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中,秦枂收起了笑脸。
“烟岚,你出去吧,把磲墨叫进来。”挥退了大哥送的大宫女,秦枂叫来了母后自小安排在身边的宫女,母后说了,身边的人要谨慎再谨慎,什么人都不可轻信,只有她送来的人可以放心用。
“奴婢请长公主安。”一个挽着高髻,身穿暗绿斜织纹的女子跪在地上,姿态完全不像那个时代的奴隶,倒像是哪个府上受过教育的小姐。
“起来吧。知道孤叫你来什么事吗。”
“奴婢愚笨,不知何事。”
“烟岚在孤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她怎么样。”把玩着指甲上的豆蔻,轻轻吹气。
“皇帝一向疼爱公主,送给您的奴婢一定是最好的,奴以为烟岚很称职,可以代替奴服侍长公主。”稳重的女子头一抬也不抬的回话。
“你知道孤不是这个意思。自从她刚来孤就让你盯着,有什么发现吗?”秦枂生在宫中,不得不比宫外的小女孩更加早熟聪慧,时时留意上心,四年前还是一个小女娃的时候就对大哥送的宫女怀有深深的警惕之心,始终让母后的心腹盯着她,平日放纵着她使用长公主大宫女的权力不过是想让她尽快露出什么马脚。不过至今为止,烟岚只是骄纵了些,颐指气使底下的人,倒是没让秦枂发现什么不对劲。
“长公主的未央宫小库房今日在开库为二十日宴请活动挑选贺礼时,发现少了一个紫珍珠耳环,一个鎏金奇兽摆件,半扇砗磲掐丝屏风,一柄翡翠如意。奴管理不严,请公主责罚。”
“碰”的一声,公主手中的瓷杯被生气的掷在地上。
“屏风这么大的东西都能失窃?孤宫中真是养了一窝吃里扒外的东西!”长秦枂怒不可遏,财大气粗的长公主倒不是心疼钱,而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宫里出了这种东西却还被蒙在鼓里,以为自己驭下有道。屏风那类大件,没有人合作偷盗,是绝不会在库房轻易消失的。
“你先出去吧,记得不要声张,你一人知道就好,暂时先不要处理。”慢慢平息了怒火,长公主也挥退了磲墨。
既然磲墨知道此事,那么母后也必然会得知。就算叮嘱她封口,可磲墨还是会听母后的话,归根到底,磲墨还是母后的人。这样看来,自己这个长公主做的还真是失败呢,竟然连一个完完全全属于并且听命于自己的奴都没有。于是,秦枂又有了新的打算。黄鼠狼,要捉出来打,狗,也要自己养。
翌日一大早,秦枂就到章台宫门口候着了。
“长公主,您就回去吧,皇帝这会子在召见大臣呢,实在不方便见您呐。”乙夫苦着一张脸,好说歹说劝长公主不要在此候着,免得累到贵体。可秦枂心里打定了主意,定是不会轻易回宫的。
“无妨,公公您等结束之后通报一声就好了,我不妨碍皇帝。”
“诶。”无奈,乙夫只好自己进去服侍皇帝去了。
又过了三刻,皇帝终于结束了召见。章台宫的大门吱呀打开,身着大臣服的官员们鱼贯而出。走在最后的,是左丞相和大统领。
“臣宋子瑕见过长公主,长公主金安。”温润如玉,不愧是左丞相,满身都浸着读书人的书卷气,像一块宝玉。
“武阳见过长公主!”魁梧的汉子乐呵呵的露着大牙向公主请安。
用衣袖似嫌弃般捂了捂嘴,“嗯,见过二位。孤还有事,就不多说了。”急匆匆的拜别两个大臣,长公主迈进大殿。
“哥哥,我想出宫玩,你应该不会拦着吧?登基后大赦天下都过去这么久,外面早已安定,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求人的态度还是要有的,秦枂脸上笑嘻嘻,烂漫无比,好似与皇帝十分亲近,一点看不出来昨晚那丝做戏的痕迹。
皇帝也不知秦枂闹着出宫为哪般,就大手一挥,将武阳又召了回来,让他带一队侍卫保护长公主。这下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武阳的武功可以说是秦朝数一数二的了,放在长公主身边做护卫工作着实有点大材小用。
可武阳那个武夫,真就只会傻乐,跟在长公主后面屁颠屁颠的。骑在枣红大马上,武阳痴痴地笑着,“长公主真俊。”
“大统领别看了,长公主不是我们这种武夫高攀得起的。”武阳的副手承骅从落后的地方赶上来,与武阳并排而行,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他知道大统领想的什么。
“去你的,你小子就知道胡说八道,难道你不觉得长公主很美吗?谁瞎了眼才不会觉得长公主漂亮呢!”
确实,承骅也不得不承认,长公主确实是他这二十三年人生中所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但是他从来没有非分之想,他很清楚,自己是奴隶出身,无父无母无背景,被军队相救从军,靠着一身蛮力才能打拼到这个地步,他很满足了。如果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所谓爱情,丢失了打拼了十几年的军功甚至地位,他是不乐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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