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尸医经之脂香迷魂

1967年2月15日上午10点50分,岑若芬心情愉悦的坐在车里,想到就要见到的那个人,禁不住内心一阵阵小鹿乱撞。

1月份的时候,作为“工总司部交通大学支部”的一员,她也和许多同学们一起在杨浦区进行了大游行活动,声援革命成功。

就在那天,她遇到了一位让她从此迷失自我的人。

那是当队伍行进在杨浦区西北边的一处荒废的老宅的时候,小岑突然感到一阵昏眩,眼前一黑就要倒下,一个年轻人健步如飞,在她倒地的瞬间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从身上掏出军用水壶,给小岑灌了几口温水,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小岑清醒了,发现自己被一个男青年抱着,一阵羞涩:“同志,谢谢你,我好了,你放开我吧,我自己行的。”

年轻人搀住小岑帮她站立,直到她站稳了,才松了手,并掏出两粒大白兔奶糖:“你肯定早饭没吃吧,现在都快中午了,应该是低血糖反应吧,吃两粒增加点糖分和热量就好了。”

“谢谢。”小岑不好意思的打量了下年轻人:白皙光滑的让女孩子都妒忌的皮肤,瘦高的个子。但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股特殊的体香,那是一种在拥挤的人潮中一下就能被嗅觉捕捉到的特殊香味,闻到这种香味,小岑就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就像沐浴在三月的春风里。

“你好,同志,我叫岑若芬,是交大的学生,你是……”小岑大方的伸出了手。

“我,我姓谢,谢绍英,是长海医院的医生。”年轻人反倒有些扭捏起来,勉强用三根手指握了握小岑的手。

“哦,谢医生,我们在举行游行呢,你呢?也是在游行?”小岑问道。

“没有没有,呵呵,我刚从长海医院出来,来看看我族叔的房子。”

“哦,就是这座啊,这么大……看来你族叔是个大财主吧,哈哈。”

“您别取笑了,我族叔一家都已经不在人世了,十几年前,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一家子人自杀的自杀,失踪的失踪,连我自己的亲叔叔,在他们家做了几年佣人,也在一次大火中烧伤了。唉,世事无常啊。”谢绍英感叹道。

“哦,对不起,提到你家族的伤心事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

两人慢慢地落在了人潮后面,两人都是高知分子,同辈菁英,聊不完的话题。

很快,小岑发现,这个比自己大了近十岁的年轻人已经深深地吸引住了自己,特别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独一无二的体味,更令她对他的爱慕欲罢不能,情不自禁!作为新时代的知识女性,小岑大大方方的开始热烈追求绍英了,她每天勤耕不辍地给他写信,虽然得到的回音寥寥,但她还是坚信:只要自己有恒心和毅力,一定会点燃他的爱情之火。

果然,很快她就被邀请去绍英在南翔古镇的家。15号,“工总司”有一批同志要去南翔办事,小岑搭了顺风车一路到了南翔古漪园。

“虽然今天不是和他约好的见面日子,但最近他说一直在家搞科研,我倒是可以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想到自己就要得逞得恶作剧,小岑捂着嘴笑了起来。

小岑回忆道这几天来往的书信里,绍英曾经说过,他们家就住在南翔双塔附近一条叫布衣巷的小胡同里。

草草吃完午饭,她便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位于双塔东面的那条偏僻静谧的叫布衣巷的小胡同,进入小巷,两边院墙内的几棵大树把小巷遮得黯淡无光。鹅卵石小路上满地的枯叶垃圾好像也预示着这边基本没人走动。好在这条小胡同其实就是两个大院落中间夹得一条小过道,过道的末端就是条小河,这就方便了她找绍英了,不是这家就是那家。

“西边那家大门上的锁都生锈了,看来是没人住的,只有东边这家了。”小岑猜测着。

东边那家的两扇破旧的大门上,除了挂了一个信箱,连锁也没有,小岑还是有礼貌的敲了敲门,无人理睬,“难道人不在?可是人出去了还不锁门?应该在里面吧。”小岑又重重的敲了几下门:“绍英,绍英开门啊,我是小岑。”

半天还是无人应答,可明显感觉里面有动静,“不会是在和我玩躲猫猫吧。”小岑按捺不住了,推开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声吓了小岑一跳,门推开了,里面是一座江南传统院落,正对大门是一座影壁,影壁旁有一条甬道通向里面。小岑看了看表,下午4点多了,太阳挂了一整天,已经倦怠了,明显一副急着要回家的样子,小岑感到有点害怕,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也许马上就能看到心上人,爱情的力量激励着她走进了漆黑的幽径。

随着慢慢的深入,径口的余光渐渐消失殆尽,小岑扶着墙慢慢的摸索,一边颤声叫着:“绍英,谢绍英,我是小岑,你听到吗,我来看你了,你快出来。”声音在幽暗的甬道里传递着,除了自己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声音回应,似乎,这是一条走不完的无尽之路。

约莫过了2分钟,听到“咚”一声轻响,一股怪味袭来,小岑似乎在一个90°的墙角边碰开了一扇木门,几道昏黄的光线传来。终于有光了,小岑心头一震。

“是拐角,要转弯了。”小岑提醒着自己小心地转过拐角,刺鼻的怪味越来越浓,她看到迎面的甬道顶上挂着两只白灯笼,笼内几寸长的火苗挣扎在黑暗吞噬一切的巨口中。借着微光,小岑看到通道的两侧,—具具长发腐尸被铁钩挂在墙上,看身形,都是一些身材较胖的女子,满身油腻的腐尸下面,都有一个木桶,接着不断从腐尸身上滴下的液体,她惊呆了,转回身想跑,却不知身后何时悄无声息地垂下两根铁索,两颗面目全非的人头差点晃到了她的鼻子,“啊……”随着一声凌厉的惨叫,她昏死过去了。

“尸油是最好的护肤品,也是制造迷魂香水的主要成分。”谢绍英对着床上木讷呆滞地岑若芬说道。岑若芬因为受惊过度,已经变成类植物人,她只会瞪着漂亮的丹凤眼,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原谅我小岑,我不该瞒着你,我现在就告诉你真相,你,你真的很特别,只有你,让我有了异样的感觉……”谢绍英抓着小岑的手喃喃道。

谢绍英,本名少鹰,是谢昌轩同族晚辈,与少鹭同辈,他们这支是私藏乞伏元焘尸骨和写下密语的那位报恩老叟后人,一千五百年后事情大白于天下,少鹰父母便遵照祖训,视乞伏元焘为恩祖,他们也就成了这代护陵人,他们在双塔附近找到了这个偏僻清静的所在,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低价买下了这所宅子,把双塔作为恩祖的陵寝(可惜乞伏元焘遗骨被谢昌轩带走,要了几次没要回来,后来谢昌轩失踪,遗骨就更不知去向了。)供奉起来。后来谢昌武无意中偷回了医经,也算恩祖有遗物传世了。

谢家深居简出,从不和对门接触,再加上行事诡异,小巷内怪事不断,对门受不起惊吓,举家搬迁了,谢家倒乐得清静。谢少鹰从小喜欢医学,十四五岁读初中时就查着字典帮叔叔谢昌武找到了《血尸医经》上关于复颜的秘方,他竟不觉得残忍恶心,反而越发兴致盎然,废寝忘食地研究起来。父母在他二十五岁时便离奇亡故,他一个人就更无所顾虑了,从新布置了家里,家里进门甬道可以直接进入内院,也有一扇侧门可以进入另一个甬道,直通他的养尸之所。

为了能够不断得到新鲜的尸体供他研究,他必须有更多的渠道更多的办法。

他从《血尸医经》上得到了养肤秘方:高度腐烂的尸体在常温下就会不断滴出尸油尸液,这种尸油尸液,稍加提炼就能涂抹身上,达到美肤的效果,年轻女子的尸油融入香精中,制成香水,可以产生一种具有迷幻作用的香味,涂在男子身上,对迷惑女孩子有奇效。

有了这个秘方,他便四处搜寻尸源,收集尸油。他先用尸油香水迷惑住那些肥胖的女孩子,骗到家里,将其杀害。再把尸体晾在温度较高的密室中,用碱液消除掉部分尸臭。一周左右时间,尸体进入高度腐烂期,尸油便会从尸体中分离出来,看上去就像一个人包裹在油里,谢少鹰便在此时挂起尸体,底下用木桶收集尸油,看着一滴一滴浑浊的脂油从十几具尸体上滴到木桶里,谢少鹰就像吸了鸦片一样充满了幸福感。

岑若芬,一个让他手足无措的女孩,这个女孩,知性美丽,纤细柔弱,但骨子里却刚强勇敢,他原本希望小岑远离自己,不要进入自己的世界,不了小岑的热情像波涛一样一浪胜过一浪的侵袭而来,他觉得自己那颗冰冷的心渐渐在绵绵温情中融化……

小岑的突然到来,完全在谢少鹰计划之外。好在木门背面,有一根细细的钢索连着内院,一个大铜铃向他传递着有不速之客的到来,他在影壁后的观察孔中看到了等在破门外的小岑,已经没有普通人类思维方式的他很快便有了新的想法,他乘小岑在门外等候的时机精心布置了一番,他要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孩看到自己伟大的成果:甬道内两排长发飘飘的腐尸在摇曳摆动,迎接着它们未来的的女主人,两颗充作侍女的人头全程陪同,紧随护卫,密室中几十具尸体或躺或站或挂或截肢或开颅或开膛剖肚或肠穿肚烂,一个个以各种诡异夸张的姿态等待着女主人宣布狂欢舞会的开始。只可惜,小岑在甬道里便已刺激过度昏死过去,醒来,已经成了类植物人。

“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我们还要结婚生子,我们一家会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谢少鹰抱着形同活尸的岑若芬,甜蜜地憧憬着。

《血尸医经》尸膏良方:晾尸七日,尸身淫腐,脂油透尸而出,收集之。取尸油五两,佐以冰片二钱,白芷二钱,玉黄膏五钱,甘草六钱,姜黄一两,蜂白蜡一两,可悦色增白,滋润肌肤、防皱除纹、护肤防裂,若男子得桃李女尸(二十周岁左右)尸油涂抹体肤,可令世间女子迷惑心智,陡升思慕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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