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心灵，剥去春的羞涩；舞步飞旋，踏破冬的沉默。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绵绵细雨沐浴那昨天激动的时刻...”这首词句，是不是多少有些陌生。没关系，“相约九八，大约在冬季”，一经东北方言讲出，我相信一定会有很多的朋友知道这个小品的桥段。不错，就是赵本山、宋丹丹《昨天、今天、明天》里面的台词。而刚开始的那句就是那英、王菲在1998年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上演唱的歌曲——《相约一九九八》。
一九九八年，对于我来说，也同样没有太多的回忆，但是这一年，我步入学堂了。那时候并没有公立、私立之分，或许有，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至少我们村里的人不知道。因为一年级是要去村里南大街西头的小学去上的，但是并没有正规的学前教育。六岁了，没到上一年级的时候，也算得上是“老大不小”，意思是家里都有农活要忙，不上学可咋办啊，还是得送到学堂里去，也可以学知识。村里有两个办学前教育的机构，与其说是机构，倒不如说是两个“育红班”；其实就是村里两个稍微有点文化的人，分别办的两个用现在话来说就是“托儿所”性质的学前班。就是在两个村民的家里，在他们家的屋子里，摆上几张桌子，前面砌起讲台，再装上一面黑板，顶棚装有电棒（那个时期，大多数农户家里还都是白炽灯）。当然了，也有电风扇；就成了教师。我们就在里面学习，上课的时候，老师在上面讲，头顶上面经常有小鸟叽叽喳喳的飞过，通常是麻雀。两家学前班的“师资”力量不同，当然主要是是“资”。一家离我家近，但是他们家屋子小，能收的学生少；另外一家屋子大，能够收五十人左右的一个班。我去的反而是离家远的那所“大”校，为啥呢，因为我妈报名报晚了。
我记得那是夏末的一个下午，天刚下完雨，通过堂屋的门，往外看去，天空上还飘着些许缭绕的黑云。我睡了很大的一场午觉，醒过来后，分不清是早上还是晚上，也分不清是乌云还是邻居家的炊烟。迷迷糊糊地，被母亲从床上拎了起来。然后，命令似地让我洗把脸，精神一下，就塞给我一个小板凳，说了一声，“跟我走”。
“去哪啊，妈？”我一脸狐疑地问道。
“去上学。”我妈坚定地回答我。
天呐，去上学，什么是上学。我妈在路上为我解答了为啥没报上那个离我家近一点的学前班。但我去的这一家，说是离家远，其实走路估计也就七八分钟的样子，十分钟肯定是用不到的，但当时的我是没有这个概念的，只是跟在我妈屁股后面走。
到了教室，教室里面一股课桌桌椅上面那种木香味儿，掺杂着许多橡皮、铅笔的味道扑进了我的鼻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小孩，大部分我都不认识，大家的课桌都是连在一起的，桌面下面一人一个放书的小洞。我被带到了倒数第二排，坐了下来。第一堂课上的是语文课吧，内容也还记得就是阿、喔、鹅...
也有第一天去上学就哭的，是女孩子吧，我已经不记得是谁了。反正我没哭，不但没哭反而很适应。以至于后来我妈逢人边讲，“洋洋，还行来，上学都不哭。”
我在这个学前班，度过了我的一九九八年。这一年里面，我知道了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孩子，他们有的比我聪明。因为考试成绩比我好。我并没有十分明确的学习目标。上课的时候，也喜欢抬头看屋顶上到处乱飞的麻雀。下课了，跟着同学们一起玩耍，玩老师家里的水缸，也会用零花钱买一些零食，大家一起分着吃。印象比较深刻的就是，方便面里面的调料包，那个时候会把它倒在桌子上，大家一人一口，舔着分食，美味极了。玩得很开心，但是也没有耽误学习，当然，主要没耽误语文学习。因为那一年，每次考试，我语文成绩都还可以，可以考到96分左右，数学成绩一塌糊涂。多年之后，我选了理科，反而没有在理工科发挥出应有的价值，我想多半在这个时候也埋下了相应地“因”了吧。
上下学的路上，并没有觉得很远，也有小伙伴一起来回。当然，上下学路上会经过村里的一个庙口——通常都是老年人在此谈天说地的地方。我的爷爷就经常在这里，印象中，我就经常记得爷爷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面穿着一条很肥大的短裤，拿着一把蒲扇，弯着腰站在那里，白色T恤上面还印着香港特别行政区的紫荆花区花图案。走到那个地方，看见爷爷，有的时候会要钱，有的时候爷爷会拉着我的手一起回家。下雨的时候，爷爷会打着他那把油布伞，提前在门口等着我；记忆中的那把油布伞，伞的骨架都是木制的，伞布是一面泛黄的油布，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桐油香味。伞很大也很沉，那时候的我是打不起来的。爷爷举着油布伞，背着碎书包的我躲在伞下，再大的雨，也不曾淋湿我的童年...
雨，也不完全都是不好的。我却因雨而获得了幸运。这一学年结束，要想考到村里正式的小学，也是要考试的。现在想象，多半也是为了摸底吧，看看哪个是学习的苗子。我记得我语文卷子答得很好，数学答得很差，可那一年的数学试卷，正好被大雨淋湿了。现在想想，也是幸运，等知道这个消息时，我开心得不行。数学卷子被淋湿作废，只能按语文成绩排名，我升学考试竟然名列前茅。现在想想，那时候的我是有多么地无知，但是人生每个阶段面对陌生的、未知的事情，又何尝不在无知呢？
成绩优异的我，顺利考上了村小学，开始了小学的读书之路。感兴趣的朋友，就劳烦持续关注下吧，下个章节，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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