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兰德对酒宴这种事一向积极。接到邀请,早早换了身衣裳,兴冲冲地去了。
到了那儿才知道,原来客人都要带金币来才能入席!德萨交代,所有客人进门都要登记。金币不满一百的,只可坐于廊下,不能登堂入室。
罗兰德傻眼了。他还以为可以白蹭顿酒饭呢,看起来,又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一场!
负责登记的库斯伯逗他:“罗兰德!你究竟贺多少金币币呀?快报上来,我好记账。”
罗兰德又羞又急,转身就要走。正巧凯特走来,与他走了个对面。
凯特一见罗兰德,当时一愣,忙上前招呼:“这位贵人怎么称呼?快入席吧?”
罗兰德愕然,面前这位长者并不认识。
库斯伯继续打趣:“这便是主人凯特阁下。罗兰德!快把你的贺礼拿出来吧!”
罗兰德看着满面笑容的主人,牙一咬:“好!记上!罗兰德贺钱一万金币!”
一万金币!这在当时几乎是个天文数字了!
凯特见来客相貌不凡,又听他开口就如此大方,不禁笑眯了眼,赶紧亲自相邀,引他入席,坐于上位。
库斯伯让人叫来德萨,把这事告诉了他。
德萨急了,把罗兰德全家所有家当全部变卖也不足一百枚金币,这要是日后凯特催账可如何是好。
他悄悄把凯特叫出来,提醒他:“凯特阁下!您别信他的!这家伙叫罗兰德,是刚提起来的治安官。此人一贯言过其实,好吹大牛,他哪儿出得起一万金币?分明想骗吃骗喝!您不要管了,我回头把他叫出来,撵走了就是。”
凯特正色道:“不不!千万不要!别看眼前他不一定拿得出,可将来,一千金币、一万金币对于他,又算什么呢?满座宾客,谁也比不了他的大富大贵!这个上座,他是坐定了!请问一声,他成家了吗?”
德萨被问得莫名其妙:“还没有啊!您想,四十多了,连个老婆也讨不起,这种人,能有一万金币吗?”
凯特顿时眉开眼笑,连连催德萨入席,替他陪陪贵客,自己则兴冲冲跑向后堂。
德萨走进宴客厅,只见罗兰德坐在一群有钱人中间,旁若无人地大说大笑,大吃大喝。见德萨来了,笑着招呼:“德萨!快来快来!坐这里!”
德萨气哼哼横他一眼,坐到罗兰德身旁:“听说,你贺了一万枚金币?”
罗兰德瞧瞧左右,凑近他耳边:“你们谁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指着金币说话?我是没有钱,可人家凯特阁下非要引我入席,我只好这么样喽!”
德萨气得咬牙:“你这个无赖!待会儿看你怎么收场?”
罗兰德可不在乎,待会儿再说待会儿的话,先吃饱再说。他用牙齿撕扯着一个清炖蹄,同时,从鼎里捞出一个递给德萨。德萨没有接,将他的手推开了。
此时,凯特已去至后堂,将家里来了贵客的事告诉了妻子和两个女儿。
两姐妹听父亲说得这么激动,大为好奇。凯瑟琳高兴地拉着凯丽的手悄悄跑到厅外,潜身于屏风后,朝厅上看。只见罗兰德大喇喇坐于上席,正撸臂挽袖,跟旁边的人在大声划拳行令。他赢了,开心得哈哈大笑,声震屋瓦。满座的人都扭头朝他看。德萨拿他没办法,只好闷头吃菜。
凯丽悄声说:“姐!这就是爹说的贵人啊?看上去,挺粗俗呀,不像是有教养的人!胡子一大把,年纪看上去也不小了!”
凯瑟琳眼望着罗兰德,也悄声道:“吞舟之鱼,不择细流。行大事者,不计细行。我看此人身上倒是有一股英雄豪侠之气。再说了,人贵与不贵,并不在乎于年龄大小,相貌俊丑。爹的眼光多厉害!他说是贵人,一定是错不了。”
趁女儿不在,凯特跟妻子讲了自己的想法:将长女凯瑟琳嫁给罗兰德!
妻子一听就急了:“凯瑟琳才二十多,他都年过四十了,这怎么配得上?你常说凯瑟琳命中有大富贵,那么多人提亲,都看不上眼,现在找来找去,却找个小治安官!镇长大人还想娶咱雉儿为妾呢!……”
凯特皱眉:“休要提他!趁人之危,小人也!这也是我想赶紧把凯瑟琳亲事定了的原因。”
“我不答应!凯瑟琳可不能嫁给罗兰德!”妻子很不高兴。
凯特(吕公)气愤:“难道就忍心让咱们女儿去给那个老色鬼当小妾?”
妻子怔了怔,“这事,你说了不算!得听女儿的!”一回头,见凯瑟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面色凝重,两人的话全被她听见了。
妻子瞪凯特一眼,心疼地拉过吕雉:“女儿!有娘给你做主!只要你说声不愿,我绝不让你爹把你嫁给那个罗兰德!”
凯瑟琳平静地回答:“娘!爹爹看准的事,不会错的。我同意嫁给罗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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