮草极少,军中多以战俘及掳掠的汉人百姓为食。北燕军中,汉俘比之彘狗尚且不如,为奴为娼,最终不免成了军粮,军中终日尸积如山,枯骨遍地,虬须客以尸为本,以人身各部器官试药,侵淫数十年心血,著《血尸医经》,因北燕动荡,且自君而下人人嗜战嗜血,战祸不断,不知何时便成了恶战之飨,故而于一次随军出征时乘机潜逃至江南,借机隐遁北沪村安身,偷盗村中祖坟内尸体钻研,供其续著。

众人听得,恐惧更甚,村中岂能容如此人物,故而不由分说,将其绑成粽子一般,老族长下令打开祠堂,聚集村民,祭祖开族会。

……

翌日午时,虬须客被押入村中临时刑场,只听主持一声大喝:“犯者乞伏元焘,丧尽天良,泯灭本性,盗尸亵渎,以尸为药,杀我汉族,食我汉人,恶贯满盈,今受桩刑,罪有应得,人神共贺!”一行刑手将乞伏元焘下衣退去,将其肛门用刀割开,另一人将木桩插入,再用锤子钉,待得钉入10余寸,众人将其大字型钉固在米字木桩上竖起,在其腰间盘绕铁索,那铁索原是出海用的锚索,三四百斤的份量,每箍一层,底下木桩便刺入几寸。

虬须客乞伏元焘环视四周观刑乡民,决眦碎齿,厉声喝道:“尸者,药也,其遍身为宝,可医百病,汝等愚钝,冤杀良医,吾救村寨于危急,汝等忘恩负义,虐杀恩人,今乃望日(每月十五古称望)我便许下“血尸咒”:吾以血躯祭阿鼻诸鬼,千年后,《血尸医经》必重现此地,彼时得此经者,必人心向恶,邪念陡增,以弑人为乐,危害此方,使汝等后人惶惶不可终日!”

两个时辰后,木桩破喉而出,一代尸医,伏刑而亡。

《血尸医经》食尸饿鬼:封摩天、太阳,开地仓,噬尸吸血,辅以尸膏,一时辰后,可得食尸饿鬼,诸感皆无,唯嗅觉加剧,闻肉香血腥而动,不惧刀枪,不畏生死,迅猛超常,专欲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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