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他从窗口爬了出去,翻到楼下病房,再出去乘坐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库。
当朱敏走进他的病房时,李华已到了门诊大楼。
神经内科的走廊墙壁上挂着所有门诊医生的照片,李华在其中没有发现刘仪鸣的名字。临近下班时间,诊室比较空闲,他进去看到医生正在看电脑。
李华礼貌询问:“您好,请问刘仪鸣医生今天有没有上班?”
医生头也不抬道:“你找他什么事吗?”
李华道:“我是他的病人,说好今天来复诊的。”
医生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道:“刘医生已经辞职了。”
李华诧异的问:“是吗?我一点消息都没收到,请问他走了多久了?”
医生想了想道:“都快有一个星期了吧。”
李华作懊恼状:“槽了,我还有一张病假条放在他那里,本打算让他空闲的时候帮我签下字的。您知道他的电话吗?”
医生非常爽快地写了一串电话号码交给李华,李华连声道谢退了出去。他下了一楼,来到导医台。导医台里的护士已下班,李华进到里面找出电话,开始拨打刘仪鸣的电话。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李华心中懊恼,怪不得那个医生二话不说就给了他刘仪鸣的电话号码,原来这个号码早已经停机了。
医院行政区域在门诊楼最上面二层18楼和19楼,电梯不能直达,需要在下层走楼梯上去。李华坐在17楼一个偏僻的角落一直等到天黑,才向上走去。
18层楼梯口有铁门拦着,上面落了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这对经验老道的人来说不是问题,只要仔细观察,常用的几个数字上面会有明显使用的痕迹。
李华当然不需要这么麻烦,他只把手放在上面停留了几秒钟,密码锁就啪嗒一声开了。
走廊里静悄悄的,两头各有一个摄像头对着入口,一闪一闪亮着红外探测器。
李华意识沉入脑中,补天通道全力运转,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与此同时,保安室里密密麻麻的监控屏幕突然有部分中断信号,闪起了雪花。
“怎么回事?”
朱敏转头问值班的保安。保安呆了呆,不确定的道:“可能是线路故障吧。”
五分钟后,李华从18楼悄悄退了出去。随着铁门重新落锁,保安室的监控突然又恢复了正常。
李华穿着从18楼办公室顺手牵来的白大褂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医院大门,而保安室里早已乱成了一团。朱敏和陈刚遍寻不着李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经上级同意后,初步把他列为了重大犯罪嫌疑人,安排警力秘密对他展开了搜捕。
李华不在乎从两位刑警眼皮子底下溜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尽快找到鹰九,而刘仪鸣无疑是他所知和鹰九关联最深的人。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换掉身上的这身衣服,他在离医院不远的某处小巷停下,把自己藏在了阴影里。
半个小时后,钟丽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刚才在医院办公室李华打了两个电话,蒋子涵没有接,钟丽的电话通了。罗依菲和李华的坠崖事故刺激到了钟丽,她回到家后就病了,今天没有去上学。
换上钟丽带来的衣裤和鞋子,李华有些诧异,这身行头好似为他量身定做一样,穿着刚刚好。
李华感激道:“谢谢你,钟丽。”
“合适就好。”
钟丽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否是走得太急的缘故。
李华忸捏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买一顶帽子,再、再借我点钱。”
钟丽没有多问,一一照办。自从李华在小孤山上赶跑了赵小伟几人,使她免受坏人的羞辱后,李华的形象在钟丽的心中就变得无比高大,对于李华的这些奇怪的要求她表现出的是无条件的信任和满足。
和李华分开后,钟丽去了医院,她还要带一句放给李华的外婆,告诉她李华要暂时离开昌市几天,希望她不要为此担心。
看着钟丽远去的倩影,李华心中感叹她的善解人意和仗义。不问缘由为他做了这么多事,这让他非常感动。
在蛋糕店买了两个面包,李华边走边吃。
如果换成是罗依菲不知道会不会刨根问底?
李华心头忽然冒出这么一个问题,随之感到心口一阵疼痛。狠狠把最后一口面包塞到嘴里,他在顺华小区门口停下脚步。
顺华小区13幢401室,这是他从医院行政处查到的刘仪鸣家的地址。
李华走到13幢楼下,发现整幢楼都亮着灯,只有4楼西边一侧黑乎乎的,在这万家灯火的晚上,像缺了一颗牙齿一样,显得突兀和丑陋。
应该就是这里了。李华压了压帽檐,没有人留意到他在此驻足。
小区没有电梯,李华爬到四楼,累的浑身疼痛。他的伤势还没好,胸口像有一柄锤子在不断敲击他断掉重续的肋骨,让他喘不过气来。
看了一下门牌号,发现没开灯的果然是401室。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李华手在密码锁上轻轻一挥,打开了房门。
李华在门口停留几秒钟,房间里黑黢黢的,感受不到有人生活的气息。
摸索着打开电灯,一间装饰简单大气的客厅出现在眼前。
客厅里有些杂乱,地上扔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得出来这套房子已空置了好几天,并且房主人走得非常匆忙,以至都来不及收拾一下地面上的杂物。
李华在鞋架下面找到鞋套套在鞋子上,以防留下脚印。
仔细查看着房子的每处角落,李华分析着有价值的线索。在一间布置得清新雅致,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卧室,李华发现一个五斗橱摆放的比较突兀。拉开最上面的抽屉一看,发现里面是一抽屉袜子,再拉下一个抽屉,里面却是内衣,硬着头皮拉开第三个抽屉,竟是满满一抽屉内裤。
李华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否该继续打开余下的两个抽屉。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李华最终还是把另外两个抽屉也打开了,不出所料里面装的都是一些女性用品。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香味,李华耸了耸鼻子,说服自己一切都是为了找出幕后真凶。一抬头,发现床头摆放着一个镜框,青春靓丽的刘岚在照片上笑吟吟的看着他,好像正在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李华摸了摸鼻子,不去看照片,继续在房间里搜索。
夜深了,李华毕竟重伤未愈,这一天东奔西跑没个消停,早已疲惫不堪。睡意如潮水般涌来,李华坚持不住,爬上刘岚的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叫他,又感觉有人在拉扯他,李华抱住被子不起来,来人拉了一会,见实在拉不动他最后只好放弃了。
煎蛋的香味把李华唤醒,他睁开眼愣了一会,才慢慢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张香喷喷的床上。
厨房里响起叮叮当当的忙碌声,李华发觉自己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正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了,一张动人的俏脸露了出来。
“刘岚,怎么是你?”李华失声惊呼。
刘岚促狭地看着他:“这是我家,怎么就不能是我?倒是你,怎么突然偷偷跑到别人房间里睡觉来了?”
“我、我……”李华涨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鸠占鹊巢了一晚上,是否该从我的床上起来了?”
“你能不能先出去?”
刘岚气哼哼的走了出去,重重关上门。李华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捡起地上的长裤正要穿,刘岚突然又推门进来了。两人四目相对,突然同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李华狼吞虎咽的吃着碗里的鸡蛋面,毫不在意对面刘岚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他记得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真香,刘岚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我看你去开店,全城所有的厨师都得失业。不行,我还得再吃一碗。”
李华说完,端着碗又去厨房盛了一碗面,一边吃一边招呼刘岚:“快吃快吃,我跟你说面要趁热吃,凉了面就坨了。”
刘岚满头黑线,恨不得把碗扔到他的脸上去。
她舀了满满一大勺辣椒到李华碗里,拌了拌,笑道:“行啊,李华,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不要脸的人。”
李华皱着眉道:“我说你拿面撒什么气啊,好好的一碗面就这样浪费了。”
刘岚瞪着他道:“吃下去。”
“哎。”李华只好苦着脸继续吃面前这碗红油油的面条。
“说,你怎么在我家里?还睡到我的床上去了?还、还……”
刘岚一想起刚才看到了情景,就又羞又气,发誓等会一下要给李华一点颜色看看,还要把他睡过的整个床扔到窗外去。
李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辣的还是羞愧的。
“这事说来话长,你听我慢慢说……”
李华从那晚和刘岚在府前大街分手说起,一直到被鹰九伏击,他和罗依菲坠下悬崖,整件事情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他一边述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刘岚的面部表情,果然被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听完李华的讲述,刘岚面有愧色,不管有意无意都是因为她把祸水东引,才引得鹰九去追杀李华,最终才造成了两个不相干的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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