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6月16日凌晨2点25分,杨浦区大连路上某海军招待所(原谢宅)。
一支残烛,忽明忽暗,一位十四五岁少年和一位老人。少年脸色苍白,浑身战栗,似乎是刚受到了什么惊吓。老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若不是满头白发,声音苍老,实在看不出究竟有多大年纪,倒像是得了“少白头”的年轻人。
少年心里嘀咕着:这人看上去就像个大哥,面皮白嫩,没有一丝皱纹。不过满头白发,声音苍老,应该岁数不小了,再加上妈妈说叫大一辈表示尊重,我还是称他爷爷吧。
“爷爷,实在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俺实在不敢回房间了。”
“没事,反正我值班,今天这里就我们爷俩,你不找我找谁,说说,怎么了,最近经常停电,是不是太黑吓到你了?”
“不不,黑倒是不怕,老家沂蒙山区到现在也没通电,晚上很早全村就一片漆黑了。爷爷,你知道吗,爸爸部队里搞什么整风运动,要家属来反映情况,妈妈正好又病了不能出门,我只能自己来上海,爸爸部队给俺安排了住这边招待所。坐了那么长的火车和汽车我真的又累又困了,本来就想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就去看爸爸,可偏偏晚上就出怪事了。”
“哦,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好好的嘛,小孩子就是一点点小事喜欢夸大,哈哈!”老人戏谑的说道。
“不是不是,爷爷”少年高声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我本来睡得好好的,啥事没有,半夜里就感觉有人在拼命推我,但我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就感觉应该是个小孩子吧,力气不大,手小小的,不不,不是一个,好像有两个……我也不知道了,好不容易等睁开眼,屋子里又啥也没有了,等迷迷糊糊睡着了,他们又来推了,好像嘴里还在嘀咕什么‘走啊走啊’的……反正一晚上就没好好消停过,我实在是没法在这怪房子里待了,爷爷,我就在你这边对付一晚上可中?”
老人听到这里,脸色变了变:“原来是这俩小鬼啊,唉,冤孽啊,既然你也睡不着了,我给你讲讲吧,你没有听说过这边经常有外地小孩子离奇失踪吧。”
少年本不敢听,但小孩子的好奇心太重,他还是忍住没打断老人的话。
“说起来这事也就是1、2年前吧,这里啊,本来是一座荒废多年的大户人家宅子,一直传说这宅子害死了不少人,没有哪个单位敢征用,直到55年华东军区海军改编成东海舰队,这里就稍微修葺了下做了东海舰队的海军临时招待所。没几天,就有一家军属住进了招待所,是一个妈妈和两个孩子,大的是男孩,6-7岁的样子,一个小的女孩也就4-5岁的模样。事发那天晚上,妈妈早早把两个小孩哄睡了,就一个人跑到吴淞口那边的海军宿舍去找孩子爸爸,好像说是孩子爸爸明天就要远航了,孩子他妈胆子也大了点,乘孩子睡着去和男人告个别,谁知道就这么个功夫,出事了。”
老人呷了口浓茶,继续着故事:
那天天热,小男孩没怎么睡踏实,迷迷糊糊地似乎听到开窗声,他不敢去看,后来尿急了,就睁开眼想去找尿盆,他看见月光下,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站在小妹的床头望着她(他俩一人一个床,小女孩本来和妈妈睡得),他吓得顿时尿在了身上,紧闭着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就见黑影慢慢俯下身,伸出一只鹰爪般的大手掐住了妹妹的喉咙,另一只手迅速的捂住了小妹的嘴,小妹顿时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着……徒劳的挣扎换来的是更强力的蹂躏,没一会,眼瞅着小妹就被活活掐死,瞪着眼睛吐着舌头的惨状让男孩浑身颤抖,满眼热泪,嘴唇早已被咬破……
月光下,黑影去掉了套在头上的黑头套,露出满头的白发和一张没有面皮的枯脸,那脸上坑坑洼洼只有肌肉和筋腱,看不到鼻子,黑黝黝的鼻头黑洞喘着粗气,两只眼珠在月色下闪着怪异的光芒,就像是一具死了多年的僵尸重新复活了。似乎是因为过于兴奋,他抖抖索索的从腰上拔出一把剔骨刀,颤抖着在小妹的耳根处开了条2寸长的口子,轻轻的翻卷着细嫩的皮肤,深怕不小心破损了这吹弹欲破的薄皮。他熟练而细心地边割边扒着小妹粉嫩的脸皮,很快一张鲜血淋漓的脸皮从小妹的脸上剥离了出来,原本美玉无瑕的粉嫩小脸,现在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只有两只乌豆一样的水灵灵的大眼睛,在无皮的眼眶骨里瞪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恶魔并没有停止他令人发指的恶行,他用剔骨刀小心的沿着肌肉纤维的行走路线一条条的分割着小妹的面部肌肉,一条一条地贴在自己焦黑的脸上,等面部鼻部的坑洼基本填实,再用力捋紧实了,然后又贪婪地抱着小妹的头部喝着如泉水般喷涌的热血,大口吞噬咀嚼着脸上剔剩下的鲜肉,那模样,就像是在享受着饕餮大餐,寂静的房间里,喝血嚼肉的声响欢快的响着,直到小妹的面部只剩下一副面骨。
月亮早就躲进了乌云,不忍直视这幕惨绝人寰的默剧,男孩也早已昏阙,耳边一阵阵冰寒刺耳的阴风把他吹醒了,孩子缓慢的睁开眼,看到一张雪白精致的面皮,被附着在一张大脸上,眼眶、下巴、鼻孔处还在滴着冰冷的鲜血。恶魔正耐心的在他脸上吹着风:“你终于醒啦,我等你很久了,你这个小坏蛋,我一早就知道你在偷看了,我故意装不知道,好让你看个够,你为什么不大声求救,吓傻了吗?本来我不想杀你,因为下一次换脸还早,我可以把你养着做后备,可小孩子的脸肉实在太鲜嫩了,我真的是一点也忍不住了。”嘿嘿嘿嘿,阴冷的笑声配上一张毫无生气的苍白小脸,在剔骨刀的银辉下呈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冰寒诡异……
“原来是这样啊,那爷爷,他为什么要做这么恶心残忍的事呢,那两个小鬼是不是就是今晚这两个啊,他们干嘛让我走啊?”少年好奇道。
“唉!”老人长长的叹息一声:“你知道吗,其实他也是没有办法,说起来,谢家老爷是他同宗同辈的族兄,因为家道贫寒,又没多少见识,无奈在自己堂兄家里做个佣人。这谢家本来是好好的一个家,家大业大,母慈子孝,人人羡慕。可自打谢老太太出了事,就没太平过,后来那次谢家莫名其妙的大火,他在救火时一跤摔到了火堆里被烧成那个鬼样,人见人嫌,生不如死。要不是谢老太太出事那晚,他无意间在老太太的梳妆台上百宝箱里看到本手抄《血尸医经》,虽然他不识字,但他想谢老太太精心收藏的,肯定是好东西,就趁着乱哄哄的时候偷偷地藏了起来,结果还真派上用场了:他那识字的亲侄子跟他说,那书里记载了怎么生肌活肤,恢复容貌的偏方。虽然说这方子是恶毒了点,但总比后半辈子就这样毁了要好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这边的孩子都是熟人,谁让你们是外乡人呢,现在又是搞整风运动,人人自危,这种案子,公安也是查一查就了事了,你们做了异乡的孤魂野鬼,到了下面可不要怨我啊!”
“爷爷,你说什么?”少年似乎有些惊觉。
“我在说什么?”嘿嘿嘿嘿,老人一阵阴笑:“我叫谢昌武,就是刚才说的那个人。孩子,你别怪我呀,每次换皮只能保持一年左右,时间眼看又要到了,这地方,大家都知道出过事,谁肯来呀,所以我顺顺利利的在这谋了个值夜班的差事。今天能遇见你,咱爷俩真有缘啊,哈哈……”
说完老人一口吹灭了蜡烛,暗夜里,只有一抹银毫在盈月下不断挥舞……
第二天,人们只在值班间看到了斑斑血迹和一些毛发脚印,却丝毫不见值班老大爷和菏泽少年的行踪,这闹鬼的谢宅再一次发生血案,几个月过去了还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招待所也没有军属敢住进来了,舰队后勤部只得向军部提出退出谢家大宅,另寻他处做招待所,没多久,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但附近的老人们都会提醒自己的儿孙们:“千万别靠近那所吃小孩的荒宅。”
二十年后,荒废了许久的谢宅在市政拆迁时被发现了一个布满白骨的暗室,这些白骨最终鉴定都是些尚未成年的孩童骸骨,虽然这些骸骨致命受害部位不同,但每具骸骨的面部,都印刻着纵横交错的刀痕和被啃噬过的牙印痕迹。
《血尸医经》换靥血方:童男童女,肾水未破时,食其靥肌,饮其靥血,拮其靥肉充患壑,取其面皮敷患颜,可使死肌重生,枯筋复活,旬月血通络活,换颜即成,若得循年壹次更替,可保面目如童,容颜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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