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熬到大半夜,对酒鬼老爹问这么多,李勾勾当然想立马得到答案。
但他终归是爹,贸然滋醒肯定挨揍,主要自己不能还手,这很关键。
“早点休息吧蛋儿,明天再说。”
“哦哦。”
回到屋子,屋里两张矮脚床,靠窗是李勾勾的,靠里边墙则是李淡的窝。
李淡给李勾勾脱掉鞋,盖上薄毯安顿好后,跑到自己床边,踩凳子爬上床,然后吹灭床头油灯。
皎洁月光透过窗户,斜照脸上。
李勾勾眼睛大睁,仍在等。
‘爹喝这么多酒,不信他不被尿憋醒。’
李勾勾坐起身,手扒窗户上,目光直勾勾瞄准灶房大门。
忽然,灶房门口闪现一个人影。
李勾勾大喜,绝不容忍机会从眼前溜走。
立马掀开被子,起身跳窗,吧唧,脸先着地。
“该死的李勾勾,你咋不会飞呢!”
李勾勾爬起身一看,李爹正晃晃悠悠往前面的小树走。
“爹。”
李勾勾揉揉磕红额头,小喊一声。
听到声音,已经走到小树前的李爹,赶紧提上裤子。
“爹,一起尿吧。”
李爹晕晕乎乎回头一扫,没见李淡,又脱下裤子。
两父子对准小树,嚯嚯滋养。
“爹,方才你说你剪了我的钩子,什么钩子,钩子还在吗?”
李爹疏通完,身体一抖,打个喷嚏,“阿嚏!”
提上裤子后,他扭头看向李勾勾。
“哟,这小玩意儿长这么大了?”
李勾勾赶紧提上裤子,笑道,“嘿嘿,爹,钩子,我们谈钩子的事。”
李爹一声轻叹,“哎,说来话长。”
“记得你娘生你那时,上半身一滑就出来,可下半身死活生不出来。”
“当时爹急,稳婆更急,她说自己替人接胎上千回,从未遇过这种事,什么法子都用完了,死活弄不出来。”
“你娘憋得满头大汗,苦苦挨了五个时辰,最后稳婆让爹保大保小,爹心里难啊。”
“后来稳婆又说,城外有一道行高深的修士,请他来看看是不是遇见了什么鬼胎。”
“爹立即命人快马加鞭,去将高修请回府上,只望他能渡你早日转世投胎,另寻他家,勿再伤我爱妻。”
李勾勾一愣,不是应该请高修救人吗?爹这就放弃自己了?
“爹,后来呢?”
李爹慢步往灶房走,边走边回忆。
“再后来,高修走房里一看,而后掐指一算,说你是什么十二宿,天蝎神官转世,腰斩不得。”
腰斩?李勾勾捏把冷汗,爹当时为了娘,是真打算把自己给肢解啊?!
“爹就问高修,既然斩不得,那该如何把人弄出来,这样下去,大人性命难保啊。”
“高修说,之所以卡半身,是因为天蝎化生之人,尾椎骨上长有一钩子,只需用剪刀剪掉,即可母子平安。”
“爹当时听到母子平安,心中喜不胜喜,立马叫稳婆去瞧,果然有一钩子,随即用剪刀,亲自剪掉。”
“可剪完后,高修才说,剪掉钩子,你将神力尽失,日后必定身虚体弱,衰运连连。”
“哎~狗儿啊,你别怨爹,要怪,你就去怪那把剪刀吧。”
李勾勾从没想过,世上居然会有如此不负责任的爹!
事到如今,怪剪刀有何用,还能把它吃了不成?
李勾勾不禁开始思考人生。
‘想不到啊,万万没想到啊,我堂堂天蝎神官化生,居然在出生时钩子让人给剪了。
我本该拥有的傲世俊颜,本该拥有的王霸之气,本该拥有逆天资本,全没了!
谁来对我的过往负责,谁来对我的将来负责,谁来对的受伤的小心灵,进行抚慰?
死后,我的灵魂将不得安宁,我的仇恨将永不消散,我的怒火,将在棺材里发光冒烟!
当然,这都是小事,正所谓无度不丈夫,我李勾勾能忍,即便不能忍,也要忍,谁要罪人是大爹。
只是,唯一难以释怀的是,倘若这尾巴钩子不被祸害爹给剪掉,我李勾勾有随时吐口水那般大的把握,这辈子起码能钓上一条鱼,大的!
绝不会这般耻辱的苟活于世,令家人蒙羞,让邻居嘲讽,沦世人笑柄!’
李勾勾扶着李爹走进灶房。
“爹,钩子还在吗?”
他祈祷找着钩子还能接上,自己还能转运!
李爹躺在草堆,扯上茅草盖身上说道,“爹寻思留着没啥用,丢给狗了。”
“什么!喂狗了!?”
堂堂天蝎神官神体之物,就这么喂狗了?
哐啷!一道让人必死无疑的闪电,劈在心海。
李勾勾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此湮灭。
“不过你娘硬从狗嘴取回来,说要留个纪念。”
“真的?!”
李勾勾喜出望外,热泪纵横,爹不定是亲爹,娘可是亲娘啊!
咚咚咚跑出灶房,李勾勾犹豫再三,终究没敢半夜去敲李娘的门。
清晨,李娘踢醒灶台旁的李爹,吩咐他烧柴火,蒸包子。
李勾勾彻夜难眠,激动一晚,结果天刚亮的时候,因太困睡了过去。
“狗哥狗哥。”
李淡站床头喊两声,见喊不醒,便跑去吃自己喜爱的小包子。
转眼,时至晌午,李勾勾忽地从床上坐起身,大汗淋漓,喘息不及,吓得不轻。
‘噩梦,吓死人的噩梦。
梦见簸箕大的钩子,追着自己跑,而且那锃光瓦亮的钩子,还边追边说话,说要与自己合二为一,融为一体。
神特么融为一体,这么大个钩子插小腚上,先不说受不受得了,再能耐他也驮不起啊!’
“狗哥?”
李淡站在床下,眨巴疑惑大眼睛。
李勾勾扭身坐到床边,垂下腿,吐口长长余悸之气。
李淡赶紧捡起鞋子,给他穿上。
“鞋反了蛋儿。”
“七八岁的人了,咋还左右不分。”
“哦哦。”
李淡连忙调换鞋子。
“狗哥,我去给你端洗脸水。”
李勾勾挥挥手,吩咐道,“凉水,不要热的,身体闷热得很。”
李淡点点头,老老实实跑到灶房,看着木盆里今早用过的洗脸水,小指头试试,凉的。
急急忙忙给已经坐到院中的李勾勾端来。
“狗哥,洗脸。”
李淡有模有样拧干水,将白帕盖到李勾勾脸上,上下左右来回擦,替他洗脸。
洗完,李勾勾摸摸小脑袋,夸赞道,“不错,真是懂事的小公主。”
李淡小脸通红,端起沉甸甸的水盆,兴高采烈往灶房跑去。
李勾勾忽地心中几分落寞。
‘不知道这个好妹妹,还能被自己忽悠多久,要是她一辈子长不大,多好。’
“娘!”
一见李娘从大堂出来,李勾勾立马嬉皮笑脸凑过去。
“娘今天打扮这么漂亮,出门谁不眼红羡慕呀。”
李娘反手敲他头上,“胡说八道。”
“娘去镇上买肉,晚上给你们煮好吃的。”
“记住,你今天再敢出去惹事,回来让爹打断你腿,听见没?”
李勾勾掏掏耳朵,这话早听出茧子了。
“娘,爹说你生我那时,爹他剪下一个钩子被你收起来了,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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