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初,南初。”
迷迷糊糊的,陈佳韫听到有人在叫着这个名字。
睁开眼缓了一会儿后,看到有个男人蹲在她身前,双手还不知道在她身上弄着什么。
见她醒了,男人似乎松了口气,继续低下头弄着,她往下一看,自己腰间居然绑着个炸弹!
陈佳韫脑子瞬间清醒,瞪大眼睛,而她此刻也知道面前男人的手在干嘛了,他在给自己拆炸弹。她懵逼的看着这一切,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个人又是谁?一连串的问题挤进脑袋,她感觉脑子都快炸了。
还没想清楚脑子里的问题,突然瞄到身前的炸弹又到了该死的死亡倒计时。
不是吧,难道炸她一次不够还来第二次吗?在郊外别墅里炸弹爆炸前的恐怖余悸似乎又萦绕上心头。
她声音颤抖地叫了两声面前的男人,“喂,喂?”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抬起头,似是见她满脸害怕,尽管双手微微颤抖,也还是用安抚的语气说:“别怕,我会救你。”
仿佛是这句话起到了作用,看着计时器上的时间一点点变少,她忍住没有出声。
男人手里拿着一把剪刀,在几根颜色线条之间来回试探,汗珠不住地从额头滑落,就在计时器上的时间显示只有十秒时,只听咔嚓一声,男人剪断了一条红色电线,两人同时屏住呼吸。
计时器在倒计时八秒的时候暂停了,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炸弹从她身上取下放在一边,拉着她的手出了那个废弃厂房。
陈佳韫看着面前拉着她的男人说了句:“谢谢。”
男人停住脚步,转过身看向她,扯了扯嘴角,“你没事就好。”
陈佳韫还想再说些什么,话还没出口,男人突然倒了下来,陈佳韫条件反射的接住他,不过男人实在太重,还是不可避免的接触到地面。
“喂,喂!”
陈佳韫喊了两声男人都没什么反应,她正想把人扶起来,却摸了一手的黏稠,看了一眼,发现手上鲜红一片。
陈佳韫赶紧翻了翻男人的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后脑受了伤,血已经黏住了,她费劲的把男人背在身上,步履艰难地往前走。
以前她在雇佣兵团时,各项体能训练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二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坐上军师的位置,带出来的精英雇佣兵更是数不胜数,怎么睡了一觉起来体能变得这么差了。
走了十几分钟,陈佳韫终于看到前面有人户居住,耸了耸背上的人,她咬牙继续朝前。
好不容易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她把男人放在墙边,敲了敲门,没一会儿,一个男人打开门伸头出来。
陈佳韫赶紧说: “不好意思打扰了,能麻烦你帮我个忙吗?”
男人边走出来边问:“怎么了?什么事儿啊?”
陈佳韫思索两秒,道:“我朋友受了伤,我一个人没法带他去医院,而且我对这一带不太熟,能麻烦你帮我送他去医院吗?”
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行吧,你等我一下。”
见人答应,陈佳韫赶忙笑着道谢,“谢谢,谢谢。”
男人摆摆手进了屋里,过了一会儿拿了一把串钥匙出来,把门锁上后,男人指着旁边的一辆三轮车说:“我没四轮的,只能委屈你带他坐后面了。”
陈佳韫连忙扶起男人说到:“不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谢谢。”
男人说了句没事,帮着陈佳韫把人扶到车上,陈佳韫也上了三轮车,男人招呼了声‘坐好’后启动了车子。
到了地方,男人又帮着把人扶进医院,看着人接受治疗后才离开。
陈佳韫站在抢救室外,终于放下心,同时也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她皱眉痛嘶一声,蹲下身发现身上有很多地方有伤。
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过来询问她,她正想说没事儿,结果刚站起身,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大片大片陌生的记忆冲进脑子,她抱着头痛苦的蹲回地上,旁边的护士吓了一跳,连忙跑去叫医生。
疼痛持续了一两分钟后,脑袋嗡嗡作响,陈佳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时,陈佳韫已经躺在病床上了,睁开眼环顾两秒,她猛的坐起身,昏迷前突然闯入脑海的记忆现在瞬间历历在目。
她下了床,冲到洗手间,站在镜子前她僵住了。
全身仿佛被人施了法,只能瞪大眼睛看着镜子里的人,谁能告诉她这是谁?
怪不得她明明在别墅里已经被炸死了,可为什么醒来却没事儿,原来是她进入到了别人的身体里。
陈佳韫双手撑着洗手台,大口地呼吸着,脑子一时半会没法消化,怎么会这样?她都不知道是该庆幸进入别人身体里保住了命,还是该恐惧眼前陌生的一切。
陈佳韫回到病房,打开窗户,同样是跟荆州城一样的繁华都市,她却只觉茕茕孑立。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陈佳韫转过身,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看见她,脸上浮现惊喜,“夫人,您醒了。”
脑子快速想了一会儿,眼前的人是原主人嫁到陆家后,家里的佣人芊玲。
“啊,对,我刚醒。”陈佳韫坐回床上。
芊玲笑着说:“夫人,那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拿粥,顺便告诉少爷您醒了。”
“啊?不用了……吧。”陈佳韫连忙制止,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呢,从高高在上的佣兵团军师一朝变成人妻,这个信息她还没消化完呢。
芊玲听到这话,笑容淡了几分,“可是夫人,少爷说了,您一醒了立马通知他。”
“而且……,夫人您难道不去看看少爷怎么样了吗?”
陈佳韫尬笑两声,“哈哈,呃…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也不是医生,哎呀,我这身上也还在疼呢。”陈佳韫说着赶紧又躺回床上。
芊玲抿了抿嘴道:“那好吧,我去给您拿粥。”
陈佳韫连忙点头答应,芊玲转身走了,但走到门口,芊玲又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她,“夫人,那等你好些了,能去看看少爷吗?怎么说少爷也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
陈佳韫回忆了一下,貌似是这样没错。
芊玲满脸紧张的看着她,陈佳韫笑了笑说:“好,我会去的。”
芊玲松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芊玲端着一碗粥和一些小菜走了进来,“夫人,快过来吃吧。”
陈佳韫答应一声,走到桌前捧着粥喝了起来,芊玲就在旁边站着。
吃了一会儿,陈佳韫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那个,陆行舟没事吧?”
“少爷没事儿,就是醒来这么久现在还没吃东西呢。”
陈佳韫不解的看着芊玲,“为什么?”
芊玲蹲下身子,“少爷双手都受伤了,又不让别人伺候。”芊玲说着一脸的无赖。
陈佳韫喝了口粥想了想,在原主人的记忆里,陆行舟有着较为严重的洁癖,很少跟人近距离接触,更别说让别人碰他了。
吃完东西,陈佳韫让芊玲带她去陆行舟的病房,虽然不想面对陆行舟,但在原主人记忆里,似乎只有她可以触碰陆行舟。
没想到芊玲告诉她,陆行舟的病房就在她的隔壁……
陈佳韫出了病房,走到陆行舟病房门口,听到里面有几个人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在门站立了一会儿后,她抬手敲了敲门,里面的声音停了。她感觉心脏怦怦直跳,哪怕是执行凶险万分的任务时都没有此时此刻的紧张感。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进。”
陈佳韫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病房里除了陆行舟以外还有三个男人,见她进来,所有人齐刷刷的盯着她,那三个男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同一种情绪,鄙夷、不屑,还有掩盖不了的讨厌。
陈佳韫好像脚下生根了般,低下头,没法再移动半步。
陆行舟见此情形,皱了皱眉咳嗽一声,“站哪干嘛?过来。”
陈佳韫抬起头,慢吞吞地靠近病床,“那个,我就是来看看,你好些了吗?”
陆行舟还没说话,其中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生先开口了,他嗤笑一声,“他好不好纪小姐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托你的福还没死,不过要是再有下次,那可就不一定了。”
陈佳韫第一次感觉到有苦说不出,这个男的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她,陆行舟不会去哪里,也不会遭人算计。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诺诺的解释,但那个男生明显不买账。
“哼,不是故意的?怎么?难道行舟之前没有提醒过你吗?纪南初,行舟好歹跟你也是夫妻,你不相信他去相信一个外人,现在说你不是故意的?”男人越说越激动,陆行舟连忙打断他。
“够了阿祁。”陆行舟盯着他,“你们有事先回去吧,我身体没什么问题。”
江祁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行舟……”,话没说完,站在窗边的男生直接过来将他打断,“哎,行了行了,他什么脾性你还不知道吗?”边说边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朝门外走。
另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生也站了起来,朝陆行舟点点头后,跟着一起把江祁拉了出去。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陈佳韫和陆行舟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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